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神情迷惑地望着他们三个人,“鸩,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路佑弟弟见事情发生了转机,暗道不妙。男人这么问他们,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什么,然而知道计划的人,只有自己,路佑,和周余俊了。
该死。那周余俊岂不是被捉住了?如果真是这般,这次的一切都白做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这里头是燕窝啊。”路佑弟弟给他哥哥使了个眼色,“先生,我们对不住歌小姐。您要是觉得我们不够诚意,还是不能原谅我们的话,您可以去起诉我们,但请你不要怀疑我们会拿普通又毫无用处的药品来充数,要是信不过我们的话,您尽可以打开它。”
路佑绕到男人的身后,拿过装燕窝的袋子,从里头掏出另一瓶一模一样的燕窝瓶子来,轻轻旋开。
男人面容冷峻,“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路佑弟弟表现得如此之平静,苍鸩心底的疑惑一带而过,认为他不过是装出来的,死到临头还要垂死挣扎。
路佑弟弟斜睨着路佑的动作,只巴望着他的动作能迅速点,自己拖住男人能多久是多久。
苍鸩也许不知道,他们为了保险起见,特地带了两个瓶子过来。一个是装了燕窝的,一个是冒充的,硫酸。
他手中拿着的,正好是装着燕窝的那罐。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路佑的动作,浅浅笑了笑,自顾自扭开了瓶子。谜底的揭开便在这一刹间。
路佑注意着男人,慢慢扭开了燕窝罐子,指尖微微发颤。
当苍鸩打开了盖子,低下头往里面看时,脸色微变。
真的是燕窝。
难道是周余俊骗了自己?
路佑弟弟抬了下头,示意路佑时机已到。路佑一咬牙,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搏一把。心一横,就将罐子里的东西往男人头上泼去。
苍鸩紧紧锁住眉峰,思考的过程中余光中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转头望去。当他反应过来里头装着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身体尽可能地侧偏。
“呜——”
一张白色的被单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裹住了路佑的身子。他本就是做贼心虚,这眼前不知怎么的就漆黑一片,不由得令他感到一阵惊恐。
“救命——”
路佑大喊道,用手去扯头上的被子,却不料忘记了手中还紧拽着被自己打开过的瓶子。
苍鸩眸中掠过狠戾,扔掉手中的瓶子,二话不说对准那个挣扎不停的白色人影的脑袋就是一记狠拳。
不错,竟敢合伙来陷害他!
路佑被打得头晕目眩,手中的累赘瓶子溅出几滴白色液体,他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传来的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像是有一块烧得正旺的火炭,紧紧贴在身上。
凄厉的叫声刺入耳膜,染染别过眼不去看那边,她喉咙紧涩,甚至忘记了要尖叫出来。
看到路佑打开那个燕窝瓶子的时候,她心中便有一种异样的,却又十分强烈的预感,有事发生······有事发生。
危难来临的前几秒,人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微妙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会有,反正你的心会跳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寒意从脚底窜上身,每一根汗毛似乎立了起来。
染染在最后一秒钟,依着自己的直觉将被子扔了出去,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动作,救了男人一命。
路佑弟弟瞧着染染和男人,焦急得如同被猎人闭上悬崖的羚羊,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
“歌小姐,得罪了。”
他狠狠吞了口唾沫,低沉说道。抄起男人先前丢下的装有燕窝的玻璃罐子,高举过顶,一寸一寸地落下。
借着男人分心的阵子,或许可以搞定染染。
“不要······”
染染腿上有伤,根本不能动弹,拼尽全力地移动身体,伸长了手臂,想要够着墙壁上的按钮。
病房里的惨叫声很快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先是几个VIP病房中的病人,再是护士长,最后是主治医生。
“这里是病房,怎么吵吵闹闹的!”
护士长推门而入,脸上透出愠色。
“怎么搞的。”
上了年纪的主治医生跟着进来病房,看见满屋的狼藉不由凝眉。
路佑弟弟身形僵硬,举在半空中的瓶子一时落下不是,扔掉也不是。
那瓶装着硫酸的罐子早已打碎了,路佑头上的被子乱作一团,却没被扯掉,趴在地上哀嚎。
男人回望了染染一眼,低咒一声,用力推开站在病床跟前路佑弟弟,玻璃罐子也脱手而出,四分五裂。
“啊,你们打架了!”护士长不可置信地瞧着地面,指着面前的几个男人。
苍鸩对她的话不予理会,心疼地捉住染染的手,上下检查着她的身子,“还好么?没受伤吧?”
染染惊魂未定,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头发微乱,衣衫褶皱的男人。饶是她再大胆,长得还是女人的心,没被吓晕过去就不错了。
她哭,更多的是因为苍鸩。那一刻,她真的好怕他受伤。男人为什么要出面阻止他们送的东西,罐子中到底装了些什么,尽管她一概不知。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能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