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完大雨换来的就是高烧一场。
外加上总是惦记着融景阁那幢别墅的事情,早已是心力交瘁,诗寞腾不出多余的力气再去想这么多事情了。
“诗寞,快喝了吧,我熬了碗姜糖水。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晚上再泡泡脚,出点汗就会好一点了。”廖姨把一碗糖水放在诗寞的面前,疼惜地道。
“谢谢你,廖姨。放这里吧,我一会儿就喝。”诗寞无力一笑,两腮爬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那好吧,你尽快喝了吧,我不打扰你了。”廖姨最后看了她一眼,退出了她的卧室。
诗寞闭着眼倒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机。朦胧之中她似乎又看见了苍鸩的脸,原本是清晰的面孔,逐渐模糊,她赶忙追上去,最终却还是追丢了。
诗寞睁大眼后发觉满头虚汗,仰头将桌上放着的姜糖水喝完后坐正在床。
“翎琴······”她拨通电话,艰难地开口道:“我该怎么办?”
向来说话直来直去的燕翎琴此刻忽然沉默,诗寞一句话她便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算得上是好朋友之间的心有灵犀吧。良久,“那你和他认真谈过吗?”
“我跟苍鸩说了,他也承认了为了那个女人,所以推迟了蜜月。之前他还那么认真地和我说他们是朋友,我就没有多想,可是······”
“不会吧?他婚前还好好的,对你也挺不错的。你们这才结婚多久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问问你的看法。”诗寞求助道。
燕翎琴恢复了平时的潇洒状态,“要我是你的话一脚把他踹了。我真的不能忍受我的男人背叛我自己,就算他以前对我多么多么好,我又是怎么怎么爱他,反正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就被我直接咔嚓掉了,而且我觉得我可能不会给他什么机会悔过。男人嘛,世界上多得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诗寞,那你的意思呢?要不要和他离婚?”
诗寞与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我也对他的行为很气愤,不想这么将就着过,但我觉得离婚啊——”
燕翎琴长长叹了声气,“诗寞,最后的决定权在你,我只是发表我自己的意见,仅供参考。你不离婚可以,但一定要让他和那个女人做个了断,这是必须的。就是怕他得寸进尺,还会有下一次,到那时你受的伤害可能会更大。不过诗寞你千万不要放任那个女人不管啊,该反击的时候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记着你的身份可比她大多了。”她犹如一位经历资深的感情顾问,说得头头是道。
“······我知道了。”一语惊醒梦中人,诗寞勾勾唇,“谢谢你,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嗨,谢什么呢。毕竟老娘也是有过一次感情经历的人嘛,所以还是有点经验的。”
“嘟嘟——”
汽车鸣喇叭的声音于楼下响起,她放下手机走向阳台,发现苍鸩从车里下来后,并不是朝皇家雅范的方位在走。
诗寞伸长脖子往融景阁的方向一个劲地看,只见杨姨听到声音后打开门,他直接走了进去。
她掐着手臂,与其自讨苦吃,宁可自动自觉地分开。她不是懦弱的人,还是有这个勇气的。
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吧。
诗寞深呼吸,抓起手提包往楼下跑,廖姨见此问道:“诗寞,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廖姨我现在需要出门一下,估计没那么快回来,不用弄我的饭了。”
“不是,你这生病了需要多点休息,不是什么急事可以改天再说啊。”
诗寞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不顾她、廖姨的阻止,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然后快步离开。
“哎······”
她刚出门没几步,厚重而沉稳的声音叫住她,“你去哪?”
诗寞没料到自己就这样被他看见了,只好转过身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有,我还要出去一趟。”男人坐上车,还没有关上车门,诗寞便绕到车的另一边,也上了车。
“你上来做什么?”他关门的手顿住,她不会是想跟着自己吧?
“跟你说一件事,很重要的事。”诗寞一本正经,准备接下来要说的话。
“等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说吧。你先下车吧。”
诗寞平视前方,直接进入主题,“我要跟你离婚。”
顿时,车内死一样的沉寂。
她久久得不到答复,皱眉看着他,“没听见?”
男人一双狐狸样的眼睛定定望向她,“你想好了?离婚了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难道她和他结婚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钱吗?他是瞎子吗,看不出她对他的情?
“我不要你任何一分钱,又不是养不活自己。”诗寞恨恨地道,极力掩饰脸上的黯淡。
心里无厘头地升起一丝怒意,现在是离婚的时候吗?起码不是现在吧!他又想,自己好像不完全是因为离婚而做不完任务而恼怒,还有听她亲口提出“离婚”两个字,又觉得特别不舒服。
“你以为你想离婚就离婚?”他冷哼道:“你想得美!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进门的,是联姻!这是商业上的事情,我和你父亲的合作,你有什么资格主动提出离婚?”
他这意思摆明了是要想离婚,只有他和南宫九穹同意了才算数。她提离婚,没门!
诗寞被气得七窍生烟,“凭什么?你和那个歌染好上了我难道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那个融景阁,你都给她买好了,就等着一天搬进去住是吧?既然我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我看这日子你也没打算好好过下去了,为什么不离婚?我这是在成全你们,你为什么不答应然后和她在一起啊?”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他冷着面凑近她跟前,她都可以清晰地数出他睫毛的根数。
“不离婚,你难道想看我痛苦一辈子?”
她蹙着秀眉的样子看了很让人心难安,男人狠下心撇过脸,“以后不要和我谈离婚。”
“你什么意思!”诗寞气急败坏,突然道:“你是想同时霸着两个女人?觉得这样很好是吗?”
苍鸩锁紧眉,沉着声:“下车。”他怕他会失控。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如果是,那么,你是我见过最无耻最让我恶心的人!”
“下车!!!”
他暴怒地吼着,本身就坚毅的下颚如同被鬼斧又削了一遍。
诗寞讽刺地拉开一个笑容,走下车狠狠按上车门,“苍鸩,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从后视镜瞥着她离去的背影,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接着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
南宫御燚回到家,刚换下鞋子,见到面前的人猛地一惊,“你是?”
“我叫玲,是新来的,帮忙打扫屋子。”玲垂着头,道。
他颔首表示自己清楚了,从她身侧走过时不忘再看上两眼,要不是知道自己只有一个妹妹,他还以为诗寞换了个造型回来了呢。
“你回来了。来,先把药吃了。”穆潇潇坐到他的身边,把玻璃瓶子放在他面前,而里面装的液体是带着些蓝色,是玲给他治疗嗜睡开的药。
南宫御燚仰头将杯里的药一口喝完,“吃饭吧。”
玲远远地盯着他喝完的空杯子,心中突然跳了一下。
预计没错的话,药效应该十多分钟就会发作了吧。
她上了楼进入诗寞的房间,门铃突然间被人按响了。
“诗寞?你怎么回来了?”穆潇潇惊疑地拉开门。
诗寞垂眸盯着地板,“嗯,我回来住几天。”
她看着诗寞身后的行李箱,招招手,“快进来吧。”
南宫御燚放下筷子,迎上去关切问道:“妹。你一个人回来了?脸色怎的这么差?”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韵流苑,诗寞从心底腾起暖意,不论多久,这里永远都会是她的家。“没事,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你们。”
穆潇潇却看透了,“是不是和苍鸩吵架了?”
她倚在沙发上,僵硬地笑,“嫂嫂,你多心了。”她不太愿意让家里人都为自己一人担心,她和苍鸩的事情就不必牵扯进其他人了吧。她不过是想回来缓解心情,释放这几天来的压抑感情,冷静冷静。
穆潇潇牵起她的手,“呀,怎么这么热。”她不禁伸出手探诗寞额头的温度,“诗寞,你发烧了?”
“没关系,一点小毛病。”
“这怎么行?小毛病也是病,等到成了大毛病了再治就晚了,我让你哥拿点药你吃。”
“喏,药在这里。”南宫御燚借着她们说话的功夫把退烧药以及白开水拿来,“有什么事等吃了药再谈。”
诗寞服下药,终于能缓口气了,“诗寞,你是不是真的和他闹别扭了?你看我和你哥也没少吵架,最后还是好好的。吵架这事就是谁先服软的问题。”
“嫂嫂,今天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穆潇潇不再追问,“行吧,不管是什么事情,今天什么都不要想了,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诗寞提着行李箱上楼,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嫂嫂继续问下去那么自己可能要哭一场发泄一下了。
玲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着听着诗寞就上了楼。她这会儿出去肯定不行了,如今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只得躲一阵子了。
眼见门锁被人扭开,玲瞅准时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顺势藏在了床底下。
“啪。”
灯几乎在同一时刻被人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