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暴雨连连,今日难得是个好天气。赵灵君已经在房内足足呆了半个月未出门了,此时是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了。
宫墙外的世界如此精彩,这寂寞冷的深宫哪是能比拟的。她快速的换好了男子的衣服,就打算翻墙出去了,还没走到后院,就被烛慧抓了个正着。
“我的好公主,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她手里拿着昨日换下的衣服,看样子是要去浣洗。
这两日,烛慧总在念叨她,责备她不知道小心,把脚扭伤了。此时被她发现,估计又要被念叨了。
她慢慢转身,笑的一脸尴尬:“烛慧啊,我,我就是出去转转。”
烛慧一听,皱起了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公主,你不是平白让人操心嘛。这脚还没好全呢,这会子就要出去,可怎么受得。”
赵灵君抓抓脑袋,嘿嘿笑了一声:“没事的,我都养了半个月了,已经好全了。”她还害怕烛慧不相信,伸脚扭了扭。
看见烛慧还是不高兴的不松口,赵灵君一副讨好的样子来到烛慧身边,拉着她的手摇晃起来:“好烛慧,我真真是好无聊,你就让我出去一趟吧,就一趟,好不好?”
这下子倒有点耍赖皮的味道了,但烛慧啊,还真就吃这一套。她看着自己的主子,无奈道:“那好吧,在外面你自己小心一点,若有事情,就赶紧回来,宫里我帮你照看着。”
赵灵君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直接跑到后院的宫墙旁,拿着梯子,灵巧的越了出去。她在街上高兴的往云兼楼的方向走去,今日天气好,人们都出来闲逛,集市上热闹非凡。
她这个摊看看首饰,那个摊看看衣服,好不开心。却不曾想到,自己的身后一直都跟着一个人,此人身形诡谲,跟在赵灵君的身后这么久,都不曾被她发现。
“嘿,金儿!”赵灵君远远就看见集市上金儿在买水果。凑过去一看,发现她买了整整两布袋的梨子:“买这么多梨子,你是要做什么?”
金儿看见赵灵君,笑颜如花,那双大杏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了:“原来是灵君啊,可有段时间未曾见你了。我前几日新学了门手艺——凤梨汤,可好喝了,你今天来可是有口福了。”
赵灵君笑笑:“可是那清脆爽口的凤梨汤?在夏日喝最是清凉了。”说完就笑着帮着金儿一起提着两袋子的梨子往云兼楼走去。
在云兼楼又呆了半日,下场踢了几场球,看天色渐暗,和几位好友告了辞,赵灵君就回去了。从始至终,竟一点都未曾发现,身后的身影。
深夜,蔡府。一个黑衣人快速的从蔡府的房顶上略过,直直往书房飞去,毫不停留,直接用轻功踏进了书房内。
朝地上一跪,低着头,声音沉稳:“大人。”
蔡京似乎就是在等他,看到他如此鲁莽的进来,却一点都不恼:“调查的怎么样了?”
“她前几日崴了脚,一直在宫内休息,不曾外出,只十一公主来看过她,二人只交谈了些闲事,未曾提及大人。”
“看来这个赵灵君还算识相,没有随便往外说。”蔡京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胡子,对于赵灵君的表现很是满意,但这个人,还是留不得!他的眼里闪现了杀意。只是该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今日,她从后院翻墙出了皇宫,在集市上游玩。在蹴鞠场呆了很久。很熟悉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偷跑出宫了。”黑衣人复又重新说了一句。
蔡京听到后却哈哈大笑起来,眼神中透露出算计:“正愁在皇宫内刺杀会引来麻烦,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偷偷跑出皇宫。很好,非常好,这下,你可别怪我不仁了。”
转身在雕花大椅上坐下,轻呷了口茶,用手轻叩着面前的桌子,似是在思考什么,良久,他抬头看着黑衣人:“让他去,下次如果赵灵君还出宫,让他去刺杀。”
黑衣人一听,心下一惊,大人竟然动用他?“大人,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公主而已,哪用得着请他出马?小的也可以代劳。”黑衣人觉得蔡京有点小题大做了。
却不料话才刚讲完,一个茶杯就直接砸在了他的头上,“嘭”的声音,从头上弹下来,摔在地上,摔碎了。血一滴滴的,掉落下来。他依然不动的跪在那里。
蔡京冷笑一声,全然不觉得自己是否做的过分:“无知!她身上有着我们的秘密,万一败露,你我都得死!要确保万无一失,请他出来又如何?一定要杀死她!”
远在皇宫内的赵灵君,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今日在云兼楼踢了半日的球,浑身困乏的很,她洗了澡,坐在床沿上,一阵犯懒,坐在床上使唤烛慧做这个做那个。
烛慧被使唤烦了,把抹布一扔,嘟着嘴巴抱怨道:“公主,不带你这样的,这桌子也要擦,这被子也要换,这水也要重新打,这么多事情何时才能做完啊。”
赵灵君其实就是故意的,她特别喜欢欺负烛慧,看她被折腾的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但此时看她确实不乐意了,也就见好就收,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和你说,今日集市上可热闹了。下午我踢了几场球,又喝了金儿的冰镇凤梨汤,真真是绝了。”
烛慧笑笑:“我知道啦,你晚上都讲八百遍了。不就是在宫里呆了半个月嘛,怎么和刚从牢房里出来一样。之前在金国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对于赵灵君现在特别向往外面的世界这件事,烛慧是有点担心的。
赵灵君觉得就算说多少遍都不过瘾,为什么她不是寻常百姓家呢?没有国难忧愁,平凡过日子,平淡的快乐才是真的,深锁在深宫中,每天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又有何意义呢?
她羡慕那寻常百姓,每天粗茶淡饭,为茶米油盐忧愁,也好过在这金丝笼里,压抑至死才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