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源站在五哥家的那一座老院子前缓缓地回过头往那一片竹林里望去的时候,那一片竹林里却空无一人,也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此时在一片暗淡的夕阳下,一阵凉风缓缓拂过,轻轻地摇曳了附近几棵苍翠的竹子,无意飘落下了几张有些泛黄的叶子。
魏源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刚刚莫名听到的那一个奇怪声音似乎已销声匿迹,耳边仍在回荡的是一片风吹竹林的声音。
难道刚刚听到的那一个声音是这片风吹竹子的声音吗?
可是,刚刚那一个声音比这些风声怪异多了,至于哪里怪异,连魏源自己也说不清楚。
魏源最后回过头望了一眼那一座笼罩在暗淡夕阳里的老院子,儿时一些在这一座院子里玩耍过的美好记忆在那一刻忽然便涌上了心头,他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在回爷爷家的路上,魏源从一条小巷里穿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魏源一直把他叫做二叔的中年渔民在自家门前清洗晚上要做的菜。从前就听爷爷说过,二叔是全村里最有名的妻管严,自从娶了一个邻村的大脚女子做了他妻子之后,便像一只绣在屏上的画鸟一样失去了年轻时所拥有过的自由。
所以爷爷经常跟魏源说,以后结婚一定不要娶一个母老虎,若娶了后半辈子可就要全完了。爷爷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总会把眼神斜向奶奶那边,魏源知道爷爷在暗喻奶奶是母老虎,于是便会笑着转过身去对在忙着家务的奶奶说,奶奶,爷爷说你是只母老虎。
爷爷突然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脸顿时便黑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竟会去告他密。
魏源从回忆当中回过神来,走到了二叔的面前,笑着喊了一声,二叔。
正在忙着清洗蔬菜的二叔抬起头,看到是魏源,便憨厚地笑着问:“阿源,去哪玩儿回来啦?”
“刚去了一趟五哥家,可是,我发现......好像他的家好久都没有人住了。”魏源想着刚刚的那一个场景无奈地回答。
二叔听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停下手中的活儿,皱着眉望着魏源说道:“阿源,你没事跑去那里干嘛?”
魏源听到二叔语气里有一些责怪的意思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
二叔扫了一下四周,然后靠近魏源耳边,略带神秘地告诉他:“那一座院子啊,自从几年前他们家人突然从这一座村庄里离开了之后,便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住了。可是说来奇怪,那一栋被锁住了的阁楼啊,偶尔晚上竟然还亮着烛光,我从前就亲眼见到过一回,你说怪不怪?”
突然听到这样的怪闻,魏源愣了一下,然后急忙问道:“五哥家里的人为什么离开这一座村庄,他们离开了之后又去了哪里?”
二叔摇了摇头,他叹了一口气,说:“还不是因为十年前那一个雷雨的夜里你五哥突然死去的事情,那一家人都觉得遇到了一些脏的东西,便举家离开了这里.....至于去了哪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见有人说起过,便也无从得知。”
魏源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做好了晚菜,就等着魏源回来一块吃晚饭了。
爷爷坐在院子里,吸着旱烟,在夜幕里看到魏源一副颓丧地从外面走进院子里,便问了一句,去哪儿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魏源看了一眼爷爷,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爷爷今天他去了哪里。如果爷爷知道他今天一个人跑去那一座古老而怪异的老阁楼的话,说不定他老人家以后都不允许他在村庄里到处跑了,于是便索性地说去了二叔家。
这时候奶奶在厨房里喊了一句,快点来吃饭咯。
魏源笑着喊了一句,马上就去吃。
只是在这一刻,魏源脑海里还是漂浮着今天看到的场景,那一座关闭的院子,那一个偶然听到的奇怪声音,以及二叔说的那些话,他站在院子里抬起头望着夜色当中那一轮峭楞楞的残月,一丝不安的感觉突然慢慢爬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