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泽望着木子轩,身体分明已经得到了满足,可是心头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空虚喧嚣着让冷泽无法思考,他只能下意识地去掠夺,掠夺,再掠夺。
是的,没有错,现在是他的主场,是他掌控的一切!征服的快感令他沉迷,他毫不怜惜地这样对待木子轩。
木子轩渐渐晕了过去,冷泽将她从床上拖到浴室里,又从浴室回到床上,来来回回也不知究竟做了多少次。木子轩晕过去又醒过来,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木子轩感到恐慌,同时一种陌生的欲望主宰了身体,让她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是一场绝望的爱,双方都茫然而冷漠,除了遵从着身体的本能,别无他法。
木子轩渐渐沉入黑暗之中,仿佛受伤的孩子回归母亲的怀抱,木子轩昏睡过去。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女人端着粥走到木子轩的面前,扶起她来给她喂粥。
木子轩愣了一下,随即不适应地结果粥来自己喝,心想冷泽这是闹哪出呢?她记得昨天晚上不小心撞见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上床,结果就被狠狠恐吓了,怎么今天就给她这么好的待遇了?
唔,粥还是挺不错的。软糯的米粒,柔软的皮蛋,喷香的瘦肉,在外面木子轩根本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皮蛋粥。果然是有钱人啊,有的是钱来开发美食。
木子轩感叹着,却觉得头昏眼花。
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带雾的玻璃下的幻境,不管是送饭的女人,还是周遭的环境,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也许醒过来,她仍然还呆在自己家中,等待着闹铃响起,然后迅速洗漱干净再到医院工作。
然而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来自身体的酸痛却当头给了她一棒,让她清醒过来。
送饭的佣人替她推开一扇连接现实和梦境的门,将她缓缓推向现实。而她和狄岩之间的那扇门,却彻彻底底地关上了,甚至门缝都已经焊死。
木子轩的眼泪在一秒钟之内就掉下来了,她捂住自己的脸蹲下来,无助而悲恸地哭了起来。记忆犹如潮水汹涌而来,绝望的、混乱的、支离破碎的。
击碎了她所有幻想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木子轩顺着面前的皮鞋往上看,看到了冷泽那张无情而冷酷的脸。
木子轩蹲着没动,一脸麻木。冷泽向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突如其来,木子轩甩开他的手,跑到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今天刚刚摄入的食物统统被她吐了出来。
冷泽愣了一下,随即恼怒起来,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然而下午的时候,冷泽还是没忍住上了三楼,推开木子轩的房间。木子轩正呆呆地坐在床边,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也一动不动。
冷泽看见这样的木子轩不禁烦躁不已,只见她目光呆滞地凝视在一点上,毫无生气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个制作精良的布娃娃,固然美丽,却了无生机。
冷泽纡尊降贵地跟她说话:“喂,吃过饭没有啊?”
木子轩仍然呆滞着神情,好像什么都无法入她的耳一般。
冷泽又说:“天气还可以,出去看看花吧?你不是喜欢吗?”
木子轩仍然不理他。
冷泽撇过头去,发现她阳台上的花都已经干枯了,一点光泽都没有,顿时心中发堵,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双手将她的手固定,强迫她只看他一个人:“喂,跟你说话呢!”
木子轩双目无神地直视着他,却又像是根本就没有看见他。冷泽总觉得她好像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一样。
别的什么人呢?狄岩?冷泽心中更加烦闷,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她的唇柔嫩而富有弹性,丝绸一般的触感让冷泽忍不住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和前两次相比,这个吻堪称温柔,寸寸辗转,极富耐心。然而当冷泽睁开眼睛,对上了木子轩仍然是毫无感情的目光的时候,他只觉得似乎有一泼凉水兜头罩下,将所有的欲念都浇了个彻底。
冷泽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心浮气躁地放开了她,下楼去了。
当天晚上冷泽便带了女人回来,故意用了猛力,让那个女人叫得十分大声,心中也不知道要刺激谁,只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能够让心里的烦躁平息一些。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情况一点都没有变化,冷泽渐渐地连找女人的心思都没了。
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为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牵挂,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因为她而心烦意乱烦躁不堪。
可是对着木子轩的时候,他一点火都发不出来。看着木子轩那呆滞的眼神,冷泽一瞬间所有的杂念和火光都灭了下去,好像就这么被她看了个透彻一样。
真奇怪,这分明就是个木然的眼神,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冷泽觉得很神奇,可是看着这样的木子轩他又难受的要命,只想让她有点反应,哪怕只有一点点。
终于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冷泽发现木子轩居然连眼睛都不睁了,苍白的脸上浮着异样的红晕,躺在床上活像一个化了妆即将入殓的尸体。
冷泽一惊,将她扶起来,却觉得手中的身体轻得惊人,冷泽不禁大怒,对旁边的佣人怒道:“她这几天都吃了什么!”
佣人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她、她、她这几天什么都没吃……吃一点东西下去马上就呕出来了,后来就干脆不吃了。”
冷泽满心的火不知道向谁发,一把将床头的杯子往门口扔,杯子炸裂开来割裂了佣人的皮肤。佣人吓呆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冷泽吼道:“还不快滚!滚出去!”
佣人慌慌张张地走了,冷泽仍然余怒未消,抱着木子轩吼道:“你他妈想干什么!你想绝食吗?我逼你做什么了,你要这样反抗我?你这个混蛋!”
吼完了,冷泽的胸口直起伏,一种无力感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床上的木子轩渐渐和那个在病床上逐渐消瘦的女人重合起来,冷泽茫然地抱住她,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留在我的身边……为什么……”
下午凯森来的时候,看见冷泽这个样子都气笑了,一把把他推开,开始给木子轩量体温:“请让开,少爷。”
冷泽握着凯森的胳膊,张大了眼睛,好像一个惶恐的孩子:“她会死吗?”
凯森礼貌地一笑,扭过头来对冷泽说:“少爷,您要是再拉着我,估计木小姐就会成为我的治疗下第一个死去的病人了。”
冷泽这才放手,紧张地看着凯森给她量体温和配药打针。
凯森忍不住说:“她究竟多久没进食了才会这么虚弱?你对她做了什么?”
“好像,四天了。”
“四天!”凯森惊了,望了望床上的木子轩,“哦,天哪,一个照顾你的人却被你折腾成这样,当初她来我可是给了她许诺,不会让她在这里有任何伤害的。谢谢你啊,少爷,好歹她还没死呢。”
冷泽对他的嘲讽一点儿没放在心上,紧张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好,离死还有一口气呢。”凯森没好气地说。
终于等凯森忙完了,他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对冷泽说:“来的时候,她是签了协议的,我也保证会让她不受任何虐待。现在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泽沉默了一下,凯森正想再劝他,却听见冷泽慢慢开口,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直到这个时候,冷泽还是没有弄明白自己当初究竟为什么非要那么做。
凯森听着听着,就觉得冷泽简直作死都作出新高度来了。
他无奈地说:“据你的描述,木小姐是那种极度渴望被人依靠,以显示自己的存在价值的人。这一点,可以从她的职业,和她的男友身上体现出来。你说的那些事,她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只不过是仍然放弃不了那种被她男友需要的感觉而已,你那么直白地毁掉她所有的幻想,她当然觉得生无可恋了。“
凯森摇摇头:“你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做事,有时候连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都不知道,这样下去,错过了什么,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发现。“
冷泽沉默不语,出色的面容极为沉静,一副永远胸有成竹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木子轩的眼睫动了动,似乎要醒了,凯森对冷泽说:“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冷泽似乎不愿意出去,凯森便道:“我可以劝导她,让她不要轻生,你呆在这儿只会刺激她。你确定还要留下?”
冷泽于是站起来,走出了房间,临了看了面色苍白的木子轩一眼,才关上了门。
木子轩悠悠转醒的时候,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在她面前晃悠,她却记不起来是谁。
凯森给她吊起葡萄糖,随即道:“我叫凯森,希望你还记得我,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