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惊,伸手去掀喜帕。那人出手很快,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低低说道:“别动。”
沁云心头一颤,轻声问:“是段公子么?”
子建微垂了眼帘,答道:“是我。”而后慢慢松开手,在沁云旁边坐了下来。他抿了抿唇,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能告诉我,那天在茶楼,你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吗?”
沁云在听出来人的声音时,心中着实高兴了一下,再听后面的话,却是迎头一盆冷水。她一下子恼了,恨恨地想:“我上次已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你如今还要问什么?既是不信我,又来做甚?莫非是想羞辱我么?”她越想越气,越想心越凉。
子建等了一会,不见沁云回答,他在心里挣扎了一回,最后苦笑了一下,说道:“若是因为害怕会错到武家去,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可以忘记茶楼的事,让你安心地做唐家的少奶奶。若是因为别的原因,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我是说也许。”
“段公子,我不知道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你说可以帮我,事到如今,你能帮我什么?难不成你现在还会带我走?我知道,我没脸面坐在这间新房里,可你也不能取笑我,你的救命之恩,我还过了。现在我对不住的是唐将军,却一点儿也没欠下你什么。”
有一滴泪落在沁云的喜袍上,洇成一朵花。子建不曾看见。他急急说道:“小姐误会了,我决没有一点取笑的意思。只是真心想问问,小姐到底为了什么要逃婚?可是因为李珞南?”
“李珞南?是谁?”
“就是在逃的长安王的小公子。”
沁云如遭雷击。她双手用力握着床沿,握得指关节泛出了白色。半晌,无力地说道:“好,好,好。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恨当初在安阳客栈我错认了人,在茶楼又错将真心送了出去。以至让人想得如此不堪。”略顿了一顿,她冷冷道:“你不必替我遮掩,有过的事我不会抵赖。但那没有的事,却是不会认的。”
子建眸中闪过一丝柔情,正欲开口,却听见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于是说道:“小姐莫要生气,我知道了,是我错了,现在我还有事,过一会儿我会来的。”说完,他匆匆走了。临出门前回了一下头,正好看见沁云将从腕上捋下的那只牙镯放在了绣枕底下。
沁云放好镯子后,重又坐直了身子。这时,夏荷和秋棠推门走了进来。秋棠说道:“小姐,你这里没事吧?”
“我没事,夫人传你们所为何事?”
夏荷不满地哼了一声,答道:“当才来的那丫头将我们带到一间院子外面,说是让我们等夫人,却总不见人。后来有位嬷嬷经过,说定是哪房的公子小姐想着花样闹洞房,将我们给骗了,让我们赶紧地回来。”
沁云心想,这定是段公子做的了。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沁云心烦意乱时,吉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