诗寞身子剧烈地抖动了下,心脏猛地缩了缩。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他慢慢闭上了眸子,鼻尖传来她淡淡的用过洗发水的香味,一缕发丝还被自己夹在指中。
“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苍鸩腾出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黑暗中诗寞看不清盒子的模样,隐约能瞧见这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苍鸩轻轻将盒子打开,诗寞的眼睛紧紧盯着里面的东西,这玩意她是看清楚了——戒指。
“好看不?”
诗寞心跳的频率愈发加快,她不明白男人拿戒指干什么?
“我帮你戴上。”
他把里头的戒指拿出来,再把盒子塞到口袋里,牵起诗寞莹白如玉的手,神情专注地将戒指套进去。
戒指还没戴进去,诗寞突然握住了他拿戒指的手,转头看着他。
“不喜欢?”
苍鸩浅浅地弯唇,黑夜里她的轮廓更加神秘莫测,宛若镀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
诗寞努力地做着口型,又用手比划着,大概的意思是为什么要送她戒指。
“······”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诗寞包裹着他大手的那只净手。
诗寞感受到他的视线,也看着自己的手,忙缩了回来,连忙表达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苍鸩的接受能力很强,未曾学过手语,但也能大概猜到她想要说什么。
“你是说,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吗?”
诗寞承认了,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男人为何由此举动。如果真是这样,她怎好收下?哪有人过生日送戒指的?难道是想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
诗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尔后嘲讽地笑了笑,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男人紧抿薄唇,“不是礼物······”
他突然后退一步,跪在了她的面前,再次抬起她的手,把戒指戴了上去,“是求婚。”
诗寞眸色一震,瞳孔也猛地放大了几倍。
她的耳朵没出问题吧?求婚?
苍鸩端详着她纤细的手指,戒指刚好合适,他完全是凭着自己的眼睛去估测的,并没有带她去试过。
“没错,是求婚。”男人点点头,抬起眸子看着诗寞,只是眼神中没有很强烈的情绪,如湖水一般淡淡的,和平时似乎没两样。
“南宫诗寞,嫁给我。”
苍鸩一字一顿地道。说到后面三个字,他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波动,让他很纠结。
诗寞低头瞧着单膝跪地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要说心里没有荡起涟漪是绝对不正常的,这个明明就是那么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男人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她还是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同时,心里的那条防线也在逐渐瓦解,崩塌。
她天生就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会动心的人,更何况是对一个给了她莫大伤害的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不计较这些了呢?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恨下去吗?永远记住那个屈辱吗?诗寞凝眸回忆着,是否是燕翎琴口中所说的“日久生情”?她思绪凌乱,脑子里像被人打了个死结,怎么解也解不开。
电光火石间,她又想起南幽筱,还有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孩子。她心中一痛,没有南幽筱,他也不会死。如果南幽筱不认识苍鸩,苍鸩又不去招蜂引蝶,他也不会死。说到底,孩子的死还是与男人脱不了干系。错了,她也是。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好孩子。
诗寞把手一点点地抽回来,垂眸盯着他。
男人凭着朦胧的月光瞧出了她神情的异常,“怎么了?”
她摇摇头,重复做了几个动作,男人沉默了半晌,知道她想要时间考虑考虑。诗寞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心中的那道坎,还是没那么快能跨过。
“······好。”
苍鸩答应下来,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舒了口气,不只是诗寞,他也没有准备好。
若是她答应了,是不是就意味着,离他的任务完成更进一步了呢?
一想到任务,他眸色又黯淡了几分。说真的,他这次,有些不想再把这任务继续下去了······
诗寞洗完澡后来到客厅,把燕翎琴送她的盒子慢慢打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惊奇地捂住了嘴巴,躺在里头的正是一只通身雪白,小巧玲珑的美国爱斯基摩犬。
那狗见到诗寞便醒了过来,扭头瞪大眼睛瞧着诗寞,目光里慢慢地都是惊奇和恐慌,稚气地啊呜唤了一声,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诗寞微微咧开嘴角,将它从里面抱起来。估计出生没两个月,模样小巧。她顺着它的毛发摩挲了一阵子,就见里头还有着一张粉红色的小纸条。
“我是跟从燕姐姐从美国飞回来的。我为了赶上诗寞姐姐的生日,饿得一天没吃东西!呜呜呜,诗寞姐姐行行好,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给你过生日,你可要感谢我啊,给我弄吃的!”
那是燕翎琴的字迹。
苍鸩从楼上走下来,远远地瞧见了诗寞手中抱着什么东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人走上前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了。
竟然是只狗!
他把桌上的盒子拿起来看了看,头上挂满了黑线。她这是选的什么礼物啊,竟然从美国把宠物给托运来!
难道没人告诉她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动物了吗?对于他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是从来不会把这些东西带回家的,谁知道有多少细菌。
但是看见诗寞玩得不亦乐乎,又不知如何说出把这狗给丢出去的话。这终归是燕翎琴,诗寞最好的朋友送的,她一定是十分重视这份礼物的,说出这种话可是不行的。
“这狗,你确定要养么?”
诗寞十分郑重地点头,有了一只小动物陪着自己不知添了多少乐趣。
苍鸩瞟了那爱斯基摩犬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睡觉前诗寞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南宫御燚,才躺下了。
她把手举到自己眼前看了好一会儿,碰上戒指上那粒闪亮的钻戒。嫁给我······诗寞没想到,这三个字也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倒也没有取下来,裹紧被子睡下了。
······
诗寞才想起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看看兰莲了,也不知道病情怎么样了,尽管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打自己那一巴掌,不过她不是很记仇的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原因存在。
她提着一大篮子的水果,来到医院。
她向前台的护士打听,那护士查看了一下记录,道:“那个人走了快半个月了,没有在医院了。”
诗寞点头离开,也是,过了这么久兰莲的病也该好了,出院也很正常。
她提着篮子离开医院,沿着街道旁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眸子扫了几眼,突然看到了什么。
诗寞停下步子,朝着一个卖衣服的小商店极目望去。
那个熟悉的背影旁边,一个年轻、可爱的人儿正挽着他的手臂,在挑选着衣服。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手臂从她那里抽回来,转头看着诗寞。
目光相碰,彼此都惊异地望着对方,明明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林夏,你看看这衣······”
女子把衣服在自己身上笔试着,突然发现他的注意力原来没有放在这里,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表情也是同样的惊奇。
“诗寞,真巧。”
林夏最先回过神来,远远地喊了她一声,快步上前,正见她手中提着个篮子,手指上还戴着只银光闪闪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