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缓缓睁开眼,昏暗的房间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的香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一张长方形的柜台前摆弄一些瓶瓶罐罐。老人身材有矮又瘦,双眼深深陷入眼窝,整张面孔苍白无比,像级了民间传说中以人为食的小鬼。
见到老头如此恐怖的模样,两位少女顿时一惊,那位满脸英气的少女稍微好一点,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就平静下来,唯独那位神情狐媚的的少女低声一声惊呼,被曹正卿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立马用手捂着嘴,沉默不语。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力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低身躬身,一脸恭敬的曹正卿,老人面无表情,喃喃道:“莲花令出,莫非宗主的计划,已经准备开始了吗?”
曹正卿摇头道:“据线人传来的消息,这次莲花令出,并非启动计划,而是对付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老人微微一愣,将手中的一个瓷质的药瓶放下,疑惑道:“我莲花洞向来与稷下学宫井水不犯河水,金莲殿中的那些老家伙发了什么疯,要对付这块硬骨头?”
曹正卿不卑不吭,淡然道:“消息说,莲花第七峰洞主差点殒命于稷下学宫,而他的两位莲花奴也被囚禁于稷下学宫中,不久后就会与儒门圣子成婚,对付稷下学宫,是第七子的意思,莲花洞祖地也没有反对,具体消息大概就是这样!”
“莲花第七子!”老人低头沉睡,眼中神色幽深鬼魅:“从天峰到妖峰,宗主坐化时,就已经确定好人选,唯独这魔峰之主,空悬一百年。正卿,你对这第七子了解多少,说来听听!”
曹正卿摇摇头,回应道:“第七子的消息暂时并没有多少,目前我知道的,一是他的出生,乃是一重天钦天宫的杂役,二是他的根骨,与常人不同,而是类似于魔道的“种魔心法”的一种特殊存在,在他体内,潜伏者一只魔物,而这魔物,祖地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先天魔胎,这便是我所了解的全部内容!”
“先天魔胎!”老人轻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震惊和激动。
短暂的沉默后,老人微微点头,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这老家伙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一下筋骨了。西秦皇室怎么说,他们与东吴对立多年,想必时不会放弃这个打击稷下学宫的好机会的?”
曹正卿微微一笑道:“西秦皇室表示愿助一臂之力,师叔就不必多虑了!”
“那就好!”老人点点头,再次问道:“这次莲花令,是彻底覆灭稷下学宫,还是其他什么,祖地有没有消息!”
曹正卿摇摇头,回道:“这个祖地没有明说,不过有一点,儒门圣子必须死!”
“儒门圣子!”老人略微沉吟,微微一笑道:“动其根基,斩其气运,原来如此!”
……
一辆马车缓缓向西前行,赶车的是一名少女,少女一身绿衣,身后背着几乎比她都高的剑匣,侧着身子坐在马车上,漫不经心的挥舞着马鞭,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在马车中,一位少年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在他身旁,一把其貌不扬的铁剑在其身旁飘舞盘旋,灵性十足。
良久,一缕惊人的剑意从车厢中冲天而起,感受着这股杀气蓬勃的剑意,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右手一挥,另一股剑意润物细无声,将整个马车护在其中。片刻后,道路两旁,不管是树木野草,还是蛇虫鼠蚁,皆诡异般的静止不动,然后微风一吹,散成满天得粉尘。
无形之中便夺人生机,这等剑意,几近邪道,歹毒异常。
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那汹涌磅礴的力量,此时此刻,苏安却没了当初那份激动,显得平静异常。这次突破,按道理来说,本应该勾动天劫,不过预料中的天劫并没有出现,想来是龙虎山的三生果与稷下学宫的浩然池起作用了,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苏安体内的戾气虽然基本上已经尽数被同化消散,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安也清晰感觉到,原本已经消散无形的戾气,却也慢慢开始重新在他丹田中聚集,因此不管是三生果,还是浩然池,都不是长久之计。
拉开车帘,苏安走出车厢坐到徐东黎身旁,这位心高气傲的先天剑胚转头看了苏安一眼,看着苏安那平静中压抑着悲痛与愤怒的脸庞,心中微微一叹,脸上却是笑道:“别担心了,那帮小乞丐跟着沙老大,日后定有一段景秀前程,而那位叫小环得女孩,她的魂魄也被魏丹卿给收入引魂等中,有那冥焰温养,日后不管是夺舍,还是转世重生,都由着你的意思,长老们不会管的!”
苏安微微沉默,喃喃道:“让她投胎吧,我与她之间因果牵涉已深,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
徐东黎微微一愣,有些讶异的看着苏安,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得小师弟,仿佛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小师弟,你确定!她今生只不过是个普通凡人,一旦入了轮回,今生今世所有存在过的证明全部都会被抹去,若是想要在找到她,宛如大海捞针,其中艰辛,你是知道的!”
苏安点点头,低声道:“见与不见又何妨,顶多多出一个让我为之牵挂的人罢了,长老们名义上不会说什么,但他们心里,想必还是希望我这样做吧。一入仙途,须了却俗世因果,我可不想到时候,与莲花洞反目成仇!”
徐东黎微微一愣,迟疑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依偎而坐,马车看似在路上缓缓前进,但若是有人亲眼目睹,便会发现,这辆马车在虚空中闪烁不定,前一秒还在这个山坡,下一秒,却已经是到了山峰的那一头。
咫尺天涯,这是化神修士才能掌握的大神通。
两人静默许久,最后还是徐东黎开口打破了寂静。
“接下来一月,你好好在小雷音寺修行,求道塔中修炼一日,顶的上外界一年,这是一场大机缘,你要好好把握。”
“青莲白莲那两丫头你不用担心,稷下学宫中有我们的暗子,到时候自会有人救他们出来。这一次为了你,我莲花洞百年未发的莲花令第一次发送天下,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陪你疯一把,小师弟,到时候,你与那圣子一战,若是输了,师兄们可是会很失望的!”
苏安问道:“有没有可能将稷下学宫彻底连根拔起?”
徐摇摇头,道:“稷下学宫毕竟是儒门正统,若是做的太过,上界的怒火,我们承受不起。不过斩杀圣子,就断了他们五百年根基气运,没个一千年,稷下学宫很难缓过来,这么多,足够了!”
苏安点点头,不说同意,也不说反驳,只是喃喃叹了一句:“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