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寞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男人是肚子饿,她自然知道他口中“饿了”的含义,不过她还是装作没听懂,从盘子里夹了几块肉放进男人的饭碗里。
苍鸩挑了挑眉头,装傻吧呢?
他可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吃完眼前这些肉,一把抱起诗寞,将她压在床上。也许是因为他动作太猛的缘故,诗寞突然拧紧了眉头,表情几近扭曲。
苍鸩感受到了怀中人的不安,他低下头,才发现原来自己压到了她扭伤的脚。
男人迅速地坐起身来,检查起诗寞的脚。
他轻轻转了转诗寞的脚,一脸紧张地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诗寞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眼,突然捂嘴笑了起来。
男人顿感莫名其妙,有些不悦地皱眉道:“你笑什么?”
诗寞虽然没有笑出声,但肚子也被笑疼了,她实在憋不住了,捂肚子的动作改成了捶床的动作。
苍鸩很快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再看了眼诗寞的脚,哪还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啊,连腿都跟着在打床呢。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这小妮子,竟敢作弄他!
诗寞看到苍鸩那副上当受骗再之恍然觉悟的表情笑开了花。谁让你平时对我这么坏,要是不珍惜一些耍你的机会,你还以为我是什么胆小的小白兔吗?
突然,诗寞听到头顶传来男人戏谑的笑声:“南宫诗寞,不知你是否听过一个成语,叫乐极生悲呢?”
她好不容易才制止住了笑,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双臂环胸,摆着“谁信呐”的表情。
苍鸩脸色臭得很,他盯着诗寞的双眸,开始解开自己西服的镀金纽扣。
诗寞越看越觉得心里发毛,她慢慢地放下双手,一步一步地向着床边挪去,得快点为自己寻好退路。
男人把西服往床上一扔,又开始解开衬衫的纽扣。
见此诗寞心中叫苦不迭,当看到男人已经脱掉了所有衣服后,再也憋不住了,把被子往空中一甩,鞋子都来不及穿,拔腿就跑。
她飞快地跑到病房的门口,离虎口逃生到达彼岸的距离只有一步了!
诗寞激动得手都要拿不稳把手了,哼,事实证明,反应快的人永远是冲在前面的,嘿嘿,咱们后会无期,拜拜!
苍鸩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唇边永远挂着一抹自信的笑。诗寞却不以为然,她转头看着男人逼近的身躯,心里默数着,三,二,一,走起!
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的吧。诗寞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用力拉着门把手,没动静。
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四次······
“要不要我帮你打开?”
诗寞僵住了身子,一点一点地转过头,转眼间,男人便到达了她的旁边,这是跳贴面舞的节奏吗?
她讪讪地笑了笑,手还在不停地拧着门把手,但愿只是比较少人用,所以门有点难开,那么自己用点力,还有机会可以出去的。
“开门不是这样开的,而是要,这样——”
苍鸩将手缓缓放在诗寞的手上,然后握紧,贴在自己的嘴上,眼睛却没有离开诗寞,伸出舌尖,轻轻地触碰着。
诗寞的脸红到能喷出血来,男人的舌碰到自己的指尖,有点湿湿的,微妙的感觉,反正就是怪怪的,她也不知道苍鸩什么意思。
男人闭上嘴巴,抓着诗寞的那个指头,放到门手上的锁孔上,竟是刚好能伸进小半截指头。
诗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苍鸩给丢到了床上,所以就有了之后的猫抓老鼠的游戏。不过很不幸的是,老鼠成了猫的玩具,玩闹了好一会儿,待到老鼠筋疲力尽之际,再叼住它的尾巴,一口吃掉。
······
苍鸩这几日都在病房里办公,诗寞却是不认同。说得好听,其实也不过是负责监视她,连洗澡刷牙这种小事也得在外面监督着,十分钟内没见到人出来,他就会砸门了。
其实这些琐事都可以让廖姨来管理,苍鸩是没有必要守在身旁的。诗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男人的态度是改善了些,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凑合着的话,也是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
诗寞痊愈得很快,这天,苍鸩准备为她办着出院手续。
她看着男人还有些时间才办好,就跟他打了声招呼,自己要去洗手间。
苍鸩刚开始是不同意,但诗寞态度坚决,医院就这么大,自己也不会走丢,再说了,洗手间离办手续的地方仅仅是几步远,他只要稍稍抬抬头就能看见她。男人想了想,觉得也还说得过去,便让她把手机带在身边,自己去办手续。
诗寞刚从洗手间出来,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是?
她定定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那个人同样回过了头,当看到诗寞时,身子突然僵了僵,嘴唇一张一合,仿佛想说些什么。
诗寞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眼里的情绪复杂。
“诗寞,你怎么会在这?”
林夏笑了笑,看了看她的身旁,并没有看见其他人,但他敢断定,那个人一定也跟来了。
诗寞垂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她刚抬起头想问他怎么也会在医院,林夏却语气有些匆匆地道:“诗寞,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罢便大步离开,也没有回过头。
林夏垂着头,不知道怎么和诗寞说起颜可霏的事情,再加上苍鸩手段阴毒,防不胜防,要是看到自己和她在一起的话,又不知道谁还要成为下一个受罪的,所以,自己选择离开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诗寞有些奇怪,平时林夏见到她都会和她闲聊一番,今天是怎么了?莫非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不好跟自己说,或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刻意疏远自己?
诗寞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前一探究竟,踩着林夏的脚步,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一个普通病房前。
林夏首先走了进去,门是打开,自己却站得有些远,故而诗寞竖起耳朵,能听得到里面稍稍有些模糊的谈话。
“夏儿,钱交了吗?”
“恩······”
“老头子,这次花费了不少钱吧?”
一个陌生的女声道:“阿姨,我会和林夏一起赚钱给你们治病的。”
之后也不知道林夏又说了句什么,诗寞觉得里面应该是林夏的父母,自己就这样贸然进去或许会打扰到人家,但她心中还是很好奇,想了解个所以然。思前想后,诗寞决定就远远的看一看就好,不去打扰到林夏的父母。
她放慢脚步,悄悄地走了进去。
颜可霏为兰莲倒了一杯水,“阿姨,您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养好了身体······”
“诗寞?”
林夏讶异地叫了一声,引来了林父林母与颜可霏的回头。
她还是没有藏好自己,被他发现了。
诗寞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他们笑了笑,走向他们跟前。毕竟自己也不能和别人打招呼,只能用微笑来代替。
“诗寞?”
兰莲瞪大了眼睛,足足眨了三次眼,才确定面前的人的确是那个所谓的诗寞。
颜可霏看到诗寞,有一瞬间的失神,从她进来到现在,林夏的眼睛一直都在诗寞的身上,用女人的标准来衡量,她的确是称得上“美”一字。
林夏看了眼颜可霏,向兰莲介绍道:“妈,这就是我以前和您说的诗寞,您······”
兰莲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抓起床上的枕头,朝着诗寞狠狠丢去,还不停地尖叫着,嘴里骂道:“你这个毒蝎子妇人哟,骗了咱五十万还让人打伤咱的儿子,罪该万死!你还敢出现在咱的眼前?我老婆子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这个小贼!”
诗寞一头雾水,自己貌似是第一次和兰莲见面啊,她和自己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她一个分神,便被枕头砸到了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林夏急忙扶住诗寞,冲着兰莲喊道:“妈,她是诗寞啊,哪里来的小贼啊?您别激动,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颜可霏也将兰莲稳住,也跟着劝道:“阿姨,身子要紧,莫要太激动。”
兰莲哪里听得进这些,双眼通红着,指着诗寞的鼻尖,“夏儿,你千万不要被这狐狸精给骗了,骗了咱们五十万的人,就是这恶毒的女人!你骗了咱家的钱还不够,还要勾·引咱家儿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诗寞咬着下唇,有些不明所以。骗了他们五十万?勾·引林夏?
但面对着兰莲的指责,她也不好去还手,毕竟人家是长辈,再从他们的对话中能听得出,兰莲可能身体不好,弄不好她的病情复发了,自己是免不了责任的。
林夏听着兰莲的话,又看了眼诗寞,记忆中诗寞的脸和玲重叠在一起,如今想来,还真是有七八分的神似。怪不得,兰莲是把诗寞误认成玲了,才会说出那一席话。
他放开诗寞,一本正经地道:“妈,您认错人了,诗寞不是那个偷咱家钱的人,诗寞只是和她长得有些相似而已,您不要诬赖诗寞。”
兰莲甩开颜可霏的手,“儿子,你咋的还维护这个狐狸精呢?你不要被她蒙蔽了双眼啊!”
兰莲又转头看向了诗寞,大吼一声:“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既然你不知悔改,我老婆子这就打死你!”
言罢,她猛地朝着诗寞那张脸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
“啪!”
除了兰莲,整个病房里的人都惊呆了,林夏最先反应过来,他吼道:“妈,你干什么啊?!”
诗寞捂着脸,刚才那一掌真是打得她头晕眼花,想必用了十足的力气。有一股温热从面颊上淌过,她看了看手心,果不其然,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林夏还想说些什么,猛地被一个人推开了,毫无防备的他一下子撞到了床脚,惹得颜可霏一阵惊呼。
“先管好你的儿子吧,也不看看是谁不要脸!”
诗寞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低哑冷冽的声音,隐透着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