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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死而不腐

只见穆氏故意掩面装作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鸟,凤眸精光暗隐,不等席允贤多想,便语气忧虑地叹息道:“没想到真被老爷挖出了这样的东西!刚才大祭司派人来传信我还不信!只想着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邪门的事情呢!”

“你怎么来了?”席允贤不悦地瞟了一眼穆氏,心中责备穆氏不该在此地出现。

穆氏将席允贤的心思皆看在眼中,也不与他计较,温婉地解释道:“原不是我想来,只是大祭司派人传了话来,我心想事关重大,不放心让下人代传,就亲自跑来了!”

“哦?什么话?”席允贤冷言问道。

穆氏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念初,才说道:“大祭司托人来说,老爷若真挖到了没有腐坏的尸体,只能用火烧!千万不可再埋入地里!被煞气侵蚀的尸体必定遇火不燃!让老爷不信可以试试。”

“遇火不燃?”席允贤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穆氏,便让下人点火烧鸟。

下人听令,先取来柴火干草堆好,又将死鸟架在了草堆上,才用火折子将火引燃,火苗顺着干草将柴火引燃,火苗吞吐着红色的火舌如鬼魅般随风跳动,愈燃愈烈,不时传出“霹雳巴拉”的响声。

火光如炬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燃烧着此刻清浅居里满院人心中的恐惧。

直至死鸟堙没在火光之中,只见一股白烟顺着火苗滚滚升起,如遮天蔽日的乌云聚拢在火堆上,不一会儿就将火光吞噬得无影无踪,让人看不到浓烟中的景象,只听到“滋滋——啪啪——”的声音从浓烟中传出,如冤魂哀婉的哭诉。

席允贤眼神阴鸷的盯着滚滚浓烟,心中大祭司的话又如浓烟般聚拢而来。

“七杀重现,犹如猛虎归山,睚眦必报煞气更重,诉我直言,大夫人之死恐怕也是被这个带煞之人拖累的!若是不尽早将此人驱逐只怕会害死更多人……”

“夫人,您看!真的没有火只有烟了!”采菽失声惊叹道。

“不许多嘴!”穆氏凤眼微挑,看了席允贤一眼。

见席允贤面色越发显得凝重,滴水结冰,剑眉紧蹙,眉心不由自主的已经拧作了一团。心知自己计划已经得逞。凤眼微垂,唇畔勾起一抹得意的浅笑,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念初虽不知穆氏在鸟的尸体上做了什么手脚,心中却清楚,此刻席允贤肯定已经认定自己就是七煞星所指的带煞之人,自己有口难辩,只是不知席允贤会如何处置自己。

正如此琢磨,只听席允贤声若剑锋,冰冷无情,“念初从今日起不得踏出清浅居半步!所有下人今日之内必须搬出清浅居!不得有误!”

穆氏闻言,故意诚惶诚恐地劝道:“老爷念初年纪尚幼,身边若没有人照顾,我怕会有什么闪失啊!”

席允贤睥睨了一眼宝笙,道:“若有下人愿意留下与在一起,也可以留下来!”

穆氏凤眸含忧,故作担忧地说道:“老爷,老夫人大寿在即,您这样处置念初,只怕会惹老夫人不高兴,平添事端的……”

穆氏好不容易得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念初,恨不得立即将念初扫地出门以留后患,表面替她求情,话中却隐含深意。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我,母亲寿典在即,万事皆需谨慎才行!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未免虚张声势,徒增事端,你尽早安排念初去乡下别苑住上一段时间,等母亲大寿过后再从长计议。母亲那边你只说念初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便可!”席允贤凝眉吩咐道。

穆氏心中窃喜,面上却依旧浮着惋惜凝重之色“一切全凭老爷做主!”说着又佯装怜惜地看了一眼念初,一副慈母的样子,伤感道:“只是又要委屈念初了!没想到这孩子命竟然如此苦!等到老夫人的大寿结束后,我一定亲自去求大祭司帮你化解身上的煞气!好早日团聚!”

“府中的事情就有劳你多费心了!”席允贤说着叹了一口长气,鹰眸横扫四周,又厉声喝道:“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日后府中有人问起,只说大小姐出府养病!!”

在场下人被席允贤的威严震慑,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答道:“是!”

念初心知此刻自己若是据理力争只会雪上加霜,惹席允贤恼羞成怒,增加他对自己嫌恶,但以席允贤的个性,也不能一味愁眉泪眼相求,只怕会惹他厌烦,弄巧成拙,眼下只能以退为进,再求良方,对症下药才是上上之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穆氏诡计得逞!

这么一琢磨,念初便收敛了眼底的伶俐,双眸涟水,莹光闪烁,翳羽凝伤,悬泪欲滴,声音凄婉动人,却不自艾自怜,只自责道:“哎,虽然女儿自己如今依旧庸人自扰不知错在何处,却心知必定是哪里做的不好,才又让父亲操劳,原本以为此行沔县可以帮父亲分忧解愁,出一点绵薄之力,却不料才回到家中,就又要给父亲和三姨娘平添烦恼,只感觉心中羞愧难当!如今若是女儿离开相府能让父亲安心,女儿愿意即刻动身远走乡下。”

话中不光是女子的仁义孝道,亦透着念初的知书达理为人着想的良苦用心,听的席允贤不禁动容,一直严峻地面色也有所缓解。

看着面前清婉若水,不染胭脂的念初,眼中少了几分苛刻与威严,多了几分亲人的温蔼与关怀。

声音也如解冻春水,缓缓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深明大义了!此行乡下,路途也不算远,至多一日就可到达,你也无需如此心急,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在动身也来得及,只是你也无需太过伤心,等到祖母大寿过完,我自会安排你回来再寻解煞的办法。”

穆氏见席允贤心软,故意在旁符合道:“眼下正是初夏泛舟采荷的好季节,乡下景色宜人空气也清新,念初这几个月一直伤心操劳,正好可以过去静心养养身体!免得这府里进出人吵闹,惹得你不能好好休息,犯了旧疾!你权当是去散心也好。你父亲原本也是心疼你的,你也不要这么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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