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两人一起出来游山玩水,颜如玉决定好好的走一走东戎国其他的城市,以弥补上次匆忙下未能看到好风光的遗憾。她与金渡影把接下来的路程都规划了一下,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正要走,黄金找到他们,递给颜如玉一张纸条。颜如玉接过展开一看,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对金渡影道:“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怎么了?”
“太上皇病危,你又有事情做了。”
金渡影看了看纸条,脸色有些不好:“这下麻烦了。咱们立刻动身回南风。”
两人日夜兼程,不过十天时间就赶回了南风。金渡影刚到王府,就被告知皇上宣他立刻前往垂拱殿候命,他连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进宫去了。颜如玉没有回颜苑,而是去了醉美楼。不巧的是,李涯有事出去了。她又马上赶回颜府,找到林一意,问道:“太上皇病危,为什么金渡影说很麻烦?”
“世子没有跟你说吗?”
“他一路上心事重重,就想着赶回来,什么都没跟我说。我怕是涉及到什么皇室机密,就没有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机密。大家都知道如今的皇上位置是由太上皇禅位而来。当时太上皇并无任何疾病传出,之所以选择禅位,无非是为了让风临太子平稳接位,避免他崩后居心不良之人挑起皇位之争,引发战乱。他虽已为太上皇,拥有一批对他忠心的老臣,但这两年那些忠臣渐渐年迈,许多年轻人开始上位。以前有太上皇在,还能靠余威震慑那些有异心的人,但对现在开始掌握军政大权的人而言,他们的想法并都不是支持现在的皇上的,反而有许多人非常仰慕煦王,煦王本身也是当今太后的嫡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太上皇没有立他为太子,但他身为三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威望之高无法想象。我们不能排除这些年轻人在暗中捣乱的可能性,再加上之前煦王爷苦心经营的关系网,虽说现在被削弱了许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煦王爷愿意,就能号召一大批人举事。到时候南风国必有内乱。这就会给东戎和北澜以可乘之机,再加上煦王妃是北澜国的公主,煦王爷很有可能打败风临。另外,如你所说,目前南风国内有人与西漠勾结,更是危机重重。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讲,太上皇病危都不是个好消息,很有可能成为三国战乱的导火索。”
“可是,兰儿跟我说过,风煦现在已无争位之心,况且,他都已经任由势力被削弱了,那些人还看不出他的想法吗?”
林一意叹口气,道:“玉儿,人心复杂,你喜欢这个世界简单,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有多少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挑起无谓的争斗,自己好从中获利!你不要低估了人的欲望!”
颜如玉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太过天真,可她担心的是万一真到了这个地步,兰曼曼会怎么样呢?还有金渡影,他与风煦和风临两兄弟的关系都不错,到时候他会帮谁呢?
林一意知道她担心什么,摸摸她的头,道:“别想太多了。就算真发展到了这一步,也是各人的选择,你能做的,不过是在身后守望。”
颜如玉知道她说得对,闷闷的道:“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我知道。可是玉儿,我们这些人不足以影响那么高层的事情,只能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你没有见惯生死,没有经历离别,所以一时难以接受,以后你长大了就好了。”
她很想说我已经活了三十几年了,可仔细一想,她除了穿越到这个世界离开了原来的父母,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遇过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一直以来,她都有父母保护,在这边还有金渡影和兰曼曼陪伴,有绿菀和红梅帮助,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是顺顺利利的。或许,她真的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无法想象那些残忍的事情吧。
林一意见她不说话,又安慰了几句。颜如玉道:“娘,我懂了。没事的。我先回颜苑去了。”
“不去跟你爹说说话吗?”林一意笑问道。
“算了,我现在去跟他说话,他只会更担心我。我还是回去自己好好想想,等我想通了就来找你们。”
“行。去吧。”
颜如玉告辞,回了颜苑,四下没找到红梅,问蒋舟道:“红梅去哪儿了?”
蒋舟答道:“她说去趟玉影轩买点饮料。”
“饮料还要她去买吗?”颜如玉吐槽了一句,不再说话,回了屋。
皇宫里,一片紧张肃穆。金渡到垂拱殿门口的时候,兰莹拦住他,道:“世子,我家公主让我转告您,她说太上皇已病入膏肓,药石难医,如今丧葬之事已在准备,请世子好好梳洗,换上官服之后再来。”
金渡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不妥,忙道:“我知道了,替我多谢你家公主。”
他又急急回转,沐浴更衣之后再回到垂拱殿,在静王身边跪伏。不多时,里面传出一阵哭声,太上皇身边的内侍出来喊道:“太上皇驾崩!”
百官顿时哭声一片。金渡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太上皇崩后,举国服丧,一切娱乐活动停止。第十天,太皇太后因病薨。半月之内,两位皇室元老逝世,风临下诏大赦天下。北澜国与东戎国亦派出使者参加葬礼。
玉影轩和云团因丧事暂停营业,金渡影忙得不可开交,颜如玉每天根本见不到他面,一时之间,她的日子无聊了许多,只能每天窝在房间里设计服装,以为下一次服装秀做准备。
这天,她画得烦了,就出来透气。只是街上开了门的商铺少之又少,一圈没走完她就打道回府了。刚到颜苑门口,红梅就迎上来道:“小姐,煦王妃来了。”
兰曼曼?她怎么有空过来?颜如玉预感到有事,忙几步冲进院子,只见兰曼曼坐在院子里的八仙桌旁,忧心忡忡。她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兰曼曼看看她,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颜如玉坐下,招呼人送来茶和瓜果。兰曼曼望望周围,道:“你这里安全吗?”
颜如玉知道她的意思,对红梅道:“我跟王妃说说话,你让他们都各自去玩吧。”
红梅应了声是,退下去传达颜如玉的话了。颜如玉喝了口茶,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兰曼曼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
“查什么?”
兰曼曼道:“一件必须极秘密的事情。整个南风国,我只有找你帮忙。”
颜如玉不解道:“你是北澜国的四公主,又有煦王府,怎么还要我出面?”
“这件事牵扯太广,我们不想动用任何自身的关系。”
“我们?”颜如玉敏锐道,“包括煦王爷吗?”
“对。”
“那你认为我能查得到吗?”
“我不相信云团只会表演,更不相信玉影轩只卖东西。”兰曼曼很直接。
颜如玉也不再矫情,一口答应:“好。我帮你。”
兰曼曼再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这次太上皇驾崩之前,曾把煦王爷叫到跟前,说了几句话。后来煦王爷告诉了我,我认为有必要去查证。”
“什么话?”
“太上皇跟煦王爷说,对不起他和他母亲。”
颜如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不起煦王爷和煦王爷的母亲?什么意思?煦王爷的母亲不是当今太后吗?”
兰曼曼道:“这就是重点。”
颜如玉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叫起来:“你是说...”
兰曼曼忙捂住她的嘴,道:“小心!”
颜如玉拿开她的手,轻声道:“你们是认为,太上皇这句话在暗示煦王爷的母亲另有其人?”
“你想,如果王爷的母亲是太后,那太上皇提到太后的时候就该说是王爷的母后。再有,太上皇哪有什么对不起太后的,唯有一个解释,王爷的生母并非太后。”
颜如玉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兰曼曼又道:“我跟王爷思前想后,记起了那个时候在东戎遇到的那位贵公子,他一直说王爷很像一个人。”
颜如玉叫道:“这次去戎城我又碰到他了。他是安王府的小王爷容川,还一直追着我问王爷呢。”她转念一想,道:“所以,你们怀疑王爷的生母与东戎有关联?”
“我们只是怀疑。这件事我们都不好出面去查,所以我今天私下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
颜如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怀疑是对的,她点头道:“其实在戎城的时候我就在想要去查查这个容川,现在更是必须查了。这样吧,十天之内,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会先给你一个回复。”
“好。”兰曼曼起身道:“我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多待,就先走了。”
颜如玉也起身道:“我送你。”
兰曼曼摆手:“不用,马车就在门口等。”她匆匆走了。
颜如玉立刻找来红梅,让她准备马车回颜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