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鸩大摇大摆地坐到床上,翘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人你都看到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诗寞拿出白纸写了些什么,递到他面前,怒视着他。你不是说放过他吗?
男人瞥了一眼,十分欠揍地道:“你一定是记错了,我是说暂时放过他,可没说现在还可以放过他,南宫诗寞,你语文没学好吧?。”
这是什么谬论?
“好了,你现在得答应我的条件了,答应了就放他一马。”苍鸩瞅了林夏一眼,道。
不等她回答,男人站起身,神情倨傲地俯视着诗寞,“取悦我。”
诗寞双手环胸,淡然地望着他,不为所动。
他当时可没说有这个附加条件,这明显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威胁她呢,她可不会答应。
苍鸩见她根本不好骗,不由得沉了脸,语气充满警告:“你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诗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赫然指着林夏。
“诗寞别信他!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局,千万别相信他的话!”林夏担心诗寞心软就答应了他的条件,玲的话阴魂不散地在他的脑海上方盘旋:
“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明智地分析问题。”
“告诉你也无妨,苍少这次的目标就是那个南宫诗寞,你只是一颗马上就要打出去的棋子。”
“你说,如果等下看到你心爱的人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辈子都别想了!她只属于苍少的。”
“我和我未婚妻说话你插什么嘴?”苍鸩凌厉道。
未婚妻?
林夏的脑袋轰地炸开了,他看向诗寞,不确信地问:”诗寞,他说的话······不是真的。对吗?“
诗寞眸色微动,无言以对,只是看着他。
林夏的心瞬间凉了大半,看来,都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是故意瞒着他的吗?
苍鸩很满意林夏呆怔的反应,他转头向玲使了一个眼色。
玲立刻会意,她走上前,从摆满各式各样的手术刀中拿起一个最锋利的刀。刀片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光是看着都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在林夏的肩膀上,倏地划开一个大约两厘米的口子。她的技术十分地精湛,伤口看上去很浅,但力道用得刚刚好,又能让人痛得死去活来。
林夏倒吸一口冷气,死命地咬紧牙关,强忍着不皱眉头。
诗寞睁大了水眸,同样抽了口凉气。
苍鸩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优雅地伸出三根手指,“给你三秒,不答应再补一刀。”
“三!二······”
诗寞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抓住苍鸩的手臂,使劲摇晃,拼命摇头。
“一!”
苍鸩看向玲,语气冰冷道:“继续!”
又是一刀。
林夏的额边渗出丝丝冷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紧握着双拳,咬牙硬挺着。
诗寞看不下去了,她张开嘴巴,努力地想要说话,可是无论怎么样也最多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没人知道她想说什么。
“玲,从现在开始,只要这个人不点头,不用我说,每隔十秒划一刀,每隔三十秒加一次猛料,一分钟后把手给我卸了。现在开始计时。”
苍鸩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一把甩开诗寞的手,躺到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是。”
诗寞一下子跌坐在地面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地面。
当真要如此狠绝把她逼上绝路吗?他们又没犯什么错,何必小惩大诫呢?
诗寞泪眼婆娑地瞧了眼林夏,然而刀子不长眼的又在他的手臂上割下一刀。
她咬紧下唇,撑起身子,跪在苍鸩的面前,也不顾平日的矜持,头朝着地面,稳稳当当地给他磕了一个响头!
“诗寞!不要······你怎么能求这种人!”
林夏撕心裂肺地吼道,他怎么可以允许诗寞为了他去不顾尊严地给一个威胁她的人磕头?!哪怕是她的未婚夫。
“砰!”又是一个响头。
他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心里,血已然从指缝中蜿蜒而下,他就像没感觉到痛一样,继续加着力,仿佛这样才能缓解下心里的疼痛。
“你们放她走啊,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这么折磨她、逼她,你算什么男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未婚夫!”
“······”苍鸩紧锁眉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诗寞。
他是发觉自己好没用,被人握住了把柄,还要让一个女人来救自己,自己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害,这种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心脏像被人狠狠锤了一记,痛苦地缩成一团。
诗寞感觉头脑一阵的晕沉,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一股温热从额头一路下滑,她摸了摸脑袋,原来流血了。
她强忍着,卑微地继续磕着头,只为了他能放过林夏。
苍鸩目光复杂地望着她,心里的某一个神经被牵动了一下。她是能为了这个人可以放弃所有的脸面、尊严,或许,只要自己有的,她一律可以放弃。
突然间,苍鸩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她会这么做吗?苍鸩自嘲地勾了勾唇,或许,自己死了她也不会这么做吧。他这么逼她,她巴不得自己死还来不及呢,说不定,自己死了她做梦都能笑醒。
苍鸩想到这,潭底的一股肃杀乍现。既然大家都希望对方快点死掉,那还不如把坏事做到底,这样他们也能断个彻底。
他坐起身,一把拉过诗寞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定的条件从不允许改变!玲,三十秒了。”
玲沉默了一下,艰难道:苍少,真要如此吗?”
“放肆!连我的话你也敢违背!”
“······是。”
她心中微动,有些不忍心折磨他们。她认定他们本来是一对恋人,可是因为苍鸩的搅和,他们注定要分开。玲自嘲地勾了勾唇,自己怎么会去同情他们?
玲低下头,把心一横,拿起那瓶透明的玻璃罐子,拧开了盖子,正准备撒下去,诗寞突然站起身,脱掉自己的外套。
“等一下!”
苍鸩示意玲住手,一瞬不瞬地盯着诗寞解开衬衣纽扣的动作。
玲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去,只见诗寞迅速地解开自己的所有纽扣,之后沉默了一下,垂下了头。
苍鸩一挑眉梢:“你这样敞开一半是什么意思吗?还想不想救他了?”
诗寞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手,缓缓脱下最后一件衬衣。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衬着她乌黑油亮的柔发,一黑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犹如一个上等的瓷器,让人爱不释手。
“不还有一件么?”
诗寞实在不愿意解开最后一件。
她抬眸看了苍鸩一眼,换林夏自由的代价就是让她当众取悦他,这确实是一道困难的选择题。一想到要当着林夏的面做这种事,诗寞就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是这么轻浮的女人,哪怕是为了救他也是不可原谅的吧。还有,她和苍鸩之间的事如果也被林夏知道了,他还会要自己吗?
“你身体哪个地方没被我看过,还在害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