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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冰释的母女

一回到家,李龙翔就不断琢磨高翯的话,意思很直白,就是让杨一佳和母亲缓和关系。李龙翔左思右想,就是以自己的名义请她们二人吃顿饭,时间就是星期天晚上。他先给杨明环打电话,确定她星期天晚上有时间。然后约好了地点,杨明环几乎不犹豫就答应了,至于杨一佳,他自己去请。

李龙翔给杨一佳打电话,问她她的朋友还在不在,这个时候已经晚上了,杨一佳正在家里翻着素材,听李龙翔约自己出去,她本来想说自己要休息,但李龙翔告诉她自己已经来到她家门口,杨一佳便不再拒绝了,出门后本以为李龙翔会带她去什么地方,不料李龙翔停好车。过来对她说:“你陪朋友赔了一天,很累了吧,对不起,我还打扰你。”

杨一佳听了当然脸红。今天明明是因为自己的事情骗了李龙翔,自己在家宅了一天,还让李龙翔先说对不起,但现在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羞赧地问道:“小李哥,我们去哪儿?”

李龙翔说:“在我说出来之前,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

“两件事情!”

“对。”李龙翔说:“第一件,以后不要再叫我‘小李哥’了,叫我‘龙翔’,像高——像我的亲人和好朋友那样。”

一听李龙翔说好朋友,杨一佳自然而然想到高翯,说:“那怎么行,我又不是你爸妈,或是高总。”

李龙翔说:“没关系,你能答应我吗?”

杨一佳笑着点点头,“好吧,龙——翔——”

“说得那么不自然,不过慢慢习惯就行了。”李龙翔接着说:“第二件,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饭,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吃饭,为什么?”

李龙翔说:“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我请你吃顿饭,难道不可以吗,我——我喜欢你,总得表现一下吧,我也不会其他浪漫。”

杨一佳害羞一笑:“好,我答应你,我们去哪儿吃,龙翔?”

李龙翔有些惊讶地看着杨一佳,只见她正在对自己笑,那笑脸就像冬天绽放的水仙,没有斑驳的点缀,完全质朴的纯真,李龙翔有些紧张,让自己呼吸放松了些,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一佳又笑了笑,李龙翔说:“佳佳,你能说一次——‘龙翔,我答应你了’,行吗?”

杨一佳觉得眼前的李龙翔就像个长不大的大孩子,尽管自己还管他叫“哥”。说:“好,龙翔,我答应你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李龙翔说:“你既然白天逛累了,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听说文圣街的夜市很不错,就去那儿吧,吃喝玩乐都可以解决。”

杨一佳的脸又闪过一丝红云,她真的不好意思说。李龙翔把她带到文圣街,逛街的小商贩和学生都加厚了衣服,可能是由于天冷的缘故,比起清爽凉秋少了些人,但还是到处可以寻觅到情侣的影子。两个人又是买热饮,又是吃烧烤,那些廉价的小玩意儿看着一个个都很可爱,这里比不得逛那些名牌专卖店,但李龙翔的手上不久就提满杨一佳和自己相中的小东西。旁边经过的都是须埠大学的学生情侣,李龙翔和杨一佳对比一下自己,觉得在他们面前,两个人完全就是老人,而这种回味学生时代的快乐,是刚离开校门不久的年轻人最有谈资的话题。

星期天,李龙翔白天还要看些资料。在早上上班以前,他又再三检查昨天在手机备忘录里设好的闹铃,身体一放松就要拿出来看一下,比机器不知勤快了多少。

终于到了点,他把没有做完的工作先搁置着,马上下楼开车去接杨一佳。到了须埠大学,杨一佳早已等候。上车后,杨一佳就问他到底去什么地方吃饭,李龙翔买了个关子,只说是去吃京味,理由是杨一佳从小生活在北京,算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可能她会习惯一些。

到了饭店,在进入包间之前,李龙翔站住脚,说:“佳佳,今天除了我们两个人,我还请了一个人,进去后,你可不要怪我。”

杨一佳笑了笑:“你又请谁了,该不会是你爸爸?”

“怎么可能呢!”李龙翔扶着门把手,“进去后你就知道了。”

李龙翔打开门,让杨一佳先进去,杨一佳一开始还怀着期待的喜悦,但看清里面的人是母亲杨明环后,脸立刻拉了下来。李龙翔也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赶快说:“佳佳,我把你妈妈叫来了,其实——今天,我主要是请你们两个吃饭。”

杨一佳对母亲还有些怨气,但对李龙翔却没有什么抱怨,冷冷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李龙翔吩咐服务员按昨天点的菜开始上,然后关上包间门。

面对杨明环,杨一佳什么话也不说,李龙翔对杨明环说:“阿姨,我——随便点了些菜,今天我们三个吃,主要就是让您和佳佳聊聊,您可不要对我见外。”

杨明环对李龙翔的印象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好,只是没想到他会看上自己的女儿,心里也很喜悦,“哪里,小李,佳佳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我去找她,她也不理我。”

“杨阿姨,叫我‘龙翔’吧。”李龙翔说:“咱们都不是外人。”然后转向杨一佳:“佳佳,你说说话呀。”

杨一佳心里有些开始责怪李龙翔,只是低着头,李龙翔说:“佳佳,杨阿姨为了你,可是操心不少,也许她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看,今天我也在这,在公司,我才是你的老板,杨阿姨当着我的面,总不能说你的不好吧!”

“就是,佳佳!”杨明环说着叹了叹,“妈妈确实有些事情做得不好,那天的话也说重了,还惊动了龙翔,你就不要再生妈妈的气了。”

李龙翔也开玩笑道:“你看,佳佳,我知道你讨厌高哥——高总,我连他都没有叫来,就是为了给你出出气。”

杨一佳还是笑不出来,李龙翔又说:“昨天我和杨阿姨打电话时,他都告诉我了,我说了,那事就是高总和杨阿姨的不对,至于高总,我——我也单独跟他说了。”

杨一佳说:“龙翔,你真的说高总了?”

话当然是李龙翔编的,他很快找了个借口:“我和高总平时说话都不拐弯抹角,他也私下里常常教训我,我就工作上的事和他谈谈意见,也没有什么的。不过我那天也说了,对于你的工作能力,高总是非常肯定的,他不仅没有说过一句坏话,而且总是表扬你。”

杨一佳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很快消失。杨明环问道:“龙翔,那是真的?”

李龙翔点点头:“对啊,昨天我和高哥去了望日山,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对了,他还说——为什么会对佳佳——对佳佳给他送去的热情,表现得那么反感。”

杨明环听了有些紧张,李龙翔说:“其实——高哥也有自己心头的烦恼。”

杨一佳问道:“他是不是心里暗暗地喜欢什么人?”

李龙翔有些惊讶,杨一佳猜得没错,那就是高翯对他说的,他点了点头,问道:“他对你说过?”

“我早就看出来了。”杨一佳说:“他和解小姐整天眉来眼去的。”

李龙翔刚喝着茶水,差点抢出来:“他喜欢解秘书?”

看李龙翔满脸疑惑的样子,杨一佳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李龙翔说:“她跟我说的不是这回事,而且,他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面了。”

杨一佳愣了一下,杨明环问道:“杨——翯——高总喜欢过别人。”

“对,他昨天是这么跟我说的。”李龙翔说:“她说,是一个叫鲁若鸥的青岛女孩,只是出于各种原因,他们两个已经分开了。杨阿姨,佳佳,你们知道吗,昨天高哥说到这个事,我看到他的脸色和眼睛都特别不寻常,他有难言之隐,之后也没有再和我多说了,但我觉得,他能第一次对别人说出来,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中止了叙述,那个女孩在他心里一定还有相当的位置。”

杨一佳也异常惊讶:“那是真的?”

李龙翔说:“高哥不可能骗我,我想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孩在他心里无法抹去,所以他才对其它女孩无动于衷,包括——你——”

杨一佳似乎明白了,心里对高翯出自这一原因而无理折腾的抱怨冰释了不少。杨明环也松了一口气,她以为高翯对李龙翔讲了他们三个人的关系。

不过,杨一佳还是有些疑问:“那么,他对解小姐,为什么又那么热情。”

“工作关系吧。”李龙翔说,“人家毕竟是他的秘书,一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有好多事情要委托人家,应酬时也得带上,多说说笑笑也正常。我和李姐不也这样。”

杨一佳扑哧一笑,“李姐可快要结婚了。”

杨明环说:“是啊,佳佳,可能是你想多了。你看,龙翔对你那么关心,你总不能对人家不理不睬吧。”

李龙翔说:“佳佳,你要知道,我和高哥间,私底下说话从来不避讳什么。你对他,他对你,我对你,我们的喜怒哀愁,他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对我说了那个女孩,我想——什么时候要是他对你真的产生了感情,我——我也不会和你们计较的。”

杨一佳看着李龙翔,说:“龙翔,你说什么傻话呢,我和高总——我们和高总,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不喜欢和别人沟通,除了你。而你,又常给人亲近的感觉。高总那么拒绝我,我也没什么绕不过去的。”

看着杨一佳水润的双眸,李龙翔感觉得到她说的是真心话,只是对于高翯的那种感觉,从她的语气中李龙翔能听出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挥之,对此,他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勉强。

杨明环的心里一直在咯噔打鼓,尤其是每听到杨一佳和李龙翔说高翯的好。特别是杨一佳虽有溢于言表的不满,但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感觉丝毫逃不过她的眼睛。

听杨一佳的话,李龙翔问道:“佳佳,你不怪高哥了?”

杨一佳说:“我怎么会怪他,我可不能见谁都是这种样子吧,他有的是烦恼,他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可我需要的事喜悦,既然他不能给我,我何必勉强他!”

李龙翔对杨明环说:“杨阿姨,佳佳是个开朗的女孩,我——我挺喜欢她这种包容的个性,您看,她的工作干得那么好,不论是我,还是高哥,就事论事都非常肯定她,您——您就放心让她在我们公司工作吧。”

杨明环一直在想杨一佳和高翯的事,李龙翔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才晃过神来,“哦——是,龙翔,你说的是,我不也是看着佳佳太累了,希望她,希望她能轻松一些,她要是喜欢,那就行了。”说着她把头转向杨一佳,“是吧,佳佳?”

杨一佳没有答话,杨明环说:“佳佳,上次的事,是妈妈不对,你看,高总不也和龙翔说了吗,对你,他——他完全没有工作上的意见,那天的事,都是妈妈不好。”

当着李龙翔的面,杨一佳也不好说母亲和高翯有什么交易之类的话,况且两家公司还有合作,而且是高翯和母亲牵的线。里面的内含杨一佳不得而知,但她知道,李龙翔今天这么做,就是要缓和自己和母亲的矛盾,她也因此不再对母亲做过的,说过的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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