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长安王李诚用过早膳后,坐在堂前思量昨晚的变故。如意郡主走了进来。
“父王,昨晚上你答应来听女儿弹新曲子的,怎么食言了?”她来到李诚跟前撒娇。
李诚看着爱女,笑道:“昨日是真有急事,都是为父不好,今天一定来听我的宝贝女儿弹琴。”
这时,管家捧了帖子进来:“禀王爷,有位公子求见。”
李诚诧异地接过帖子,阅过后思量了一下,对如意郡主笑道:“你先玩去,我办完事再去看你。”如意郡主撅了撅嘴,不情愿地走了。她听见身后李诚吩咐管家去请客人进来,想了一想就闪身躲在了廊柱后面。
过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位俊朗的青年男子带着随从神采奕奕地跟着管家进来了。当那男子从旁边经过时,郡主闪了出来。男子略一愣神,然后唇角展开一个优美的弧度,对着如意郡主微微施了一礼。如意郡主的目光掠过他乌黑的发,沿着明净的额头扫过上扬的剑眉,触到了一双墨玉般润泽的黑眼珠,她顿时觉得心中闯入一头小鹿。未等她展开一个笑容,男子已然从她身边迈过,走向了厅堂。她回首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轻咬了一下唇沿,拎起裙裾,带着甜美的微笑,向后院欢快地跑去。
“段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本王却之不恭,就收下了。”李诚一边示意管家接过了刘福递上的礼盒,一边端起了茶杯。
子建道:“一点薄礼,让王爷见笑了。等小店正式开张之时,还望王爷赏脸去坐坐。今日小生就先告退了。”
李诚微点了下头,正要让管家送客时,一道身影闪了进来。王爷身后的随从连忙向来人行礼,恭声道:“王妃”。
来人正是长安王妃柳夫人,她向王爷一福,笑道:“王爷,这位公子是哪里来的客人呀?”
子建立起身来行礼:“小生段祯见过王妃。”
李诚说道:“这位是大理宁王的公子,如今来安阳府开一家珠宝行。”
柳夫人早已将他上上下下细细瞧过,说道:“段公子请坐,不必多礼。”待子建落座后,她又道:“早听说大理宁王不涉朝政,只用心于经营商号,既然让公子出来开珠宝行,果真是传闻不虚。”
子建道:“此乃实情。世人都说长安王妃风华绝代,在小生看来,却是百闻不如一见。”
柳夫人笑逐颜开:“公子取笑老妇人了。公子既是来开店,必是要长住了,得空常来走动。”
子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小生不胜荣幸,日后难免有叼扰之时,还望王爷王妃不吝相助。”
子建离开王府后,李诚对刘夫人笑道:“你今日兴致怎这样好?”
柳夫人道:“王爷,璟儿已经十六了,今日可是巴巴地跑到后面,告诉我来了位年经的客人。”
李诚轻吹茶水,一言不发。
柳夫人又道:“我瞧那孩子不错,模样好,举止也得当,更难得是身家好,大理要说近是不近,可要说远,”她顿了一下方道:“比起北边的要近得多。”
李诚眉头一耸,依然不说话。
柳夫人叹了口气:“论起来自然是王爷的大事要紧,可璟儿一向是您最疼的……”
李诚放下茶盏,揉了揉太阳穴:“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李珞南刚踏进府门,大雨就瓢泼而下。阿四恭敬地迎了上来:“二公子,王爷让您一回来就去书房。”
李珞南迈进书房时,李诚正在画荷花,看见珞南进来,他放下笔,紧张地问:“事情查得怎么样?”
珞南摇摇头答道:“没有一丝线索。”
李诚略显失望,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珞南轻轻地说:“父王,出了这样的事,那边会反悔吗?”
李诚摇了摇头:“那倒不会,我担心的是这事是京里来了人干的。若真是如此,我们就得提前行动了。”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你再去催催兵器的事,只怕是等不得麦子收割就要动手了。”
屋外猛地炸了一个惊雷,雨势分外大。父子二人对望一眼,谁也没说话。半晌,李诚说道:“你先下去吧。”珞南退出去时,听到李诚喃喃地说:“但愿今年北边的洪水也能往前提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