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孝懿说着哭起来,田父悲愤着连连摇头:“宋孝懿,我女儿在你妈那儿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可你是读过书的人,怎么就这么放任愚昧,你不管是不是,你说你无能为力是不是,好,现在你妈被警察控制着,相关的法律我也咨询了,既然胎儿不构成犯罪对象,告不了她故意杀人,故意伤害照样让她蹲大狱,等我女儿作了伤情鉴定,我就去告她!”
“爸——我求您了,您千万不要这么做——您不能让我妈去坐牢!”宋孝懿哭喊到。
田父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问道:“你是要老婆,还是要妈?”
宋孝懿捂住脸颊,无法回答田父。
“说呀——”田父依旧不依不饶地骂着。这时田母的目光定格了,而且还拉了拉田父的衣领,田父和宋孝懿先后转过头去看,只见田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出了病房,面无血色,双眼暗淡地盯着他们。
三个人被田媖的突然出现惊呆了。田母走上前扶着她,“媖——媖子,你不是睡着吗——怎么出来了?”
田媖没有理会母亲的发问,而是在母亲的搀扶下走到宋孝懿面前,问道:“孝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宋孝懿看看田父,又看看田母,当他再次面对田媖木愣的眼神时,才闷闷地点了几下头,这一弄让田媖父母都伤心地皱起眉头,田媖反应过来后,渐渐地发出一阵阵悲笑,然后像疯了似的,笑声越来越大,田母感觉她似乎要崩溃了,便“媖子——媖子——”不停地喊着,完了就要去扶她,不想田媖挣脱了母亲,指着宋孝懿:“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是你妈下的毒手,让我失去孩子痛苦不堪不说,还让我错怪人家。宋孝懿,你们一家真够狠的!”
宋孝懿马上跪在田媖面前,哀求道:“媖子,对不起,是我的不好,你打我吧。”说完就要去拉田媖的手,才碰到田媖,田媖就把他的手甩朝一边,喊道:“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见到你妈!”
宋孝懿很难过,他知道这完全是母亲的错,可自己是他的儿子,在妈和老婆之间,要道出谁是谁非很容易,可要作出二选一,岂是要难倒天下的男人。眼前的田媖自然是在气头上,他说道:“媖子,对不起,我代表我妈妈向你道歉。希望你早点好起来。”说完他离开了医院。
田媖回到病房后,不停地痛哭,父母在一旁不好劝她,只能让她发泄着。
一整天,田媖都是以泪洗面过来的,差不多平静下来,想起父母没有对她说出真相,他便开始埋怨母亲:“妈,过了这么多天,你们为什么不对我说出真相?”
田母说:“媖子,孩子没了,我们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刺激。就是觉得,要是你知道是你婆婆干的,你会受不了的,所以——”
“所以你们就甘心让涌灏和曈曈背黑锅?”田媖怒问着。父母亲都无言以对,田媖又说:“爸、妈,你们就那么讨厌涌灏吗?”
两个人都叹着气,田母说:“媖子,是爸爸和妈妈错了。”
田媖说:“那天你们说去找校长,校长怎么说的?”
田父一怔,说:“媖子,那天是我们太冲动了,也就是在那天,我们才知道,一切都是宋孝懿他妈,还有这里的一个护士搞的鬼,安涌灏和郎曈曈,他们现在都没事,只是为了不影响你,我们——”
“你们回去吧!”田媖打断父亲的话,两口子都愣住了,田媖这会儿生的不仅是宋孝懿和婆婆的气,还有父母的气,见父母不动身,田媖说:“你们不走是不是?”
两口子看了对方一眼,田母说:“媖子,你听妈妈说,你现在不能激动。”
“我要你们回去!”
田媖说着又哭起来,母亲也不敢帮她擦拭眼泪。只见田媖从床头摸出自己的手机,想要拨号,她翻到了安涌灏的电话,庆幸自己前些天因为没有安涌灏的消息打扰而删除人家的号码。刚要拨号,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滚动着通讯录,果断地拨通了郎曈曈的号码。
“喂——曈曈——我是你媖媖姐——”
郎曈曈也很惊讶,田媖竟然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问道:“媖媖姐,你怎么了?”
田媖悲泣中说话非常吃力,“曈曈,你——你有——你现在有时间吗?”
郎曈曈这会儿刚好休息,告诉田媖有时间,田媖又断断续续地说想让她过来陪陪自己,不要告诉安涌灏,就她一个人来,郎曈曈果断地答应了。
打完电话,田媖对母亲说:“你们走吧,有人来陪我了。”
田母还想说什么,田父将她拉出病房。看着女儿因为自己的隐瞒又受了一次打击,田母再次忍不住掩鼻而泣。
不久郎曈曈来到医院,见到田媖父母,她在不远处停住脚步。田父走过来,说:“曈曈——对不起,前几天,我们错怪了你,还有安涌灏。”
郎曈曈没有直接说客气话,问道:“田叔叔,媖媖姐——是不是很激动?”
田父叹了下,说:“她现在连我们都不想见,所以把你叫来了,你帮我们去看看她吧。”
郎曈曈进了田媖的病房,一见到郎曈曈,田媖就立刻坐起来,似乎还要走过来,郎曈曈赶快走上去,田媖突然抱着她,长哭不止。郎曈曈只是不停地安慰。
擦擦田媖的脸,郎曈曈说:“媖媖姐,你——你都知道了?”
田媖说:“曈曈,对不起,我这些天,一直对你和涌灏耿耿于怀,我没想到,对我下毒的,竟然是——”
田媖说着似乎又难掩悲痛,郎曈曈说:“媖媖姐,别说那些了,你现在还在恢复期,不能受刺激。”
田媖还是忍不住哽咽一阵。郎曈曈说:“媖媖姐,你为什么不让涌灏过来,他也担心你?”
田媖说:“曈曈,我已经知道了,我爸爸妈妈又对他不依不饶的,还闹到了校领导那儿。以前,我总是埋怨安涌灏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可其实他跟我在一起,也总是遇到倒霉的事,他炎哥——这次,还牵扯了你——”
郎曈曈说:“媖媖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田媖说:“曈曈,这种时候,要是他来了,我怕你们两个都不会说话,所以就把你叫来了,没耽误你什么吧?”
“没有没有。”郎曈曈摇摇头,然后拿出个苹果:“媖媖姐,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你别忙了,我就想让你陪我说说话,东西我吃不下去。”
田媖说完,郎曈曈又把苹果放回去。郎曈曈告诉田媖,安涌灏还在张教授家帮自己整理东西,自己这一趟过来,是告诉安涌灏去姜婍家拿东西的,要不然,安涌灏一定会跟过来。
两个女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田媖觉得比起曈曈,自己显得太柔弱,太依靠别人,而郎曈曈孤身一人却显得那么柔强,对于安涌灏提到过的一些她受过的委屈,她只是一笑带过。到了探病结束时间,郎曈曈也该走了,而田媖父母为了不刺激女儿,早就离开了医院,临走前,郎曈曈告诉田媖明天带安涌灏过来看她,毕竟回避安涌灏不是办法。
田媖流产的事情并没有真正结束,她爸妈回到家里,又为她的将来担心起来。田母一个劲地重复:“岳川,媖子以后可怎么办,那个消息,我还没有敢告诉她,只怕她——她又要受一回刺激!”
田父说:“你说的我也想过了,事情都是宋孝懿他妈干的,只是宋孝懿和孔春薇终归是母子,我担心宋孝懿面对这个难题,真的很难做出抉择。媖子要是和他离了婚,这辈子恐怕很难再——”
田父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田母老泪纵横,不再往下说,而是愤愤拍了下大腿:“这个孔春薇,真是给媖子造的什么孽!”
田母哭道:“媖子嫁不了人,她这辈子可怎么办,她那么年轻,难道就从此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田父说:“媖子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们在她面前千万别说这些事。等她心情好了些,我们——”
田父自己说着,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田母问道:“岳川,媖子等会儿会不会嚷着要和宋孝懿离婚?”
田父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那该怎么办?”
田父想了想,说:“你说,咱们该不该把底透给宋孝懿?”
田母愣道:“媖子的——”
田父闭目点点头,田母冲到他身边,大声说:“不行,绝对不行,那样的话,他会——他会——”
“这个我都考虑过了。”田父说:“可是要这么瞒着宋孝懿,又能瞒多久!”
“万一宋孝懿不要媖子怎么办?”
田父要紧牙关,把心里的憋火全部推向大脑,说:“媖子的伤害,是宋孝懿他妈造成的,宋孝懿也不能完全推诿。他要不愿意,我们就拿媖子的事给他施压,让他无法逃避,让他惭愧一辈子!”
田母愣了一下,无奈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问道:“还是要和宋孝懿明说?”
田父说:“早说晚说都是说,早说,还能看看他的态度。”田父说着又长叹一下,“只是这么决定,就不能对孔春薇太狠了,得给宋孝懿一个台阶下,要不然——确实是便宜了她!”
田母听明白了田父的意思,不停的摇头,“媖子——媖子,你怎么会那么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