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声音,片刻,她听见脚步声走来。
接着,她落入熟悉的怀抱中,男人紧紧的抱住她,仿佛贪恋她最后的温暖般。
他在她的耳边厮磨,呼吸轻轻的,重重的。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双手,用力的收紧,仿佛舍不得放开她。
“暖暖,我想过无数次放手,无数次放不开,可这一次,为什么我突然想放手了?你告诉我,是我更爱你了,还是已经没有那么爱你了?”
白暖不敢哭出声,她抿住眼泪,双手在他的掌心里握得很紧,她咽下所有的眼泪。
笑着:“可能突然间不爱了吧。”
他在她耳边低笑,苦涩的笑,“如果是这样,我该有多感激,暖暖,如果可以选择失忆,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忘记你。”
这样,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你走,给你你想要的幸福。
“沈耀白……”白暖回头,紧紧的环住他的窄腰,额头埋进他坚实的胸口,她抽泣了声,将他抱的更紧。
沈耀白捧着她洁白无暇的脸庞,低头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这一次,没有粗暴没有愤怒,他吻得很认真很细腻,将她的唇瓣含在口中轻轻****,吻去她已经泛滥的眼泪。
沈耀白的动作轻缓,指腹的温度不凉不热,沿着她的脸部轮廓轻轻的攀爬着,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眼角,他挑唇,笑得更是温煦。
“暖暖,你的脸蛋当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也难怪我迷恋你这么久。”
他前一秒还十分温柔,可下一秒说出的话,却又叫人生畏。
“不知道这张脸若是花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白暖看出他眼神里时而温热时而冰冷,他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且克制着。
这一次,白暖想不顾一切的,再放纵最后一次。
她说着,突然拽住他领口的衬衫,拉近,然后毫不犹豫的吻上了他的嘴。
沈耀白一怔,双眸紧了又松,几秒后,终究不想克制,俯身压了下去。
大汗淋漓了一场,很久之后,终于恢复了宁静。
只依稀听见双方不见规律的喘息声,白暖咽下喉间的哑涩,身旁突然空了,沈耀白俯身过来,轻声问她:“抱你去洗澡?”
白暖微微笑了,她笑起来真的是明媚如骄阳一般。
沈耀白喜欢她笑,喜欢看她无忧无虑仿佛没有任何烦恼的待在他身边,哪怕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哪怕就只是静静的依偎着互相取暖,都已足够。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已经将她打横抱起,长腿迈着朝浴室走去,踢开浴室的门,将她放在盥洗台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已经这样袒露相对,可心里却似乎一直都隔着一层墙。
沈耀白抱起她,白暖窝在他怀里,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圈,沈耀白低眸,沉了声:“别闹。”
白暖不理,笑得更欢,写着字。
她问:“你猜,我写的是什么?”
沈耀白敛眉,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她的幼稚,但其实,他明明享受她时而的小幼稚。
白暖被他放在浴缸里,她爬起来趴在浴缸边,一张小脸已经被蒸得通红,“我写了你的名字。”
沈耀白瞥了她一眼,将刚刚套上的白衬衫的袖口撸起来,半蹲下来,手掌拨起一层温水泼在她肩上。
白暖伸出指尖又在他胸口写着字,手指被沈耀白裹在手心里,他微微皱眉:“别再闹了。”
语气很冷,很严肃。
像是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可能是刚才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除了身体上的愉悦之外。
白暖从他手心里逃出来,抬着下巴任性的说:“我就闹,你猜我刚才写了什么?”
“不知道。”他眉心更沉,只专心帮她洗澡了。
白暖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起来,沈耀白,我写的是:我爱你。
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也不会相信。
她重新染上笑容,在短暂的寂静后,突然问他:“喵喵呢?”
男人的动作一顿,继而视线抬起来落在她脸上,看见她那张明媚却虚假的笑脸时,他不动声色的咬紧了牙关,手掌成拳,狠狠的砸出水花来。
白暖只闭了闭眼,任由水花溅到自己的脸上,遮住她的视线,待冷静下来,她才重新看着他。
笑容不灭,“告诉我呗,喵喵到底在哪里?”
“想知道?”他笑,嗜血恶魔般。
白暖看着他这样的笑容,怎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跟什么样的人周旋,心里忐忑得要命,脸上却不能有半点慌张。
“当然想知道,我说了,只要喵喵给我,我愿意任由你发泄一个月,哪怕……”
她的笑容妖媚,瞳孔里的光芒渐渐收拢,笑开:“哪怕是弄死我,只要你能发泄,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愿意放我们走。”
下颚被狠狠掐住,白暖痛得皱眉,明亮的双眸却不惧怕的看着他。
沈耀白陡然冷笑,“这是你说的。”
话毕,突然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按进了温水里……
“唔唔……”白暖惊慌的抓着空气,想抓住一个支撑物,她想起身。
男人不松手,直到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弱,直到她几乎就断了气,他才终于拽着她起来。
白暖大口大口的呼吸,双瞳失去了焦距,她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一样。
她被迫看向他,男人勾着阴冷的笑容,问她:“敢说大话,就要知道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怎么样?还受得了吗?”
“呵呵……”谁知,白暖疯了般的傻笑起来,视线转向他的脸,是不服输的倔强和强韧,“就这样?沈耀白,你不用这么怜惜我……唔……”
再次失去呼吸的感觉,头皮发麻的疼痛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一般,如同死掉的感觉……
白暖没有挣扎,她眯着视线,仿佛透过水层,看到不真实的幻象,可那里面……没有她的未来。
沈耀白有多狠,她知道。
沈耀白会不会弄死她,她不确定,或者说,她不指望自己最后能活。
只是,心真的会痛,是痛得不能呼吸了吗?
她渐渐的开始失去知觉,最后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梦境里,一片白茫茫的,没有人,没有花,没有一年四季人生百态,什么都没有。
没有希望,但至少也不用绝望。
她四处的寻找着,想见的人很多,爸爸妈妈弟弟,喵喵,可最后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居然是沈耀白。
“暖暖……暖暖……”
她听见他叫她,可她想逃跑,想躲开,下一秒,她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睁眼就看到了天花板,沈耀白在跟医生说话,她听不太清楚,几句之后,医生离开。
沈耀白走了回来,白暖想坐起来,却发现连这最基本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沈耀白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垂着眸睥睨着她,白暖扯出笑,苍白无力。
“我还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