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云无意中触动了藏在岩壁中开关,然后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地洞里。洞不是很深,她猝不及防地摔下来,除了先着地的左膝略有点疼之外,并没有受伤。沁云惊恐地立起身,发现她落下来的入口已自动合上了,洞里一片墨黑,全然没有一丝光亮。她举起手臂,够不到顶,于是只好在洞里四处摸索。原以为四周到处是墙,却意外地摸出一条通道。沁云摸着通道的墙壁慢慢前行。走了一段后,前方隐隐有光感。她急走过去,只见一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嵌在墙上,正是它发出了荧荧的光。借着这微光,她发现通道走到这里分成了两条路。踌躇了好一会,沁云选了右边的路。
长安王李诚早有谋逆之心,府里这条地道是他修了以备急用的。地道通到长平街上一座不起眼的民宅里。外人只知民宅里住着三兄弟,却不知他们乃是李诚重金雇的暗卫。如今左边那条路正是通向民宅的,沁云若是选了它,必是凶多吉少。
向右行不知多久,沁云惊喜地发现地道在上了几级台阶后已到了尽头。地道的尽头是一扇木门,她轻轻打开门,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是站在一个大橱柜里。她急忙从橱柜里钻了出来。原来这地道的另一个入口是一间书房,房有好几个大橱柜,一排书架,临窗是一张阔大的台案。台案上有各色的笔筒,都满满地插着笔,而磊的宝砚有十几方之多。沁云心想,这书房的主人定是个好笔墨的。她在房里四下打量,看到旁边墙上挂了好几幅画,细一看,不由大大吃了一惊。
沁云奔到靠墙角挂的那幅荷花图前,细看了落款和印章后,恨恨地念了声:“陆天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沁云心中一慌,忙又躲进了大橱。门锁被轻轻地打开了,沁云从橱柜门缝里瞧见两个人走了进来。
子建和刘福趁李诚出府去,偷偷进了书房。刘福进来后径自走到挂在墙上的荷花图前,轻将画取下放在台案上,然后用力搬转书架上的一个书匣。原先挂画的地方无声无息地露出了一个储藏阁。刘福伸手从里面取出一本小册子。
子建哼了一声,说道:“老贼还真是会藏。”
刘福一边察看小册子,一边道:“我守了这么多天,直到昨儿才看见老贼藏东西。你每日里不是和这府里的美人郎情妾意地厮混,就是在外面吃花酒,哪里还知道我天天在屋顶上趴到深夜的苦楚。”
子建道:“这可是事先分好工的,谁让咱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呢。”
刘福瞅他一眼,笑道:“你这会子有点人样了,昨天灌了多少黄汤进去,夜里疯成那副抽风的模样,莫不是真对那郡主动心了?”
子建从刘福手中夺了小册子,冷着脸说道:“还不快走,这是开玩笑的地儿吗?”
刘福说道:“我想,不如先别将这东西走。”
见子建诧异地看着自己,刘福笑了笑,接着说:“我们只要有这份名册就行了,干脆抄一份,将原本留下,也就不会惊动老贼。”
子建翻看了下,皱眉道:“怕是得抄好一会儿。”
刘福道:“我去外面守着,你快一点就是了。”
子建走到案边寻纸笔,刘福已迅速地帮他研了墨。当子建开始提笔疾书后,刘福走到门边,准备开门去外边把望。就在这个时候,沁云在橱中弄出了声响。
沁云在橱里站得久了,觉得左膝很是吃痛,就微挪了下身子,想移一下重心,好让左腿轻松一些。橱中原立着靠了好些字画卷轴,她这一挪不小心带到一个,结果连倒了好几个,发出“嘭嘭”的声音。
刘福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紧了橱柜。子建也搁下笔,紧张地站了起来。
刘福敏捷而无声地逼近橱门,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把拉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