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天地间,大风起,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十二位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之人,静立于稷下学宫四方,凝神静立,双手成掌,向前推压,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以这十二人为中心,朝着前方蔓延开来。位于稷下学宫中的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一片有一片弥漫着无尽腐朽与死亡气息的灰色雾气,将整个空间的上空全部笼罩,在这灰色雾气之下,包裹于内院之外的护宗大阵,宛如冰雪遇到火焰一般,迅速消融,在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炸响之中,茫茫整个苍穹,恍如玻璃一般,尽数破碎。
四方困魔阵。
此阵有十二位化神之上的高手同时发动,依附在稷下学宫的护宗大阵之上,以护宗大阵为己身养料,只要稷下学宫不灭,护宗大阵不倒,主阵之人不退,那么这四方困魔阵就屹立不倒。当年三大教宗围攻万魔窟,用的就是这一套阵法,在这阵法之下,除非将这十二主阵之人全部斩杀,要不然,无人能穿过这困魔大阵。
吕长生脸色阴沉,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除去稷下学宫之外,其他所有宾客,脸色也是凝重无比,全没了先前那份风轻云淡。
这四方困魔阵虽算不上主攻杀伐的绝世杀阵,但其精髓,却再那一个困字,恍若修行中人所畏惧的心魔,驱之不去,顽强生存。被困于此阵之中,修为高深之人只会收到一点灵力上的压制和束缚,无关痛痒,但对于修为低下的人来说,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四方困魔阵,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除非主阵之人有意避开,要不然在场所有人,都会受到波及。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除去各宗长老外,其他所有人,皆是各大宗门的精英弟子,若是此真一旦全部铺开,各宗长老就算想护住所有人,也有心无力,到最后,只会是一场空前的灾难。
吕长生怒发冲冠,满头白发迎风乱舞,状若疯癫:“赵楷,你可知动用此阵,莫说是我稷下学宫,整个天下所有二流之上的宗门,都会被你得罪,你赵国虽灭,但气数还在,当真要逼的我将你赵国最后一丝气数斩尽,你方能得偿所愿吗?”
赵楷微微一笑,神色中闪过一丝嘲讽道:“吕宗主,你也太高看赵某了。赵某不过只是一个亡国之人,何德何能能驱使如此众多的高手,要对付你稷下学宫的,另有其人,只不过赵某适逢其会,正好插一手罢了!”
“其他人?”吕长生眉头一皱,怒喝道:“我稷下学宫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这话从何说起?”
赵楷摇摇头,叹道:“吕宗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一月前您抓了一对孪生子,将她们的主人打成重伤,此事,您老人家可还记得!”
吕长生微微一愣,心中顿时一惊。
记得,他当然怎能不会记得,今日的大婚,其实便是他那徒儿与那对孪生子的婚事。
当初他见到那对双生并蒂莲,心中早就已经被贪欲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任何仔细考究。如今想来,能让一对双生并蒂莲为侍女的,那年青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双生并蒂莲,虽然这等资质世上少有记载,但他自己也不相信,天下奇人异士何其之多,了解这等体质珍贵之处的,绝对不可能只有他稷下学宫一人。
想到这里,吕长生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他稷下学宫虽贵为五大宗门,但终究只是一个虚名罢了,放眼这二重天,能与他比肩的,绝不下午五十之数,更何况,如今儒门式微,他稷下学宫的实力是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也只好在东吴境内称王称霸,出了东吴国,他稷下学宫门人就算再狂,也得装孙子。
想到这里,吕长生神色阴沉,低声威胁道:“就算如你所言,动用四方困魔阵,也已经犯了忌讳,你那身后势力,莫非真不怕得罪天下所有宗门吗?”
赵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倒是阵外那身材佝偻的老人咧嘴一笑,不屑道:“怕,我莲花洞虽沉寂千年,但却还没怕过谁。天下宗门又如何,又本事便兵发我莲花洞,我莲花洞若是后退半分,人神共弃?”
吕长生冷哼道:“原来是莲花洞,不过就凭你小小一流宗门,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捋我稷下学宫的虎须?”
那位手拿菜刀的胖子摇摇头,呵呵笑道:“吕宗主,话可不要说的太满!我莲花洞虽为一流宗门,但若因此而小看我等,到时候你稷下学宫损失惨重,可就不要后悔!”
“起阵!”
话音刚落,那佝偻老人一声大喝,刹那间,汹涌的灰色雾气瞬间汇聚到一起,朝着整个稷下学宫汹涌而来。所有人脸色大变,各宗长老脸色阴沉,大手一挥,带起所有的弟子迅速向后退去。对他们而言,保住门下弟子,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稷下学宫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穹顶之下,电闪雷鸣,以赵楷为首,除去那主持大阵的十二人外,又有数十道身影冲天而起,朝着吕长生激射而来。
与此同时,大约有五十人左右的黑衣人鬼魅般的潜入内院之中,迅速分成两队,一队朝着混乱的弟子冲去,另一对,则向着浩然池的方向疾驰而去。
西秦帝国的暗子,同时发动。
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吕长生抬头望天,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挥,一枝金色的毛笔顿时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立于虚空,手中金笔快速挥动,一股恐怖的威能以他为中心,朝着所有来犯之敌汹涌而去。
“我以我笔写春秋!”
一刹那,七个大字立于虚空,遮天蔽日,悍然拍下。
赵楷神色不变,双手擎天。
“我有三敬!”
“敬苍天,敬大地,敬鬼神,!”
次元空间,顿时崩坏一角,天上地下,风雨如晦,电闪雷鸣。
暴雨倾盆而下,将整个天地笼罩于其中。
这惶惶稷下学宫,似乎已经气数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