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子健说得很诚恳,但陈凯就是不想听,而且还当着他面继续叫价。萧子健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返回自己的座位。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拍卖师按规定连声叫了三次,见没有人再加价,便举起锤子往桌上一砸,声音雄浑有力地叫了声成交。大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恭喜买主通过竞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贝。夺宝者,就是陈凯。
萧子健没有鼓掌,没有为夺宝者喝彩,因为他知道陈凯得亏至少二十万。虽说二十万对豪门阔少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在古玩界打眼绝对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亏钱不说,还得让知情者笑话。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陈凯抬昂首阔步地朝卖主走过去。他与中年卖主握手寒暄了几句接着就伏在桌上开支票,交给对方。卖主拿着支票看了看,脸上露出快活的笑,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宝贝能卖到一百万,能卖到八十万,就该心满意足了。
待陈凯手捧着那个青花梅瓶回到座位上时,拍卖师手里拿着副麒麟玉佩开始介绍起来,声音雄浑宽厚,语调抑扬顿挫,言辞简洁而富有感染力,很能打动在场的卖主。话音刚落,卖主就依次上前鉴定麒麟玉佩,互相探讨,各抒己见,作出自己的判断。
其实,陈凯对这副玉佩不怎么感兴趣,但见萧子健有意买下它,就决定参与竞拍,目的就是要抬高价,好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在陈凯看来,这也是一种报复,成功后他一定会心花怒放的。
拍卖师一报出起拍价,大厅里就立即响起叫价声,比起拍价高出两万,即三十二万。紧接着,叫价声就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直至翻倍六十万,才戛然而止,整个大厅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六十万一次,六十万两次,六十万……就在拍卖师准备挥动着手中那把锤子的时候,萧子健突然高声报出六十一万。其他人侧目看向这位年轻人,却不想跟他竞价了,在他们看来六十万已经是超出这块佩玉的真实价值,再高那就是当凯子做冤头鬼了。
六十三万!就在萧子健以为没有人再跟他竞价之时,横空响起一声叫价,此人并非别人,正是他的老同学陈凯。
这家伙什么意思,难不成跟我扛上了,要跟我叫劲到底?萧子健在心里想,同时不由自主地把眼光移向陈凯。恰好这时陈凯又扭过头看向身后的老同学,那么冷冷一笑,目光中透出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好像要征服对手似的。其实,他对这块玉佩没兴趣。
六十四万!萧子健摆出副志在必得的气势,提高声音叫价。
六十五万!陈凯也是毫不示弱,不想便宜自己所痛快之人。
六十六万!萧子健继续叫价,横下心要得到这块麒麟玉佩。
于是乎,整个大厅里回荡着两位同学的叫价声,一浪高过一浪,声音中透出谁也不服谁的气势,真是干上了。在座各位便纷纷把眼光对准这对旧时生意搭档今日竞争对手了,同时在心里琢磨着其中原因。此时何玉婷也感到很惊诧,没想到陈凯会这样子。
“算了吧,陈少,你又不喜欢这块玉。”何玉婷赶紧制止道。
“就算我不喜欢,我也要这样叫价。”陈凯低声答道,“我才不想便宜这家伙哪,相反要让他付出最大的价值,哼!”
“你是要借机报复他,对吧?”何玉婷轻声问陈凯。
“对。”陈凯毫不掩饰地说,“这家伙对我不仁,我就得对他不义,要不显得我陈凯太好欺负了。堂堂陈少,哪能让人欺负。”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介入,只是觉得你这样做有点不明智,所以劝你放弃这种愚蠢的报复。”何玉婷沉声说道。
“你是在替这家伙求情,是不是?”陈凯冷着张脸问何玉婷。
“可以这样说。”何玉婷嫣然一笑,“算了吧,陈少,没意思。”
七十万!陈凯迟疑了下,就报出了这个价。其实,这会儿他心里也透出股凉意,生怕萧子健不跟价了,这样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害自己了。如果真这样,他会更加痛恨萧子健的。
大厅里先是一片沉静,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的确,一块算不上很特别的玉佩,居然从三十万叫到了七十万,而且还是两位同学之间的抬价,这怎么能不叫人大为吃惊呢!
七十一万!还没等拍卖师开口,萧子健就即刻报了价,似乎要让陈凯知道自己志在必得的决心,同时也在警告他不要再做伤害同窗之谊的蠢事了。其实,萧子健早就知道陈凯对这块玉不感兴趣,之所以这种做,完全是因为想报复他,想解恨。
尽管陈凯因梅子此事恨萧子健,但毕竟是同学一场,不想把事做到太绝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把价抬得过高而吓得萧子健打退堂鼓,自己得花高价买下并不中意的东西。于是,听到萧子健叫价,就不再跟了,心头不禁一喜,像是躲过了劫难。
七十一万一次,七十一万两次,七十一万三次。拍卖师一边声如洪钟地说着,一边环顾着大厅里的卖主,希望有人再跟价。其实,拍卖师的心理与卖主一样,都是希望卖价越高越好,这样他就能拿到更多的提成了。不过,见无从叫价,他便砸锤成交。
萧子健开完支票,办好买卖手续,便从卖主手里接过那块麒麟玉佩,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观看接下来的拍卖。
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拍卖会就结束了。萧子健随着众人出了大厅,往电梯处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一边同熟人聊着。
不一会儿,萧子健就出了拍卖行大楼,准备往一旁的停车场走过去。这时候,陈凯突然快步走上前,叫住了老同学。
“谢谢了,老同学,你终于肯主动跟我说话。”萧子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