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秦念芯在中心广场下车,打算乘坐其他车辆回工作室。
繁华的购物街道,秦念芯拐了三个街道,仍旧徒步行走。车倒不少,只是她每次见到,还来不及招收,就被人截胡了。
她仰头去望阴暗的天际,似不久有下雨的迹象。
今天,还真够倒霉!
秦念芯深呼出口浊气,眼看打车无望,只好在附近寻找能避雨的地方。人行道上,绿灯莹亮,几滴豆大雨珠倾斜落下,砸到秦念芯身上,不久后就****她身上的衣服以及额头的纱布。
伤口触碰雨水发出刺痛,秦念芯加快奔跑脚步。忽然,两道刺亮的车前灯朝她笔直照射,秦念芯双眸瞪大,脑海当即浮现四年前那一幕,身体则不由僵住,迈不出半步。
“啊!”秦念芯忽感身体被人往后拽去,她连回神,下意识惊呼。
抬头瞬间,她看到靳慕寒那张英俊又清润的脸。
周围车鸣与其他声音混杂在一起,让雨天的街道显得十分聒噪。然而,秦念芯怔愣地望着靳慕寒,不管外面多么吵杂,却无法影响她的专注。
“红灯都亮了,你还盲目过马路,在想什么?”靳慕寒微躬身,用宽阔身躯替秦念芯遮挡雨水。
秦念芯双眸巴眨着,意识到自己刚才做过的蠢事,白瓷般的脸颊登时发红。
“没有,我只是急着离开,一时没留神。”秦念芯低垂着头,小声解释,神态与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模一样。
靳慕寒黑眸盯着她,随后没有再问,用西装裹住她,脚步凌厉地往路边走去。没有任何的咨询,他打开车门,动作略带愠怒地将秦念芯塞入副驾驶座。
此刻,秦念芯想到自己差点又被车撞,如今心有余悸,也不上靳慕寒的怒火。她心想,倘若这次撞上,她兴许不会有四年前的幸运吧。
车外,靳慕寒冷眼注视着沉思中的女人,胸口火气不断翻涨。但他并非责怪秦念芯的冒失,而是害怕再一次失去她。
许久后,雨水唰唰如倾盆倒下的水,靳慕寒身上的衣服被浸湿,他才回到车上。
旁侧,秦念芯瞄着男人全身湿漉漉,心中万分忐忑,总觉得靳慕寒估计要撕碎她,才能解恨。
她想着,不由蜷缩在座椅,还不断靠向车门。而靳慕寒拿着毛巾,一声不吭地擦干身上的水渍,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秦念芯身上。
如此,两人分明都在关注对方,却没人开口,就像他们尴尬又冷淡的关系,让人只觉怪异。
“有些文件落在公寓,我想待会去拿,你方便吗?”靳慕寒看向秦念芯,难得打破车内安静,却说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秦念芯轻啊一声,当即想到那个人还住在公寓,肯定会留下许多用品等。靳慕寒一回去,等同发现他的存在了。
至今,她还没摸透那人的背景,决不能再让第三人牵扯进来。
“改天吧,我送到你公司。”秦念芯佯装为难地蹙着眉头,低声回复。
靳慕寒目光顿变犀利,让秦念芯觉得头发发麻。几秒后,他微颔首,示意同意,接着径直驾驶车。
直到秦念芯回到工作室,除了刚才寥寥几句,两人再无交流。
车门关上,靳慕寒翻出手机上的某张监控截图,画面是市内的一辆出租车,而乘客是秦念芯,但司机包裹严实,宽松的出租车司机制服又完美掩饰他的身形。
他摁下蓝牙耳机,冷声吩咐,“把夫人离开工作室的所有触碰的人,皆谨慎调查一遍,务必核实每个人的身份。”
昨晚,他离开公寓后,一直在安全出入口等待。他以为秦念芯会心软,不久后就让他回到屋内。
只是,他一直等到天亮,属于他的家却毫无动静。因此,他经过思考后,决定主动找她谈话,没想到……他亲眼看到她与丁严发生车祸而受伤,又在陌生地方下了出租车,兜路离开……
如今,靳慕寒仍旧难以理解秦念芯的异常。但是,他肯定一件事情,便是有人盯上秦念芯了。
果然,人越想瞒住的东西,往往总会提前暴露。
与此同时,秦宅内不停发出争吵。
客厅处,丁严与白翠萍吵的面红耳赤,而白翠萍一身紫色睡裙,头发蓬松的模样,俨然是被人吵醒,急急忙忙地下楼。
丁严,自然是罪魁祸首。
此刻,两人经过一轮的激烈的针锋相对后,白翠萍矢口否认自己曾弄坏丁严的座驾,并企图杀害他。
面对自己共枕十几年的男人,如今他凭个人臆断,便轻易地诬陷她,让白翠萍彻底对丁严失去最后一点善意。
“丁严,你没有证据,还张嘴地跑到我家撒泼,你真当我我和小誉好欺负,一直容忍你烂透的行径吗?”白翠萍气的浑身发抖,咬牙骂道。
她的家?
丁严所有注意力都被前半句话给吸引,不由冷冷发笑,“白翠萍,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是秦芸,而现在我们离婚财产正进入协商阶段,房子户主还是我的名字。还有,你所拥有的东西是我看在小誉面子,给你的。我不跟你仔细计较,但你也别以为自己多有能耐了。”
他三言两句间,全然否认白翠萍着些年的辛苦付出。
白翠萍目瞪口呆,没料到自己的贡献在丁严眼中,居然一文不值。此刻,她不禁怀疑以前的生活与两人曾经拥有的感情。
“爸,你们都别吵了。”丁誉接到管家电话,急忙赶回秦宅,进门便听到丁严那番无情又鄙夷的话。
丁严回头,目光扫过丁誉时,眉头不禁皱起。
无疑,他不想丁誉插手自己与白翠萍的私事。
“白翠萍,我们曾做过约定,不管我们发生什么矛盾,都不允许牵累到孩子?你现在把小誉叫回来,算怎么回事!”丁严想着,扭头就质问白翠萍。
白翠萍又被冤枉,心中怨气彻底被勾出,当即爆发。
“丁严,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还强行定罪啊?”白翠萍两步冲到丁严面前,手指狠狠地戳着丁严的胸膛,“还有,我在最美好的年华跟了你,由于帮你隐瞒,我忍气吞声地做了十几年的地下情人,还一直为你的前途出谋划策。我这辈子为你付出最多,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抹杀我的奉献!”
见状,丁严顾不上丁誉,直接打电话,让一个人来秦宅。
几分钟后,一名专门帮他打理车辆的工人走进屋内。
他朝丁严,恭敬喊道,“丁总,您找我?”
丁严点头,下颌微抬高,沉声问道,“没错,我的私人车行一直由你负责,你现在就明白告诉大家,我那辆有问题的劳斯莱斯幻影就是谁有开过?”
工人颔首,随即拿出手机,打开昨晚车行的监控视频。
“夫人,这个年轻男人说你允许他借用丁总的车。本来,我不让他开走,但你打来电话,扬言得到丁总的许可,我只能放行。”工人说着,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登时,工人与年轻男人的对话,以及途中白翠萍来电的语音,清晰地从手机传出。
白翠萍听着,面色微变,恍然记起昨晚醉酒后的小插曲。
见状,丁严冷笑,示意工人离开。
“白翠萍,如果我没记错,昨晚借我车的年轻男人……是你的健身教练,以及你的小情人吧。”丁严看着白翠萍脸色青红交替,笑容的嘲讽愈发浓烈,“别跟我狡辩,说你完全不知情,甚至你没有指使他在我车上动手脚。”
白翠萍脸色一紧,咬牙反驳,“丁严,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根本没想过害你!”
话落,楼梯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身。
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仅穿着一条贴身运动裤。但令人侧目地并非他完美的身材,而是他赤luo胸膛上的暧昧口勿痕。
丁誉俊脸当即暗沉,因为这人,就是丁严口中的健身教练。同时,男人与白翠萍的关系不用再鉴定,此刻已经被论证。
白翠萍没想到男人自行曝光,她迅速扫过自家儿子难看的脸色,赶忙上前推搡罗灏,“谁让你下楼,赶紧回房间!”
罗灏身躯纹丝不动,没空配合白翠萍的心思,紧张地向丁严澄清。
“丁总,我昨晚只是借你的车去兜风,跟朋友炫耀一下,我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若不相信,你可以检查记录仪。”他想到自己一个普通市民,生怕被丁严报复,急急忙忙地又补充一句,“还有,我事前不知道那是您的车,因为萍萍说她有台高定版的劳斯莱斯幻影,我才想着跟她借用一下。”
看到自己炫富的小事被男人爆出,白翠萍觉得自己老脸掉地,颜面尽失。
她恼火地猛扇男人一巴掌,气到轰人,“说完了吧,给我带上你的东西,马上滚出去!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找人打你一次!”
罗灏面色讪讪,下意识想讨好白翠萍,但他觑着情况不对劲,连行李也不要了,急忙跑出秦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