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寒暄过一阵之后,一位身材高大、年过半百者走到厅中那张桌前,拿起那个象征权力的小锤子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严肃而深厚地连叫了三声请肃静。于是,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他满意地笑了笑,照惯例把拍卖规则说了遍,就宣布拍卖开始。
首先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献上自己的宝贝,只见他站在桌前,手里拿着块玉佩,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各位夸了起来。虽说他不免有些王婆卖瓜,但玉佩挂件的确不错,不光有象征着吉祥的麒麟图案,而且玉质也不错,属于和田玉,只是不是上好的。
二十万起拍!那年轻人刚把价报出,厅里就有人举手,叫价三十万。话音刚落,又有人叫价三十五万。接下来,一连叫了好几次价,直到高出起拍价三倍,也就是六十万,才停止了叫价。
其实陈凯对这块玉佩颇感兴趣,想多出五万,即六十五万,把它拿下来,却有些举棋不定,就扭头问萧子健。
萧子健没立即回答陈凯,也不想从那位年轻人手里拿过玉佩仔细看,就开启了右眼的透视异能。没错,这的确是块和田古玉,不过品质不是很好,沁色也一般般,顶多也就值六十万。这也就是说,花六十五万拿下,非但不能赚钱,还得亏五万。
“算了,老同学,这东西就让老王拿去吧。”萧子健笑着说。
“你不喜欢吗?”还没等陈凯开口说话,身边的老王就问。
“不是我不喜欢,是不想夺人所爱啊。”萧子健瞅着老王风趣地说,“我知道你喜欢这玉佩,要是让人夺了,你会不高兴的。”
“要真喜欢的话,可以出高价拿下来嘛。”陈凯笑眯眯地说。
“就值这个价,不能再高,要不就吃亏了。”萧子健低声说。
“真的?”老王盯着萧子健问。
“真的。”萧子健正经八百地说,“老王,我是为你好。”
“既然你的同学这么说了,陈老板,你就不要害我了。”老王看向陈凯,央求似的低声说,“你叫价,我绝不加码,怎么样?”
陈凯似乎有点儿不相信萧子健,就拿眼盯着看了会儿,问道:
“真的只值这个价?”
“六十万,已经封顶了。”萧子健笑道,“相信我,老同学。”
“可我觉得这玉佩挺好的,还真想把它弄到手哪。”陈凯说。
“就这个价,要是多给的话,那就做冤大头了。”萧子健说,“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夺人之爱,就有点不够义气了。”
“是呀是呀,陈老板,你我是老朋友了,而且也很愉快地合作了几次,这个面子就总得给吧。”老王堆着笑说,“再说了,刚才我也跟你交换了条件,你老弟看中的东西,我绝对不叫价。”
“既然你老兄这么喜欢这块玉佩,那我就不抢你的了。”陈凯呵呵一笑道,“好,这就不叫价了。不过,这还得看别人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响起了那位主持洪亮的叫声:
“六十万,第三次,还有没有人叫价。没有,就一锤定音了。”
咚的一声,锤子就敲在桌子上,成交了。于是,老王便笑容满面地走上去,从卖主那儿接过那块玉佩挂件,满心欢喜地向众人展示了下,然后转身走向桌子,俯身开了张支票给卖主。
还没等老王回到原位上,另一位卖主又拿出个青花梅瓶给众人看。陈凯似乎对这个青花瓶不感兴趣,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同旁人闲聊。不过,萧子健有兴趣,就从那位肥头胖耳的卖主手里接过来看。他对瓷器已经有很深的研究了,能够看出个所以然。
没错,这个青花梅瓶是明代的,不过属于晚明时期,虽说是官窑,但品质不怎么样,充其量就是中等货色,依现在的市场行情,也就值二十万。然而,卖主以为萧子健不怎么懂瓷器,就信口开河地夸耀自己的宝贝,说拍卖起价二十万。
萧子健不想破卖主的美女,什么也没说,只那么笑了笑。那卖主生性敏感,好像从年轻人的眼神里觉察到了什么,就没再往下说,脸上浮出丝极淡极淡的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没骗到这只菜鸟,他感到有些失望,但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
因此,这卖主回到主持人面前,先将自己的宝贝放在桌上,然后报出起拍价,二十万。原以为大家会像刚才那些踊跃竞拍,叫价声此起彼伏,把这个晚明青花梅瓶炒出个天价。谁知参与竞拍者寥寥无几,而且竞价到三十万就没人再叫价了。末了这位卖主脸上露出失望之情,但还是把自己的宝贝给了那位中年女人。
接下来,继续拍卖,东西都不算怎么好,价钱也便宜,不过陈凯看不上这种东西,萧子健也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有参与到竞拍中去。直到快要拍卖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位身材矮小、衣着普通的卖主将一把生锈的剑拿给大家看,萧子健才不由得眼睛一亮。
从对方的穿着打扮来看,这位小个子卖主应该不是搞收藏的,更像是盗墓者。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把古剑就是从古墓里盗出来了,就算只是把普普通通的剑,那也是挺值钱的,挺有收藏价值。这么一想,萧子健心中就不由得涌出阵激动来,想跑上前拿过那把剑仔细瞧一瞧,但很快又把这股子冲动压住了。
尽管小伙子卖主很殷勤把自己的古剑拿给各位看,可是没几个人对它感兴趣,因为那剑太一般了,而且锈迹斑斑,别说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甚至有人视之为破铜烂铁,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既然大家都不看好这把生锈的剑,拍卖主持者也就对它没了兴趣,便不给它拍卖的机会。这让小伙子卖主很委曲,陪着笑脸请求西装革履的主持给他一个机会。主持笑了声,挖苦地说:
“都没人看上你的东西了,就算我给你机会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