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佳回到家,杨明环还没有睡觉。杨一佳看了母亲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杨明环把她叫住:“佳佳,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杨一佳说:“你不是想让我离开公司吗,不去想那个,又关心我去哪里干什么?”
杨明环说:“我当然首先要关心你的安全和去向。”
杨一佳说:“我倒是关心,你和我们高总,是怎么联合起来的,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明环说:“佳佳,是妈妈错了,你要是不愿意,妈妈也不会勉强。只是,我担心……”
无论是杨明环,还是高翯,似乎两个不好和解的人在此方面却达成一种共识,也因此不好做出解释。杨一佳说:“你是不是迫于宏万的什么压力,从而帮了高总的忙?”
杨明环听了发懵,不知杨一佳的话从何说起,事情是她挑起来的,而听杨一佳的话好像主要责任还在高翯。杨一佳接着说:“我知道,我进宏万,是因为康总和你以前有些业务的关系,不过进去后康总倒从来没有插手过我什么事,而就是高总什么时候给了你压力,你就着急了,所以想让我干脆一走了之。”
杨明环越发迷糊,“佳佳,你说什么?”
“你就别装了!”杨一佳说:“我不就是自己蠢蠢欲动错误的喜欢上了一个人,虽然我对他谈不上了解,而他面对一个女孩子有些轻浮的举动又感到极端厌恶,算我自己活该。”
杨明环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杨一佳确实错误地喜欢了一个人,却不敢解释。杨一佳说:“算了,我以后不会对高总那么放纵的,更不会去想那些狎昵的事儿,但我也不希望你再作出那样的损招。”说完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杨明环敲了几下门,杨一佳没有理她,她当女儿只是需要静一静,便悄悄离开杨一佳的房门。杨一佳一个人进了卧室卫浴间,打开水龙头,热水从她婀娜袅婷的玉体上唰唰冲过,带走几丝外面沾染的寒意同时,也夹杂着她难以掩饰的泪水。
常安岩小区位于门口区南部,是一个高档的海景房小区。根据须埠地方志,门口区这一片从西周有记载以来平均50年会遭遇一次大海潮,周围低洼地都会被淹。当年清政府败于八国联军后,这个地方直到1919年巴黎和会结束前一直被德国人占领,列强租借给国人心里造成阴影的同时,倒也做了些有积极作用的事。当时驻守的一批德国专家带领当地学生做了详尽的调查和规划,建了特殊的防护堤和排水道,彻底终结了这个纠缠当地人2000多年的顽疾。大处是如此,不过有个地方却从来没有被淹过,以前这里祖祖辈辈传下来一句话——“龙王若变脸,立走常安岩”,这句流传已久的顺口溜说的就是常安岩。1935年和1980年这里又发生过两次海潮,但由于防护设施的作用,这一片区没有再出水患,常安岩也就不再成为专属的避难地,不过作为千百年来人们庇护的高地,在商业化土地出让后自然成为开发商手中的香饽饽,不久后几幢高档公寓在此拔地而起。
夜已入深,小区还有零星的车辆出出进进,这里居住的主要是一些年轻人富二代,还有一些外国人。在一幢公寓的第六层单元楼内,客厅里还灯火通明,只是听不到任何喧闹声看,里面只有一个女人在壁炉装饰面前徘徊还不时看看墙上的时钟。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她兴奋地过去开门,来人正是宏万的康泰松。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女人娇滴滴地说。
康泰松看了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眼,走进屋,女人关上门,然后双手压着康泰松的肩膀,头贴着他的后背。康泰松说:“行了,我休息一下,洗个澡,今天下午才出差回来,晚上又应酬,你自己先看一下电视。”
女人站好,嘟哝着嘴,“你今天不走了?”
康泰松说:“不走了,我好好地陪你一个晚上,另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重要的事情,只值一个晚上?”
“行了,我先洗个澡。”
康泰松说完就去卧室换衣服,女人只好坐在客厅里。她相貌秀丽,身材高挑,一双大眼睛水润而机灵,隔着加厚的浴衣,依然能够隐隐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她叫解澍,说直了就是康泰松的地下情人,两人地下交往也有些念头,只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
康泰松洗完澡后,她早就在卧室里等着,躺在床上看书。康泰松擦擦头,坐到她旁边,他给康泰松拉开被子,康泰松坐到床上就搂着她。
解澍说:“你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康泰松说:“我这不一直忙着,本来说星期一就要来看你,结果公司里的事情才处理完,又被派去出差。”
解澍说:“少主没为难你吧?”
康泰松说:“都是公事,只是——李副总这么一出事,我都开始担心了。”
“担心什么?”
康泰松靠近些,说:“还记不记得我前段时间给你说过的那个高总?”
“他呀。”解澍回忆着,“你不是说老董事长特别欣赏他吗,少主对他也极其信任。怎么,怕把你架空了?”
康泰松叹了口气。解澍说:“我可是听你们公司的人说了,叶总从分公司掉到了总部,而如今除了他算个老人,主事的好像就是你们少主和那个高总。”
康泰松问道:“你去过我们公司?”
解澍说:“放心吧,我只是随便问问,人家又不知道我是你康总的女人。”
康泰松长出了一口气,解澍说:“不高兴了,好吧好吧,我以后再也不去了,行吗?”
康泰松拉开被子坐在床头,点了一根烟。解澍凑上去搭着他的肩膀:“你就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去了还不行。”
康泰松吸了一口弹弹烟灰,“你知道不该乱跑就行,不过我们公司——”康泰松转过头,“你以后还得去,而且要天天去。”
解澍懵了一下,康泰松说:“现在要招些文员,包括新来的叶总和高总,以及一些行政人员,到时候我会给人事部门打招呼,把你安排进去。”
解澍还有些不知所措。康泰松问道:“怎么,不愿意?”
解澍说:“你,你不是都不让我去找你,怎么这么公开地让我进去,难道——”
“你别想歪了。”康泰松说:“咱们见面,还是在这里,你不是过去给我干的。”
“给谁?”
“高总——高翯。”康泰松语重心长地说道。掐灭烟头后,继续说:“你去当她的秘书,要对他工作、生活的习惯和细节了如指掌,并且,要是能弄到他的什么材料更好,我们两个私下里也要保持联络。”
解澍琢磨些许,问:“当间谍?”
康泰松微微一笑,“也可以这么说。”
解澍说:“他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康泰松说:“你去做就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除了每个月给你的这些钱,你也能光明正大地赚些外块,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
解澍转过身背对康泰松,撅着嘴,“我不干。”
康泰松喝了口水,过来轻拉她的细肩,同时凑到她的长颈,深吸着细腻的香腮温黁的气息。解澍猛地一转身,将他推到一边:“去去去,满嘴的烟味。”
康泰松说:“你不干,为什么?”
解澍当然不会有什么场合的顾虑,只是想气气康泰松,说:“你好长时间不来一次,来了连行动都没有,就跟我谈你要的,不就是多几个臭钱打发我,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康泰松说:“我跟你说正事,你给我扯些没用的干什么?”
解澍说:“那好,你去找别人,这事我干不了。”
康泰松咂了下嘴,一想除了解澍又没有合适的人选。赶紧又凑近道:“行了行了,宝贝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冷落你。”
“这还差不多。”解澍转过头来,“那你准备好了?”
康泰松无奈,只能先把自己献出来。他按照解澍的吩咐去刷了牙,回到卧室后关上灯,开始久违的床震。
康泰松终归年纪有些大,解澍才到高潮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还是坚持满足了解澍的要求,看着这个半大老头败在自己的床上,解澍显得得意洋洋,说:“看不出来,你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居然这方面配不上你的名头,你老婆也不太高兴吧!”
康泰松说:“你要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你连这点体力都会吝啬,说我!”
解澍扑哧笑出来,“我可是看明白了,你们男人要女人做事,要求和目的可是说得一丝不苟,可女人要点回报,就这么打折扣,还说得有理有据。”
康泰松说:“哪天我要真的不行了,你还不得把我踢了!”
“瞧你小家子气!”解澍说:“我都一把年纪了,再说,你平时又不让我参加那些你们男人喜欢的场合,我能找到谁,是你厌恶了我差不多!”
康泰松说:“好了好了,你就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了,我贫不过你,行了吧。”
解澍抿嘴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康泰松说:“要你当他的秘书,这不难,人事部一安排就OK,关键是后面的事情你得下点功夫,尤其是正事。高翯这个人不好对付,李副总那我可是一眼目睹了,当天是老董事长和小董事长都吃了一惊,我一句话都没说。”
解澍问:“你对我这么有信心,万一我真的越轨了,成了他的情人,你会采取什么措施?”
康泰松说:“你要是真的能越轨,我还觉得事情好办多了。”
解澍捶捶康泰松的胸脯,“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想把我踢了?”
康泰松说:“前些天帮以前合作伙伴的女儿弄进公司,搞设计,按理说和高翯不该有太多的交往,只是首次聚餐时,就看到她对人家想入非非的。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后面对高翯套近乎,我也看在眼里。”
“我有竞争对手?”
康泰松摇摇头:“说不上,只是我告诉你,你的难点不在那儿,高翯这个人也三十多岁了,一直单身,好像对什么女人都没有感觉,少主听老董事长的,也不敢和他在这方面开玩笑。高翯对那个女孩的心思看样子了如指掌,只是一贯不冷不热,今天刚回来,我还听说早上因为一点鸡毛蒜皮都谈不上的事情小题大做地骂哭了人家。他的用意,我大概都知道了,不希望任何女人靠近他,原因我也不清楚,也不是重点。要说竞争对手,就是你和你自己。当然,小姑娘那儿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不允许你出现任何差错。”
解澍说:“小姑娘都无动于衷,我这个半老妈子你就有把握?”
康泰松说:“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一点读心术,再说,有时同一代人更容易沟通,你就保证你和你那些闺蜜逛街的时候,不说说我的寒碜!”
解澍平躺床上,闭目仰头,“弄了半天,你把我弄进你们公司,不是为了多见面,而是有这么肮脏的目的。哼,我说你怎么就会那么毫不顾忌了!”
康泰松说:“做好你的工作就行,别的不用管,而且我要和你声明一点,在公司的时候,我们两个谁也不认识谁。”
“你这不是说笑话!”解澍略带嘲讽说,“人事部听你的,安排一个人给你们的高总当秘书,他高总难道不会找人事部自己解决?”
康泰松说:“他对秘书没得挑剔,再说,以前的那个也刚刚辞职,位置正好空缺。情况他自己已经反映给了人事部,要人事部门全权安排,只要会按时按质办事就行了,我去和人事部门打招呼,也是帮他们完成工作,没什么大惊小怪。”
解澍说:“好吧,既然你那么有把握,我就不多操心了。要不你先跟我说说高总那个人。”
康泰松又点起一支烟,说:“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李副总的事情让我印象深刻……”之后康泰松一边给解澍说着发现李临内鬼,并如何揪出的过程,还介绍了高翯回国前对宏万的贡献,解澍听得仔仔细细,同时也对高翯产生了诸多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