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的便是诗寞的信任。
可男人很难保证,她心里会一点怀疑也没有。
苍鸩看看这个大册子,看来这东西得保管好了。
······
“诗寞,你千万不要怪我啊,我也不是有意想要打扰你们两夫妻的恩爱生活的,只是我这无聊得白发都要给愁出来了,不拉个人陪我逛逛街,我真的是要崩溃了!”
燕翎琴撒娇一样地晃着诗寞的手臂,继续使用属于她的必杀技。
“诗寞,你最好了!就最后一下下,我就不逛了嘛。”燕翎琴竖着一根指头,非常诚恳的神情。
谁知道她口中的“一下下”是代表多久呢?
“行了行了,我陪你还不成吗,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干,就陪你逛逛街也好。”诗寞对她的性格还不够了解吗?逛街,实属人生一大趣事,前提是要两个人逛。
“恩恩。”
“不过先得让我休息一下吧,补充体力。”
诗寞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来,捶捶小腿,“接下来还要去哪里?”
“让我看看啊······诶,哇塞,那个是城堡吗?”燕翎琴瞪直了眼,指住面前某座宏伟气派的建筑。
“嗯?”
“诗寞诗寞,快跟我进去看看啊,是不是这里新开了一件服装店,怎么修得这么漂亮!”燕翎琴不由分说便拉起坐着的诗寞,亲昵地玩着她的手臂便踏上了通往这座城堡的“台阶”。
诗寞未曾有机会看到面前之物,只感觉有点眼熟,便被她拽着跨进了大门。
用金色而显眼的字体写着在牌子上的四个大字是——欧蒂曼拉。
“我靠,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奇了怪了,莫非这里不是卖衣服的?”燕翎琴挠挠头皮,东张西望,立即放开诗寞的手,三步并两步跑到一张小桌子前,抄起上面的一本杂志,翻了翻道:“哇,这么多漂亮的······”
她一把把书的封面摆正在眼前,“时尚婚纱杂志?”
燕翎琴突然间抬起头,“这里莫不是卖婚纱的?”紧紧捂住自己长得大大的嘴巴,四处张望,“天啊,婚纱店?装修成这样的婚纱店?”
诗寞扯扯她的衣服,小声道:“没错,这里的确是卖婚纱的,上次我结婚穿的婚纱,是苍鸩带我来过买的。走吧,我们又不买婚纱,来这里做什么,别让人家误会了。”
“别啊。”燕翎琴狐狸一样的眼睛转了转,“来了则安之,这误打误撞进来了,不好好看看怎么对得起人家?你的苍鸩能带你来看看,我和你就不行了吗?没事,我就是好奇想瞧一瞧,让我也过一把瘾。走走走。”
她如同好奇宝宝一样兴奋,“就是这里怎么没有人啊?算了,我们自己找。”她竟眼尖地瞧见有个通道能走,拐过弯进了去。
“诗寞,你不是说你上次来过吗?快告诉我,那些婚纱在哪里啊?”燕翎琴降低声音道。
“好像就是这里了。”诗寞指向一扇半掩的门。
燕翎琴抢先走在前头,正要推门,打了个手势,“慢,”一只眼眯着,从门缝里往里看,“诗寞,里面好像有人哎。我们不如等一下再进去?”
“看来又有一对情侣要结婚了。”诗寞弯唇乐道,当她看清里面的人后,眸色忽然剧烈一震。
“看这件婚纱怎么样?”
苍鸩看着橱窗里大大的拖尾婚纱,问道。
“好看。”染染笑了笑,“我觉得你挑的这件最好看。”她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尽管坐轮椅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站起来了。
“那就要这件了。”男人正准备买下来,“等一下。”
染染伸出手,“鸩,你看我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能勉强站起来了。我想······试一试,可以吗?”
“······染染,你还是休息一下好,我们不急,你就当给我留一个悬念吧,到时再穿吧。”他不同意,对着戴维斯,“麻烦帮我拿一件这个款式的婚纱。”
戴维斯没有回答他,水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她怎么会不认识她?前不久,这个男人还带着诗寞来过这里。今天······
戴维斯看着染染,温柔地露出一个微笑,“Miss歌,我带你到前面看这件婚纱,从后面看可能不全面。我们这最近多了个发型设计,喜欢哪种搭配,一并给你弄好,不收费。”
“是吗?那谢谢你。”
“我也去。”
苍鸩见戴维斯推着染染就要离开,忙开口道。
“Mr苍,我很快就带她回来,你稍等片刻,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没事,我去去就回。”染染咧着嘴角。
他薄唇浅浅抿了抿,默许了她的话。
过不久,戴维斯回来了。男人转头便从玻璃橱窗看见,染染就在他的对面,隔着层玻璃瞧着刚才他们选定的婚纱。
苍鸩和这个女人说了什么,诗寞一句也听不到。她的头一直在嗡嗡作响,有什么人在用锤子砸她的头。
“诗寞,你没事吧?”燕翎琴扶着快要跌倒的诗寞,着急道。
她摇着头,靠着墙壁坐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里面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相貌丝毫不逊色于她。而且,远远地看,着面孔是如此熟悉······就是她曾经在男人的册子里看到的照片上那女子。
不是说是朋友吗?
“里面那个人······是苍鸩吗?他怎么会在这儿?那个女人又是谁啊?”燕翎琴越想越不对劲,一拍大腿,“不行,我得进去找他算账。”
“不要去。”
诗寞拉着她的手腕,有气无力说道。她真希望,自己的眼睛瞎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别进去。”她两只眼睛不知在看哪里,“翎琴,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自己解决。”
“诗寞······”
“你走吧。本来想陪你逛街,但没成,下次补给你。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会儿,好吗?”诗寞抬起眸子,用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她不想把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给任何人看。
“你——”燕翎琴咬着下唇,眉中也添上了一丝酸涩,又望了望大门里面的两个人,愤愤跺脚,跑开了。
她希望别人不来吵她的时候,作为朋友的就不是继续呆在她身边,让她继续心烦意乱,而是把空间留给她一人。燕翎琴怎会不知?
“不知戴维斯小姐单独找我谈话,所为何事?”男人微挑眉尖,道。
“没什么,我只想问您两个问题。”戴维斯请他坐下,双眸锁住他,“您以前来过OutiManla对吧?并且,当初带的人,不是今天的这位姐姐。您这是要和她······结婚吗?”
苍鸩的脚轻轻在地毯上一点,眼睛看着前方,轻轻抬了抬下颚,“怎么?”
戴维斯优雅地扬扬唇,换上了不属于自己年龄阶段的语气,“我不知道您和您的妻子之间有什么误会,会让我今天看到的不是她。哦,当然,我并没有说今天这个漂亮的姐姐不好。”
“您还记得我曾经对您说的话吗?”她轻声说:“如果,您不能一辈子只爱您的未婚妻,那么,请您要考虑下是否应该结婚,然而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毕竟,我没有权利去干涉您和您妻子之间的事,就不多说了。我只是······”戴维斯突然顿住了,沉默了良久,“您可能不知道,来OutiManla的夫妇登记购买记录后,以后是不能再和其他男人或者女人登记购买了。”
“什么?”
“但我看这位姐姐很喜欢婚纱,我可以破例卖给她,您不用担心。但是,之后的事情,我希望您慎重考虑。Mr苍,该说的我也说了,耽误您一点时间了。您只用记住,我只是一个外人,用一个外人的语气。”她最后再次莞尔一笑,走到橱窗前,将染染推了回来。
苍鸩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一座雕像一样立在原地。
她应该比他的年龄小很多,道出的话语却能让他震惊半天。
戴维斯的话就是一道魔咒,在他的面前盘旋,盘旋,“如果,您不能一辈子只爱您的未婚妻,那么,请您要考虑下是否应该结婚,然而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他难道真的做错了吗?做错了吗?
······
回到卧室里,苍鸩打开灯,却见到诗寞睡在他的床上。
她睡了。
男人又返回身熄了灯,拉亮了床头的灯,才坐到床边。
今日他早些回了别墅,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睡了,平时这个点钟最多是吃完饭了。
她听到动静,连忙睁开眼睛。
“今天怎么这么早睡?生病了?”
诗寞没答他,耸耸鼻翼,便能清晰地闻到他的衣服上余留的香水味道。这味不是一些劣质的香水,而那些味道是刺鼻的、恶心的。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不是从诱情带回来的。
她心里先是一松,又是一紧。
不是的话,那么她又是谁?能让他痴迷到带她去挑选婚纱?要和他结婚?
他和她结婚,是否证明她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呢?可是,他们新婚不久,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你眼睛怎么了?哭过了吗?你到底怎么了,精神这么差。”
男人留意到她的眼睛微微浮肿,联想到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她哭了。
诗寞条件反射性地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接着又放了下来,“没事,可能这几天有点累,没睡好。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
他回避她的视线,支吾了下,“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
诗寞没有任何的喜悦,更多的是痛,但苍鸩没有瞧出她眼底的异常。
为什么还要骗我?你到底还想再骗我多久,苍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