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之物,你随便选。”慕容明澈笑道。
“啊也,这可当真是难选的紧了!”慕容承景一脸为难的样子。
这时候,慕容明澈却忽然起身,到一个架子上取下了一件东西来递给慕容承景
“之前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知道了,总归是要备个小礼物的。这就由你带给未出世的小侄子吧!”说到这,他顿了顿,“想必你是想趁着过年的时候,直接溜的吧?”
慕容承景接过东西后,挠挠头,“大哥真乃神人也!这都能猜中。”
慕容明澈露出了“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是谁和你混的时间最长”的表情,然后斯斯然道,“你就想趁着过年之前作出个思念过度的样子,然后趁着万家团聚的日子,直接合情合理地消失,是吧?”
慕容承景被说中心思,只嘿嘿笑,也不反驳。
“我就一个要求,从明日起,别整日厮混妄为了,小年的时候,我便给你寻个由头,让你正大光明地出去,没有后顾之忧,如何?”
有太子保驾护航,那有什么不好的呢?慕容承景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慕容承景就衣冠整齐地出现在了早朝的大殿上,仿佛之前的醉生梦死不过是一场荒唐又可笑的梦,做不得真,只是一晃而过的云烟。
皇帝见慕容承景终于正常了,心中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却只感叹太子果真是御人有术,竟然能把慕容承景搞定。
而彼时的慕容澜宣,一见慕容承景又回来了,顿时气的不行。弹劾慕容承景的折子是天天上,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拿出来批评一下慕容承景,慕容澜宣都能高兴好多天。
朝中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是看的直摇头叹气这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皇帝宠爱的皇子却受到了所有官员的讨厌。
然而,那厮却因为荣宠无双,风头无两而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甚至总是撺掇这个,撺掇那个去弹劾慕容承景,多半是揪着之前慕容承景放浪形骸时候的旧事不放。
一开始倒也还真是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做的,但是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慕容承景是完全回归了,也深知四皇子这货是****,不能理他。基本对他都给予赤裸裸的无视。
四皇子很委屈。老子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你们凭什么不理我啊!不理我我告状。然后,他就迎来了得宠以来头一次的当头棒喝。
皇帝表示,你不能总盯着人家的缺点而自己固步不前,这是失败的,也是可耻的。你回去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出来看我心情。
四皇子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人送回了府中。德妃闻讯赶来嘤嘤嘤,说小孩子不懂事要给机会,皇帝也不理她,甚至呵斥她后宫不要干政。然后拂袖而去,去皇后的宫里吃晚饭了。
皇后很开心啊,最近都有用苏云婳给的那盒美容胭脂,皮肤比以前好很多了,皇帝来的时候,也觉得眼前一亮,两人十分恩爱甜蜜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朝堂之上,德妃那股势力的回光返照似乎终于要过去了……
而与此同时,离着京城快马两天路程的某个小镇上最大的庄园里,初雪已经落了一回,苏云婳正带着几个穿着小袄的小姑娘,在为数不多的几株梅花边扫花瓣上的雪。
“小姐,香儿求您了,您行行好,赶紧回去吧!”绿色夹袄的小姑娘脸蛋冻的红红的,跟在穿着狐裘的苏云婳身后,抱着个小坛子,拿着把小刷子,手中活儿不停,嘴巴也不挺。
苏云婳翻了个白眼,“香儿,这是第一百三十二遍!”
“您也知道啊!”香儿瞪她,“您也不看看您自个儿是什么身子,还非要跟过来,这些事,我和小衣做就好,明月也是个熟练的,不怕化掉之前采不完!”
苏云婳但笑不语,但是手中的动作也是不停。可是,就算苏云婳无视,香儿也不打算放过她,“你不要假装没有听见!”
云衣小丫头叹了一声,眨眨眼道,“香儿姐姐,您就别念叨啦,反正到时候李管家发现了,被训的肯定不是咱们。我之前就听爷爷说,他们俩去杏花村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绝不超过十天。爷爷是顶守信用的,今天就是第十日啦,定然回来!”
苏云婳竖着耳朵听,等云衣说完就转过头来,“小衣,你不是框我的吧?为什么云爷爷没有和我说他甚么时候回来?”
“姐姐你前阵子整日里睡觉的时间简直多如的牛毛,饶是爷爷想和你讲,你也是听不见的!”云衣头也没抬,只笑的眉眼弯弯。
“你没有骗我?”苏云婳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梅花和雪花。
云衣点头如捣蒜,“王妃姐姐,你什么时候见云衣撒过谎了?”
“也是!”苏云婳十分不甘心地对身后不远处的刘明月招招手,“明月,你来接手我这坛子吧!”
“是!”刘明月恭恭敬敬地走过来接过。
那阵子,苏云婳把刘明月的生死直接交给了张安,张安见过之后,只个苏云婳捎了一句话回来,大致意识就是,这个人死了不可惜,但是活着也不碍事,如果王妃信得过我,我可以调教一下,说不定能很好用。
苏云婳怀着宝宝,心中对杀戮之事本就很排斥,不用杀这很好啊,当即大笔一挥,就随意张安处置了。
苏云婳将东西交出去之后,便缓缓地往回走,不过她现在大着肚子,多少会觉得有些累。所以走走停停,倒也不快。
行至桂花林尽处,她就再次停下来休息,又顺道好好赏雪。平日里忙的不行,着实是很少有闲工夫的看风景的呢!
她抱着肚子,在心中温柔地对腹中宝宝说,“看啊宝贝,这就是冬日里的美景。你已经看过秋叶,等你出生的时候,许能赶上春花荼蘼,夏花渐绚。那时候,父亲和母亲一定都在你身边。”
“可是我听说慕容承景在京中眠花宿柳,沉醉不知归路啊!”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林中响起。
苏云婳转过头去,有些惊喜,“羽飞扬,你怎么来了?”
羽飞扬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有些难以移开视线,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五官看起来这么普通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却有这种风采呢?
“喂,我脸上有花?”终于察觉到了那视线有异样,苏云婳问道。
“没,”羽飞扬呸一声吐掉口中杂草,“话说你就不奇怪,不难过?”
“难过什么?”
“你离家出走了,慕容承景却半点没有找你的意思,而是整日里眠花宿柳啊。”羽飞扬打量着这个女人,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挫败。
然而,她却是笑意盈盈的,“我什么时候离家出走了?咯咯咯……不和你说,左右我只信我信的。表象永远都只是表象,你不用挑拨我。对了,请你帮忙的事儿办的如何了?”苏云婳追问道。
“无趣!”羽飞扬嘴上这么说,但是明显眼底都翻出了笑意来,“那些小孩我带回来了,但是有些老人或者残疾的,就就地先安置了一下。你要过去看看么?”
“他们都到了?”苏云婳有些惊讶,饶是羽飞扬轻功独好,也不可能这么快将所有孩子都带过来吧?
羽飞扬一副被小瞧了的样子,不爽道,“我又不是你那俩个没用的侍卫,自然有我的法子!”
“小贼骂谁!”苏雷的声音凭空响起。
“谁搭腔我骂谁。”羽飞扬得意道。
苏雷顿时转奔苏云婳而去,“主子,小贼骂我!”
少不得又是一阵笑闹,两人就随在苏云婳身后往回走。不过,苏云婳还是回来晚了。
进屋之后就看见,李管家已经端坐在了屋子里。
“夫人去哪儿了?”他还是那种谦恭的语气和态度,但是却让苏云婳有些心虚自从李管家为了她受重伤,又好不容易救回来之后,苏云婳在心理上就把他当做了父亲一般的存在,总是有些怕怕的,但是又敬重。
“出去走了走。”她答。
李管家瞥了一眼苏云婳红彤彤的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大冷的天,怎么能这么贪玩,十指连心,夫人光顾着玩雪,寒气入侵可怎么办,抱着肚子也能晃来晃去,哪有孕妇如夫人你这样的……”
苏云婳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站着挨训认错的态度倒是十分诚恳的。
李管家说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从怀中掏了双鹿皮的手套出来,还是长筒的,能戴的老高。“以后要玩就戴起来再玩,不要嫌手笨或难看,夫人如今到底比不得一人时自由自在。”
“诶?!!”
苏云婳惊呆了!
李管家却是没好气地将手套往她怀中一塞了事,徒留下受宠若惊的苏云婳兴致勃勃地试手套,发现大小很合适,也很保暖,当然,更暖的是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