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颜如玉那次将情绪宣泄出来之后,她与金渡影便再不像从前那般无所顾忌。金渡影认为她只是为了逃避进宫,她也无法完全向金渡影敞开心扉,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尴尬起来,似乎总有一层纸将他们隔开。颜如玉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该有猜忌,可她只要一想到以后自己绝不会是金渡影的正妻,便不想把这层纸捅破。她只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这,于他们的相处一点好处都没有。
颜如玉以为自己不会被影响,但实际上,那天金渡影从颜府回去以后,她连着几天心神不宁,不仅时常走神,还几次走路差点撞墙。连颜万户这个要老婆不要女儿的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更别说其他人了。林一意体谅她,不追问什么,但抽空来看她的兰曼曼就直接问她到底怎么了,颜如玉只是摇头。兰曼曼见她一脸的讳莫如深,便猜到跟金渡影有关,心下叹息,不再多说。
这天下午,颜如玉窝在玉影轩里调制新饮料,金历慌慌张张的跑来找红梅,嘀咕了几句,红梅二话不说,到厨房把颜如玉拖了出来,很严肃地道:“小姐,你赶紧去看看金世子吧!”
“他怎么了?”颜如玉一脸的莫名其妙。
“刚刚金历过来,说金世子明日将启程去西边荒漠办差,可他这几天天天喝酒,喝醉了就睡在客栈,醒来又接着喝。金历担心世子这样去荒漠会出问题,就来请你去劝劝世子。”
颜如玉皱眉,据她所知,西边荒漠里人口极少,金渡影能去那边办什么差呢?正沉思,红梅已拉着她往玉影轩外走。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挣开。也罢,如果金渡影真以这种状态去荒漠,她还真的放心不下。
到了金历说的客栈,颜如玉一眼就看到了金渡影。他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桌脚边摆着两个酒坛,脸上已现微微的醉意。颜如玉走过去,坐下,喊道:“小二,上几个小菜,再拿酒杯来。”
金渡影抬眼,看到是她,默然不语,只是又喝了一口酒。颜如玉故意笑道:“金渡影,你这就不对了,喝酒怎么能不叫我呢?”
他斜睨着她,冷冷道:“你是觉得我可怜吗?”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懒得跟他计较,接过小二拿来的酒杯,自顾自的斟满,举杯道:“听说你要去办差,我是来给你送行的。这第一杯酒,祝你平安到达。”她一口饮尽。
金渡影静静看着她。她把杯子倒满,举起道:“这第二杯酒,祝你办差顺利,马到功成!”她又一口饮尽,接着倒好酒道:“这第三杯酒,祝你平安归来!”她再次干掉杯中酒,然后放下杯子。
自始至终,她都很平静,一副她真的只是来为他送行的模样。金渡影忽然就怒了,道:“你何必巴巴的跑来,假惺惺的为我送行?我不需要!”他霍然起身,将颜如玉扔在了客栈里。
红梅有些发愣,反倒是颜如玉从容的结了帐,道:“走吧。”红梅方才如梦初醒,跟着颜如玉回了玉影轩,看着小姐又往厨房钻,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真的就不管金世子了吗?”
颜如玉顿了顿,道“你没听到吗?他不需要我管。”
“可是……”
“行了,有金历跟着他,你怕什么!”
红梅还想说什么,颜如玉一摆手,走了。正巧绿莞经过,红梅拉住她,道:“我觉得小姐状态不对,要不你去看看她?”
“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金世子!”红梅撇嘴。
“因为金世子?”绿莞恍然,道,“我知道了。”她刚想进厨房,又想起一件事来,对红梅道:“对了,团长跟金世子的婚事定下来之前,她来过玉影轩。当时她让我找了好几个长相不错的团员带到她房间去,还,还……”绿莞有些不好开口。
红梅好奇道:“她找团员做什么?”
绿莞红了脸,在红梅耳边把那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红梅讶道:“她没真的亲下去吧?”
“那倒没有。只是我一直想不通她这么做的原因,刚刚你提醒我了,会不会也是跟金世子有关?”
红梅想起那个时候大约正是颜如玉说要验证对金渡影感情的时候,原来这就是颜如玉的验证办法。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做法确实像是小姐的风格。绿莞不知道她为什么笑,红梅解释了一遍。绿莞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原因,也禁不住笑起来:“你说,要是金世子知道团长做了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高兴,因为小姐用的方法太过特别了,他不一定能接受。”
“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相视一笑,绿莞道:“我进去看看。”说完就进了厨房,却发现颜如玉正在发呆。她出声唤道:“颜大小姐。”颜如玉从不在他人面前以团长的身份进厨房,所以绿莞这么称呼她。
颜如玉应了一声,突然就跑出了厨房,只来得及跟红梅说一句“我去找金渡影”就出了门。红梅摸不着头脑,只好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