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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二)

醒来的时候月升日沉,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真的就躺在藤椅上睡着了。老房子的院落里大家都在忙着搬桌子、拿凳子、摆餐具。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你们晚上是不是准备聚餐啊?”一个下午没见过的女生回答道:“是呀,晚上我们打算吃韩国烧烤哦,昨晚吃的是老板娘做的酸菜鱼,味道超正点”。然后她转过身来笑道:“难道你没有参加今晚的聚餐么?”我说:“是啊,因为我今天傍晚的时候刚到,没来得及参加你们的活动呢。”“那你可就要错过这顿饕餮盛宴啦。”说着她又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眼前的每个人分工明确,各做各的事情,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样子,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跟他们有点格格不入,虽说大家彼此陌生,但是认识也是分先来后到的,先到的人总会熟悉一些。看着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我一个人走出了院落,一个人去逛逛古城,顺便安抚一下早已造反的五脏庙。

大理古城的夜晚,华灯初上,不过不同于凤凰的夜晚热闹喧嚣,也不同于西江千户的宁静高远,感觉大理的夜晚更像是在两者之间取了一个平衡点,热闹但不喧嚣,高远却绝非宁静。街道两侧偶尔会有民谣歌手,他们的身前总会有路人驻足聆听,这些歌手可能并不出名,不过歌声飘荡在古城的上空却平添了一股出尘的气息,他们想要表达的绝非是简单的歌词所能概括,蕴含在沧桑嗓音里的是梦想亦或是其他,也许只有他们明了。都说伯牙操琴子期知音,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是在等待知音,相信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拨开人群掏出自己随时携带的乐器,合奏一曲属于他们的高山流水,绝唱一首心有灵犀的笑傲江湖。

古城的夜晚,让我想到了古时的夜市,也许清明上河图描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呢,有所不同的也许只是一些时代气息浓厚的事物。五华楼旁的凉亭外正在放映着户外电影,是小时候在农村里经常看到的那种,幕布凭空高悬,电影讲述着的是大理古城的过往,一部很老的片子,只不过记忆中的放映机现在已经被投影仪所取代。也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晚上古城里的人要比我白天到的时候多得多,很多游客簇拥在一起拍照留念,有些都已经堵塞了道路,不过不得不说正是这些游客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古城的经济发展。

大理的第一夜,只是在古城里稍微溜达了一下,在玉洱路上的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价格便宜但味道不错的小餐馆--悠悠小食。餐馆的各式炒饭都会放茴香,我不知道其他餐馆是不是亦是如此,如果每家餐馆都是如此,那这也算是大理的一种特色吧。不管点炒饭、饵块还是米线,餐馆的主人都会送两叠小菜,一叠是腌制的白菜、一叠是腌制的萝卜,当时我就想是不是大理这边这种农作物收获得太多了?腌制的小菜都比较辣,不过很爽口。顺便尝试了一下大理啤酒,感觉味道很淡,亦不是很有特色。

虽然傍晚小睡了一会儿,但是还是感觉有点累,大理的第一个夜晚也没有在外面瞎逛太久,吃完晚饭就沿着来时的路径回去了。老房子的小院里,大家还在开心的吃着饭,而我早早的洗漱上床,就着床头的台灯趴在床上写日记。木制的阁楼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院落里的狂欢到几点我不是很清楚,也许是十一点、十二点或者更晚,我在朦胧中睡去。

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是早晨十点多,同房间的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出去了,就省我一个人还窝在床上睡觉。大理的第一个早晨,本打算早点起来的,只不过还是一不小心睡过了头。也许是跟这城市有关、也许是跟心态有关,大理本就是一个生活节奏缓慢的城市,而之前一直匆忙旅行的我也在旅途中渐渐转变了心态,会用一种慢节奏的方式去旅行,享受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光。

洗漱完,我一个人坐在老房子二楼阳台的藤椅上晒太阳。大理的天空很蓝,亦如在苍穹拉上了一层蓝色的幕布,这是在沿海城市呆了一辈子的人永远不曾见到过的苍蓝。云朵安静地在天穹之上飘荡,在蓝天的衬托下云朵显现出明亮的纯白,不同于沿海城市的白云,那里的白云染上了一层浅灰色。这是我旅途中第一次安安静静坐下来看着天穹以及天穹上漂浮的云朵,它们看起来跟我一样自由、快乐,哪怕这种自由和快乐只是一段时间。突然想到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写过的一句话:我今年二十一岁,我想吃,我想睡,我还想变成天空漂浮不定的云。而此时的我算是王小波描述的那种状态么?我今年二十二岁,如白云般飘来荡去,一路吃着美食,也一路睡得香甜。

大理的天气阴晴不定,前一刻我还躺在老房子二楼阳台上的藤椅上看着浮云,下一刻就飘起了绵绵细雨,并且雨点有越聚越大的趋势,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变成小雨了。一下雨大理的温度就会降低一些,不过会让人感觉到更舒服,虽然此时的云南处于雨季,不过毕竟也还是夏季,相对来说温度会稍微高一些。原本打算下午一个人骑车环游洱海,不过看着绵延的小雨,这个计划只能推迟了。

小雨下到下午一点多,雨停之后,整个古城的石板路上都是湿漉漉的,不过在这样的石板路上走着也格外有情调。

人民路,这算是大理古城的一条手工艺品街道么?人民路上到处都是贩卖手工艺品的小商贩,其中有些小商贩是在古城生活的人们,他们靠贩卖小的手工艺品为生,而另外一些则是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旅行者们,他们背着包环游世界,然后会把从其他地方乃至其他国家带回来的一些小饰品拿出来贩卖,赚取路费是他们的目的之一,不过其中很多人也未尝不是喜爱着这样的生活方式,并希望能一直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这些背包环游世界,偶尔充当小商贩的旅行者多数都是外国人,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中国人,文化差异也许是造成这样现象的重要原因。

人民路街头,一个来自德国的帅气小伙子坐在紧闭着门户的当地人家门前的台阶上,弹着吉他唱着歌,面前摆放着一个鞋盒,鞋盒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我是一匹来自德国的狼”,而鞋盒里零散的放着一些十块二十块的纸币。他的声音很好听,唱得也很投入,我感觉他在享受着这样的生活,虽然我听不懂德语,但是并不影响我欣赏音乐,如果说着世界上有着为数不多的几种不分国界的事物,那么我觉得音乐是其中之一,音乐无国界。

人民路中段,几个来自俄罗斯的姑娘摆着从缅甸、越南等国家带回来的小手工艺品,不过这些却不是她们的主打产品,她们贩卖的是一种手艺,我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之为发艺,她们每个人的发型发饰都很独特,是用细小的丝绳编织盘结而成,她们会为喜欢这种独特发饰的姑娘编织头发,价格也相当便宜,跟在理发店理发的价格差不多,不过这种手艺却比理发花费更长的时间。白人姑娘们相互嬉闹着、笑着,成为人民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俄罗斯姑娘的摊位对面是一个中国女孩,女孩儿的面前摆着的是一些盖过邮戳的老旧邮票,一些来自全国各地邮局的明信片,还有一些是手绘明信片。我跟女孩儿交流了一会儿,我问她为什么想到要在大理这边的人民路上摆地摊呢?她说,走过了国内很多城市,去过很多地方,而现在来到了大理,她很喜欢这里,打算在这边居住一些日子,那每天总不能没事可做吧,所以她出来摆摊儿,算是筹集路费,何况她自己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当时女孩儿的笑容,明亮得有些刺眼。

人民路街道两侧都是比较古旧的建筑,泥砖石瓦,剥落红漆的木制门窗,一些住户好像已经搬走了,而这些人去楼空的住户门口便是小商贩摆摊的良好地点。除此之外,街道两侧还有一些很有格调的小商店,有牛奶店、咖啡店、小吃店、自行车修理店等等,其中一家海贼王主题的咖啡店让我感觉异常亲切,因为我大爱这部动漫,所以其结果就导致我在这家店门口晃悠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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