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这样的交易,我亏大了。”
他慢条斯理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我还没想好要拿你怎么办,你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别乱来,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他拍了拍她的脸颊,笑得冰冷。
白暖看他走回去,知道他不是开玩笑,而他身上的戾气隐藏着,只差那么一点就要全部爆发,她知道她该适可而止。
“好。”她忍着脾气,“希望你考虑得快一点,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转身推门出去,宋喵喵已经趴在池心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十分好看。
白暖碰了碰她的脑袋,看她睡得这么安稳,心里也算很欣慰。
她准备离开时,沈谦从办公室出来,自然也不必多话,两人相视了一眼,白暖点点头表示感谢,便径自离开了。
*
事情的爆发,是在第二天,白暖心不在焉的整理着资料,林小雨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白暖,不好了!”
白暖微诧,听到了这三个字,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林小雨将手机递到她面前,“你看。”
白暖刷着屏幕,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昨天她和沈谦的视频被曝光后,有人对比出之前在电梯里,跟她接吻的那个男人,正是沈谦。
于是,网络上已经炸开了,针对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舆论已经停不下来。
白暖第一个想到的是宋喵喵。
她屏住呼吸,脑袋飞快的运转着,她想要孤注一掷。
可现在能帮她的人里,盛颜……
她立刻给盛颜打电话,“盛颜,别问我为什么,你现在立刻去学校接喵喵,我会想办法拖住沈耀白,你接到喵喵之后,将他们藏起来,能拖的时间越久越好,我会去找你们,帮我准备机票,飞哪里都行,盛颜,我只能求你帮忙了!”
她一口气说完,盛颜利索的说:“我明白,我马上就去。”
白暖挂了电话,稍稍松了一口气,可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沈耀白有没有关注到这件事?
以他的脾气,又是这样敏感的时候,看到网络上这些,肯定会刺激到他。
但他如果看到这些,一定会第一时间找她,还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白暖等了很久,跟盛颜确定进度,在听到盛颜最后的电话时,全身都僵硬住了。
“暖暖,孩子不在学校,听说,早一步被人接走了。”
“……”白暖瞬间失去了力气。
沈耀白这是要她主动去求他,白暖给他打电话,“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在沈宅,你有事?”
明知故问。
白暖默了默,“我可以解释,你别乱来。”
“乱来?”沈耀白笑着,“我不会乱来,乱来的可是你。”
“我……”白暖抿了抿唇,半晌,妥协,“我回家等你。”
“好。”
*
沈耀白挂了手机,皮鞭狠狠的打在他身上,沈巽气得发抖:“你还嘴硬?还不肯跟那个女人离婚?你非要把沈家的脸都丢尽了,才肯罢休吗!”
旁边,沈谦默不作声的低着视线,沈巽举起皮鞭,最终又放下,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他忿忿的坐下来,“我拿你们两个人真是没办法!你们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
沈耀白冷笑,“爷爷,您老当益壮,没那么容易死。”
“你给我闭嘴!”沈巽咳嗽,缓下来,“以后不准再跟那个女人有来往,你们两个都给我离她远点!”
“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
沈巽瞪大瞳孔,皮鞭挥起来打在两人身上,“那我今天就打死你们!”
*
白暖等到夜深,沈耀白才回来,他的身上满是鞭痕,血迹斑驳。
“……沈耀白?”白暖不敢碰他,细长的手指在半空中颤抖,怎么会……
想到他在沈家遭受的折磨,白暖心痛的扶住他,沈耀白冷冷拨开她,面无血色。
白暖抿唇,跑去拿医药箱,回来时,沈耀白已经上楼了,她跟上去,他正在淋浴。
很快,他就出来了。
白暖上前,“我帮你上药。”
他睨了她一眼,这一眼冷漠深邃,而后他没有拒绝,就静静地看她上着药。
白暖忙完,拎着医药箱离开,他在身后说话:“是不是很想离开我?”
他的声音寂寥空洞,白暖的心狠狠的一忑,眼眶瞬间湿润。
她承认,她其实多么舍不得。
她曾经多么渴望,多么努力的在争取,可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
与其这样痛苦的互相折磨,她更希望带着喵喵远走高飞。
她无法跟一个毁灭了她的家庭,毁了她所有幸福的男人度过一生。
她不想去追究当初的那些残忍,是想给彼此留着最后的美好,她不敢去深究母亲和弟弟的死亡,不敢去追究父亲成为植物人的原因。
她自欺欺人的想要将这一切变成谜,这样,她还可以告诉自己,或许不是那样的。
那场车祸,跟他没有关系。
只是,再怎么自欺欺人,事情已经酿成。
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嗯,很想。”她的嗓子在颤抖,哭腔隐约可闻。
她没有回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耀白沉默着,许久,轻笑,“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遇见你就是一个错误,可能当时,只是因为你是沈谦的女人,我恨他讨厌他,自然就想夺走属于他的一切,后来,也不是迷恋你,可能只是因为你的不顺从,才让我有了征服欲。”
每次他们吵架时,他总这样想,可最后,却好像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真的不懂,她到底有什么好?
比她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比她身材好有个性的女人也很多,却为什么,就一眼看中了她,然后再也走不出来了。
有时候,他恨不得亲手摧毁她,让她彻底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或许,他会活得没有那么多彩,却也不用那么痛苦。
白暖的双肩在颤栗,她忍住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呼吸,眼泪仿佛断了线。
她说:“沈耀白,不如就彼此放手吧,或许会有一个很爱你的女人,可以陪你度过一辈子的光阴。”
“那么你呢?”他淡淡的问,“跟我在一起这一年,有没有真的爱过我?哪怕一分一秒都可以。”
爱过。
白暖的眼前一片泪雾茫茫,现在这一刻的痛彻心扉,可能是很爱很爱过……
眼前滑过的,是曾经的一幕又一幕,在一起开心的时光,吵架的时候,生闷气的时候,哄她的时候,他疼她宠她保护她的时候……
每一个画面,都记忆深刻。
其实,一辈子很长,好想跟你一起走。
可是沈耀白,有时候幸福会在一瞬间破碎,有些坎,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有没有?”他的嗓音沙哑着。
白暖摇头,“没有。”
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停顿着,“从来都没有。”
“对。”白暖脸部扭曲,泪流成河,“从来都没有,所有的情话都是假的,你知道的,我最擅长说情话,你喜欢听什么,我都清楚,沈耀白,想哄你太简单了。”
嘭!
身后,是瓷器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白暖知道,激怒他了。
也好,就彻底的爆发吧。
早点结束,不要再彼此痛苦。
“因为沈谦。”他像是肯定着,自嘲的一笑,“想跟他走?”
白暖抿紧唇瓣,稳住呼吸,才道:“对,想跟他走,忘不了他,很爱很爱他。”
她的眼泪像是决了堤,控制不住。
“很好。”沈耀白笑了,“很好。”
“沈耀白,放我走吧,就当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结局,行吗?”
身后,没有声音,片刻,她听见脚步声走来。
接着,她落入熟悉的怀抱中,男人紧紧的抱住她,仿佛贪恋她最后的温暖般。
他在她的耳边厮磨,呼吸轻轻的,重重的。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双手,用力的收紧,仿佛舍不得放开她。
“暖暖,我想过无数次放手,无数次放不开,可这一次,为什么我突然想放手了?你告诉我,是我更爱你了,还是已经没有那么爱你了?”
白暖不敢哭出声,她抿住眼泪,双手在他的掌心里握得很紧,她咽下所有的眼泪。
笑着:“可能突然间不爱了吧。”
他在她耳边低笑,苦涩的笑,“如果是这样,我该有多感激,暖暖,如果可以选择失忆,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忘记你。”
这样,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放你走,给你你想要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