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专心投入到为即将到来的演出的训练中,也就从这一天开始,杂事处的那些人就再也没有欺负过年轻的乞丐,甚至每次看到他,都会小心翼翼的绕路走,眼中闪烁的,是难以抑制的恐惧。姑娘们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对于一整天基本上都无所事事的她们,唯一关心的,就是那个帅气逼人的小弟弟,终于没有人欺负他了,其他的所有事,对她们而言,甚至不如下一顿饭究竟吃什么来的重要。
姑娘的不清楚,那些曾经极为嚣张的杂役,心里却是如明镜一般明白。他们清楚的记得,那天夜晚,他们团伙的老大被那个人像蚂蚁一般捏死,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就一样,直接变成一具干石,然后被那人轻轻一拳,打成了齑粉。
从那一刻开始,所有人方才明白,他们究竟招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也从那一刻开始,再也没有人敢去轻易招惹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青人,就连告密这种事,也没一个人敢做。
就如同被吓破了胆的老鼠!
没了这些杂事烦恼,接下来的日子,一下子又慢慢进入了平淡中。他安心在招春楼做事,本本分分,既不主动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招惹他,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
每天有空闲的时候,他都会跑到招春楼的后厢房外,去看这小环陪那些姑娘练歌练舞,透过林间树叶的空隙,他也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纳兰姑娘。论容貌,论才华,毋庸置疑,这位纳兰姑娘比小环这丫头要强出了不知道多少条街,只不过比起小环,这位艳名远扬的纳兰姑娘,眼中少了几分对于将来美好的渴望,最多的,只是对命运的无奈和妥协。
闽南王大寿的前一天,年轻乞丐回了一趟破庙,将招春楼里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了老头子。
深夜,天上繁星满天,那一座破庙中,升腾的篝火旁,老头子还有一大帮小乞丐围在他身旁,听着他讲述着招春楼中一点一滴的小事情,当然,是他们最关心的小环的事。
他慢慢说着,比如她唱一首曲子,客人打赏了多少钱,比如小丫头晚上肚子饿,偷偷溜到厨房,乘人不注意,将老鸨最喜欢吃的酱鸡腿啃的只剩下骨头,比如她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被老鸨训的眼泪汪汪,又比如她和其他姑娘吵架,炒不过就撸起袖子想动手,把人家姑娘撵得满屋子跑……
小乞丐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有趣得地方,纷纷哈哈大笑。老头子倒是沉着许多,只不过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却始终噙着一抹放心的笑容。他说这丫头从小性子就野,没人能管住她,不过这样也好,自强自立,在招春楼这样的地方,就必须得这种性子,才没人敢欺负她。
最后的时候,年轻乞丐将她马上要到闽南王府去表演的事说了出来,听着这个消息,老头子兴奋的差点手舞足蹈,而那些小家伙更是瞪大了眼睛,怔怔出声,说闽南王府城,那可是皇亲国戚,小环姐姐真厉害!
一个小歌姬不过是要去一个世俗的王府唱个曲子,还只是个陪衬,在这些乞丐眼中,便是如同秀才金榜题名那般光宗耀祖。
带着老小得祝福和叮嘱,第二天一早,年轻乞丐摸着清晨的泥路,一路跑回了招春楼。
回到招春楼的时候,以纳兰姑娘为首,所有要到闽南王府表演的人正在准备。年轻乞丐在后楼的亭子中,找到了她。
今天的小环一身红色的长裙,画着淡妆,清纯中带着一丝妩媚,比起原先的她,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看着他怔怔的盯着自己看,小环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她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勾住年轻乞丐胳膊,用一种青涩的娇媚眼神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漂亮吗?”
年轻乞丐点了点头。
小环顿时嫣然一笑,踮起脚尖,勉强拍了拍年轻乞丐的肩膀,一脸满意道:“表现不错,走啦,等我的好消息!”
说吧,小环原地转了一个圈,像极了一朵红色的莲花,然后向着远处一蹦一跳的走去。
没走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年轻乞丐一眼,大声道:“呆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等我回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好不好!”
年轻乞丐点点头,冲她微微一笑。
像是约定,像是送别。
……
闽南王府的寿宴终于开始了,路上的行人,街道旁的商贩,游历江湖的豪侠,每一个人都在讨论着这次的寿宴,那位极度奢华的王爷,究竟会花多少银子,那宴会的场面,究竟是何等壮观。
斗米小市民,他们的乐趣,也就在此。
在西方离燕京不远得另外一座城池外,一名身背剑匣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着城墙外那高高悬于天上的牌匾,眉头一皱,像是心情差到课极点,右手一挥,一把剑芒从天而降,整座城墙,以那块牌匾为中心点,缓缓成两半,然后轰然倒塌。
城内,两名镇守于此的练气士腾空而起,刚想大声呵斥,在见到那一身剑意冲天的少女人,双腿顿时一软,差点从天上掉下去。
我的姑奶奶,他们东海城,什么时候惹到一名剑仙了。
少女抬头看着那几名练气士,伸手拿出一张画像,问:“见过这个人没!”
两名练气士大汗淋漓,仔细观看确认后,纷纷摇头,说没见过。
少女眉头皱的更深了,冷哼一声,一挥衣袖,一道剑虹飞过,两道身影顿时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倒一处草堆里,叠了罗汉。
少女撇撇嘴,骂道:“我最讨厌有人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方式对我说话!”
……
苍穹之上,一道白色的剑虹划破苍穹。所到之处,万剑齐鸣,似是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