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南宫御辰小声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与眼前的神龙极为相配。高兴道:“如此,我便称你为苍龙了?”
苍龙蜿动身子,将头抬高一些,默认了这个名字。对他说到:“记得你离开灵渊之时,曾承诺会将她一并带回来,今日回来所为何事?”
南宫御辰听出苍龙是故意避开承诺的话题,不过自己现在也确实不知该怎样回应,他没能完成当初的承诺。
实际上,自锦江城见过司寇玲珑一面之后,南宫御辰再也没有找到有关她的任何线索,也并没有时间去寻找。
先是滞留在乌云寨养伤,然后得知仇敌所在,前去复仇却不慎被司马靖卓诬陷,而导致自己被三大长老带回了缥缈宗。缥缈宗里关了七天,又被墨羲诚救出,南宫御辰仙脉被封,法力全失,又一次滞留于乌云寨。
复仇无望,本打算依照掌门的指示,将御龙匣送到皇城,却又听到缥缈宗和巨神堂联手攻打乌云寨的消息。南宫御辰被墨羲诚打晕,让黑威送到了谷城附近,醒来后听到墨羲诚说乌云寨安然无恙。
再之后,南宫御辰一人颓废,流居于商船之上,再未寻过司寇玲珑的下落。
既是沮丧,又是愧疚。原本承诺种种,复仇,寻人,到头来却一事无成,唯一可以算做到的,也就是保住了御龙匣!
不过,苍龙并不是问的这个。于是南宫御辰答道:“我是想知道,我体内的龙血究竟有什么作用?”
苍龙低头看着他,略疑:“你知御龙决,竟不知龙血的用处?”
南宫御辰摇摇头,御龙决是他听掌门慕容天启提到的,自己能使出来也完全是巧合中的巧合。
苍龙昂首答道:“御龙决乃三界最难成的法术,因为没人能找到真正的龙!而修炼御龙决最重要的条件便是持有龙血!只有龙血才能承受御龙决的狂暴力量!”
苍龙讲到:“北荒有龙,其名为辰。辰之力,可翻江倒海,平地反天!辰有二性,一荒一觅,一刚一柔!”
“辰之荒,突如其来,破涌而出,如狂风扫叶。所经之处,片甲不留。辰之觅,弱风抚柳,似水流长,万花丛中过,择叶不伤花。”
“御此巨龙者,九天之下,无所匹敌!”
南宫御辰暗自点头,这是御龙决的全部内容,自己早在幼年时期便已熟得通彻。不过那时自己还是一身普通人的血液,这御龙决记在心里不过是篇无用的口诀罢了!
只听苍龙接着说到:“御龙决分为荒龙和觅龙二决,都具有不可想象的力量!修炼者控万物化为龙形,对其施加控制,此为御龙。”
“荒龙决和御龙决则是以自己心念所控制,对龙形输出灵力,由灵力的施加方式决定是荒龙还是觅龙!”
讲完这些后,苍龙又对南宫御辰说到:“你会来到此地,相信已经学会了二决之一,不知可否展示一二?”
南宫御辰还在细细思索御龙决的含义,忽然被苍龙打断思路,四下看了看,有些不忍心。“在这里展示?”
他是不想破坏这里,御龙决的威力他在海上已经深深领略到了。若是在此施展,这些桃林,枫林,乃至崖上的小屋可能都会被破坏。
苍龙看出他所想,但并不说什么。南宫御辰咬咬牙,往水池边靠了靠,而后双手捏出法决。
周遭的一草一木皆无动静,瀑布的水声倒是小了不少。苍龙侧头一撇,发现瀑布从水池中腾飞起来,一条龙的形状渐渐从水中浮出。
南宫御辰十分小心,不敢将其瞬间化出,龙首、龙身、龙爪……一点一滴,由瀑布的水花聚成。
依旧是以水为引,不多时,一条细长的小龙聚合完毕,瀑布重新落进水池,小龙则绕着瀑布盘旋而下。
这小龙比之前在海上幻化出来的水龙要小很多,且没有之前的苍猛,像是一条蛇,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
对于这结果,南宫御辰十分意外,苍龙却并不感到奇怪。它看着小龙说到:“荒龙还是觅龙,完全由你的心念决定。你刚才处处小心,怕毁坏周遭的花草树木,将灵力一点一滴地释放,于是便造就了这条觅龙!”
南宫御辰回想起来,当日在海上时,他一心想的是毁掉所有海盗船,三条水龙随念而生,毫无顾忌。在盐城海边时,周边也都空无一物,没什么可顾忌的。
而在这里,在灵渊,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他不忍破坏一草一木,毁坏这个记忆中的乐园,因此步步小心。
原来如此,因为心念的变更,误打误撞使出了觅龙决。那么,这条龙会有什么样的力量?
不料,这时苍龙又说到:“能用心念控制所幻化的龙形属荒还是觅,这不过是御龙决的外层。若能将荒龙和觅龙合二为一,做到粗中有细,刚柔并济,这才是完整的御龙决!”
“一分为二为两决,合二为一是一决,这也是御龙决的奥秘所在!”
“一分二……二合一……”南宫御辰念念着,瀑布周边盘旋的小龙缓缓钻进了池水里,水面只有层层涟漪,果真温柔万般。
当小龙的尾巴也没入池水后,水面忽然冒出一颗巨大的龙头,一声龙啸,一飞冲天。南宫御辰只觉得一阵劲风拍来,狂莽无比。池水激荡,溅起的水花拍打着碧绿的荷叶,金色的荷花在水雨中摇曳。
苍龙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赞道:“化觅为荒,看起来,你所掌握的程度远远超出我的预想,果然不愧为绝世仙脉的拥有者。”
听到“绝世仙脉”四个字,南宫御辰忽然想起什么,将水龙送入水池,而后收手。
他问到:“苍龙,你于灵渊存在数万年,所涉甚广。能否告诉我,仙脉受损是否可以修复?”
苍龙不知他这一问是何意,但见他十分急切想知道答案。于是答道:“仙脉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存在,可抽取,可损坏,可废除,可封印,但绝不可能修复!”
“仙脉所受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可修复的说法!”
南宫御辰更是疑问了,若是仙脉无法修复,那自己这又算什么情况?
迫不及待,紧接着又问:“那我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我的仙脉在一年前就已经被损坏了啊!而且还被封印了!”
苍龙凝视着他,记得确实有这样的事,当初给他换上龙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有一半法力的情况下,别说顺利使出御龙决,单是化形就该让他精疲力尽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
苍龙思索一会儿,对南宫御辰说到:“你转过身去,我给你瞧一眼!”
南宫御辰背转过身,苍龙的双眼浮出一层红晕,在他的眼中,南宫御辰身体的所有秘密都展现在眼前。
发现的东西使它也吃了一惊,他看到,在南宫御辰的体内竟有二百八十八个脉点!再仔细看,又发现这些脉点分成了两部分,也就是说,南宫御辰的体内有两副绝世仙脉!
苍龙继续看,这两副仙脉,一副颜色黯淡,有部分被阻断的地方,并且上着封印。而另一副的脉点发着耀眼的蓝光,看不出修炼的痕迹,这是一副崭新的仙脉!
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副仙脉?不对,应该是他的身体有问题!他的身体被人动过手脚!
“有结果吗?”苍龙还在思考,南宫御辰急不可耐,侧头问。
苍龙又盯着他体内的仙脉看了一会儿,眼前的红晕消失,让南宫御辰转过身来。
“苍龙,你看出什么了吗?我的仙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苍龙心内自语:修炼者感受不到自身仙脉的气息,难怪他会说仙脉修复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应该告诉他吗?
想了想,答道:“你的仙脉没有恢复,也依然被封印着。”
“什么?”南宫御辰对这个答案很意外。“可是我明明可以感觉到仙脉并无异常啊!”
“详细的情况,暂时还无法向你解释。目前么,你便只当是仙脉恢复了吧!”苍龙说到。“明白对你无害就是了。”
南宫御辰还欲细问,但听到苍龙这样说,以为是自身的情况连它也无法理解,便也不再过问。
对着瀑布,又演练起御龙决来,苍龙在一旁指点。
灵渊谷底昼夜通明,不知时辰,在南宫御辰苦心钻研御龙决的时候,御龙侠的名号已响彻沿海城镇,如风一般拂向北部地区。
盐城内,平民百姓,街头乞丐,官府衙役,王公贵子,所谈论的话题都离不开“御龙侠”三个字。
“……话说那****站在观楼亭等着看那蜃楼,忽然听得海面传来一声巨响!我扭头一看,只见层层巨浪里窜出一条白龙,直向着岸边游去!”
“我寻思,那岸边有什么?转眼去一看,嘿!只见到那尖沙滩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身负剑匣一只,四把长剑,手中正捏着法决在召唤那条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