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夜观天象,消失多日的七杀凶星重现天际,紫光暗闪,正对东南,乃大凶大恶之兆!七杀星乃上古至凶至狠得凶星!有谋杀、劫杀、故杀、斗杀、误杀、戏杀、过失杀七种杀戮,故所指之地必定事端纷争不断!死伤相藉!”
“城之东南乃丞相府邸,席相家中可是有人外出归来了?若真是有,那此人必定是命中带煞之人,带煞而归,必将祸乱相府满门,扰的上下鸡犬不宁!上次穆夫人托我化解的事情,只怕也与此人有关!虽然我可保席相家中暂时风平浪静,可是到底祸根未除,只怕要不了多久还会再兴事端!”
念及于此,席允贤面色愈发冷峻,睨了一眼念初,冷言回道:“这件事以后再说。”随之,目光落在了清浅居东南角的竹林里,下令喝道:“应该就是这里,还不快动手挖~!”
下人听令,不得违误,操起手中的铲子、锄头、柴刀朝着院中的竹子砍伐起来。
院中登时“哐哐、咔咔”声四起,惊得林鸟慌乱四散,雅雀满天徘徊惊啼,清浅居中行事的下人闻声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跑了出来,见是席允贤带人砍竹子挖地,都吓得躲在一旁不敢上前。
不消片刻,只见排排翠竹“哗啦哗啦”应声倒地。竹叶簌簌落如雨下,尘埃落定,只剩一地狼藉。
“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念初水眸凝重,问道。心知此事必定事起穆氏,只是没有料到穆氏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席允贤并不理会念初,只叱咤呼喝问道:“你们可挖出什么可疑的东西了吗?”
念初见席允贤对自己不理不睬,水眸凝冰,又问道:“不知是女儿做错了什么,要连累满院翠竹受砍伐之刑?”
席允贤鹰眼闪过一丝狭促,意味深长的审视了念初片刻,才道:“今日下朝大祭司告诉我,相府之中有人命中带煞。”
念初听席允贤提及大祭司,心中不禁冷笑,又是这个大祭司!看来自己日后必须要找机会除掉这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才行!只是可笑席允贤堂堂北燕丞相,饱读圣贤,满目鸿儒,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愚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是那些蛊惑人心的妖言妄语。眼下自己已被逼入鱼游沸鼎,燕巢飞幕的绝境,若要绝处逢生就得先弄清楚席允贤到底在找什么。
打定主意,念初方无所顾忌地问道:“虽然父亲并未说明,但女儿并不愚钝,斗胆猜测大祭司所说的带煞之人,必定是指女儿了吧?!”
席允贤冷面不改,斜瞟了一眼念初并不回答。
念初又道:“大祭司乃神使天人,女儿自然不敢与之相悖,只是女儿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带人砍竹子挖地?难道他说女儿藏了什么邪秽的东西在院子里不成?”
席允贤见念初不肯罢休,冷哼道:“你当然不敢藏那些东西了!只是大祭司说,七煞星位指东南,带煞之人所居住的地方东南方聚满了怨灵邪气,使死者入土久而不腐。”
念初闻言,双眸如幽泉泛起粼粼寒光。
“什么七杀八杀都是胡话,自顾福祸相依、凶吉相照,哪里有那么绝对的事情?”益柔自小学医,略通观星占卜易术,此刻听席允贤这么说,面上不禁浮起一层讥讽之色,站在念初身后低声讽刺道。
念初听到益柔低语,生怕被席允贤听到,此刻追究益柔来历,回眸瞟了益柔一眼,示意浣墨带益柔回避。
浣墨会意,拉着益柔趁乱回了屋。
念初回眸又问道:“那父亲怎么知道女儿院里就一定死过什么活物呢?”
“大祭司说了,带煞之人必定是大凶之人,能克死与她亲近的人!所以百米之内必定有死伤!”席允贤说着,目光隐晦的瞟了念初一眼。
“若真按照大祭司此言!女儿身边之人不早都该气绝身亡了吗?”念初反问道。
席允贤没想到念初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倒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他本就不是愚昧之人,心中清楚大祭司所言虽然让人不容置疑,可念初的疑问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不等席允贤多想,只见一个下人拎着两只浑身泥土的蓝羽鸟走了过来。
席允贤剑眉横挑,鹰眸凌光一闪,果然让他找到了大祭司所说的死后不化的尸体!
“老爷您看这鸟!被埋在地里不知多久了,竟然一点都没有腐烂!”
下人说着将死鸟呈给了席允贤。
席允贤蹙眉满眼嫌恶的看了一眼死鸟,便让下人将死鸟丢在了一边。
念初见下人挖到死鸟,心知此物必定是穆氏提前趁自己不备的时候让人埋在自己院子里只等席允贤带人来掘地三尺的!
想昨日她回来的突然,穆氏必定是临时起意,那这些东西肯定是昨日入夜才让人偷偷潜入清浅居埋起来的!
想到这,念初心中升起一阵恶寒!她竟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可想而知,偌大的相府到处都是她的走狗!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时大意,没有防备竟然让她有机可趁!
这么想着,念初也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鸟,只见两只死鸟皆是通体蓝羽,鸟头和鸟翅呈黑褐色,鸟喙与鸟爪呈暗红色,虽然羽毛上沾满了泥沙,可羽毛依旧光亮可鉴,在阳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让人不禁联想到它们生前在枝头欢唱雀跃的样子。
只是眼下这两只鸟已经气息全无,双目如豆森然盯着众人,让人不禁背脊生俩。
念初认得,这鸟儿正是春夏才有的三宝雀,只怕是穆氏百密一疏,忘记了候鸟的习性!便说道:“这三宝雀原本只在春末夏初才出现,就算是死也不过才死没几天,没有腐烂也是正常,又能说明什么?”
席允贤方才一直在思索大祭司所言之事,根本无暇顾忌其他,此刻听念初这么说方惊觉有所顾虑。
就在此时,穆氏带着采菽和赵姨娘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席允贤的身边。将念初所言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唾竟然忙中出乱,让这小贱人察觉到了纰漏!幸亏自己及时赶来,要不然以丞相多疑的性格必定会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