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薇薇没有顾及宋母和周围人的错愕,继续说道:“宋阿姨本来想通过把足脉这一偏方确定孩子的性别,可不知道是偏方本身的问题还是手法的问题,让她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所以她下决心杀了这个自己断定出的‘女孩’,为了圆谎,他让王彩燕以冯大夫的名义开了假的报告,可当真的报告出来时,发现科学的检测结果是男孩儿,并且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从而能看到她开始真正的痛哭,这就是整个事实的真相。因为重男轻女,把媳妇儿当成纯粹的生育工具,导致了自己和她人的悲剧,甚至不去考虑这么做对孕妇可能会带来的严重伤害。”
“够了!”宋孝懿虽然能接受真相,可不能容忍张薇薇这么直白地“替”母亲说出作案动机。他挣扎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妈,您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宋母再也忍不住了,哭道:“我——我对不起我的孙子——对不起田媖,可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老宋家能留个后——”
“妈,您怎么能这样!”宋孝懿听了也如同受到晴天霹雳。更伤心的自然是田父和田母,田母站起来怒指着宋母,激动地说道:“亲家母啊亲家母,你——你——”
还没说完,田母就晕倒了,田父赶紧扶住她,安涌灏和在场的警官,还有冯大夫也上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把她扶到座位上清醒了些,叶勇嘉说:“田先生,快叫医生过来。”
安涌灏去帮她叫了医生。张薇薇走到宋母面前,说:“‘孙子’——‘田媖’,宋阿姨,直到现在,你的儿媳在你眼里还只是外人,一件东西而已!”
“别说了!”宋孝懿喊着。
张薇薇说:“宋先生,你母亲涉嫌故意伤害,麻烦让她跟我们走一趟。”同时叶勇嘉也走向王彩燕,说:“王彩燕,你身为医护人员,违反医护人员规章制度,扰乱医疗秩序,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面对被警察带走的宋母,田媖父母也愤怒至极。要说即便是安涌灏或郎曈曈的肢体动作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可是公然地下毒却是亲生父母不能容忍的事情。
事情真相大白,看着病床上的田媖,父母不停地叹息,比起这次人为制造的流产,对田媖以后身体的伤害才是更危险的,眼下宋母被带走,但以后和宋孝懿该怎么办,也是田媖出院后不得不面对的。至于说到安涌灏,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错怪了他,不过看田媖的精神状态,两位老人也暂时不想对她说出真相,毕竟这个事实更残酷。
安涌灏虽然洗清自己和郎曈曈,却也没有马上去打扰田媖,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田媖因为宋孝懿再受刺激。只是在田媖父母走了之后,石永华、何松良、杨子成才陪他走出来,时才杨子成还有些责备安涌灏报警草率,可现在一看,确实有必要,也就不多说他什么,何松良对杨副校长说,自己学院的学生自己了解,怎么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而且就安涌灏会拿起法律武器查清真相,何松良还当着杨子成的面表扬了他。杨子成为安涌灏有惊无险感到欣慰,然而田媖父母毕竟也是受害人,可能先前冲动了些,眼下刚查出真相,作为校领导,他也不好上去说什么。
领导和老师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安涌灏、郎曈曈、姜婍。看着事情真相大白,安涌灏没有什么胜利的表情,姜婍和郎曈曈也能猜出他心里的忧郁。安涌灏好半天才对郎曈曈开口。
“曈曈,我——”
“涌灏,我都看到了,我——”
郎曈曈不知怎么也变得吱吱呜呜,安涌灏说:“曈曈,那天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冲动,错怪了你,还——还伤害了你,是我不对……”
郎曈曈嘴角抽搐着,上来抱住安涌灏,姜婍见此,离开了办公室。为安涌灏的冲动,她之前也很生气,可她没想到安涌灏会真的找到杭州,踏寻郎曈曈曾经的足迹,并且,还能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情,当然,她刚才和卢向杰打电话时,卢向杰没有告诉她第二个报案人是谁。这点,她还想问问安涌灏。
安涌灏和郎曈曈看样子重归于好,安涌灏打开随身书包,对郎曈曈说:“曈曈,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他拿出了那张奖状,递给郎曈曈,郎曈曈接过奖状,双手有些颤抖。来龙去脉她估计听守门大爷说过了,这张奖状让她在意的不是这个奖,而是她的外婆。和录取通知书的事一样,她对外婆更多的是理解。
“涌灏,谢谢你!”郎曈曈满怀感激地说道。安涌灏说:“曈曈,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
安涌灏还没说完,郎曈曈这次主动挽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了些,安涌灏心跳有些加快,突然,郎曈曈朝他的左脸亲了一下,安涌灏还没反应过来,郎曈曈说:“都过去了。涌灏,你的手还疼吗?”
安涌灏还在懵然,不知是意外还是幸福,透过门缝,这一幕让姜婍看到了,她的嘴角也露出微微一笑,敞开门走进来,郎曈曈马上坐正了,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姜婍说:“曈曈,你今天就回家属院吧!”
安涌灏有些木讷,姜婍接着对郎曈曈说:“要不然,你又要说欠我太多了!”
郎曈曈也不好意思,说道:“姜阿姨,这几天,真的谢谢您了,我只说想去杭州看看,没想到您这么坚定地提出自己开车送我过去,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姜婍说:“没关系,我先生带我儿子去美国看他姥爷姥姥,我也是一个人,开一趟长途车,还舒展下手脚。”
安涌灏一惊,郎曈曈说:“涌灏,你知道吗,这些天,姜阿姨又为我受累了,本来她是打算好去美国的,那天来医院,她是来拿些成药,然后想带过去,因为我的关系——”
“行了行了,别说了。”姜婍说,“你们两个没事就行,要不然,卢所长给人家说起来,我能帮忙的不出手,也会感到惭愧。”
安涌灏也谢过了姜婍。姜婍问安涌灏:“涌灏,你怎么想到报警的?”
安涌灏说:“一开始,其实我也手足无措,是一个朋友的建议。”
“朋友?”
“嗯。”安涌灏说:“他是我在临水的一个朋友的大学同学,现在在须埠工作。”
“他是谁?”
安涌灏没有像卢向杰那般遮掩,说:“叫高翯,是宏万集团的副总。”
“高翯!”听到这个名字,姜婍身体有些反应,安涌灏问道:“怎么了,姜阿姨?”
“没什么。”姜婍说,“宏万集团我比较熟悉,我先生的公司经常和他们有来往,小的地方相得益彰,大的地方明争暗斗。”
听姜婍利索的回答,安涌灏没有多想,甚至没有觉察出姜婍脸上的异样。
之后姜婍离开了医院,郎曈曈和安涌灏随后才出去。看安涌灏的样子,为郎曈曈洗清他并没有多大的兴奋,郎曈曈知道,里面有田媖的原因,说:“涌灏,你——你还不放心田媖姐吗?”
安涌灏也不避讳,点点头,郎曈曈说:“田媖姐真可怜,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蒙在鼓里。”
安涌灏说:“曈曈,现在去看她,只怕她会再经受一回刺激。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郎曈曈说:“过些天,我们一起来看她。”
安涌灏摸摸郎曈曈的头发,郎曈曈又拿出那张奖状,说:“我听说了,前几天你在杭州,什么地方都没有玩,是不是完全为了我?”
安涌灏点点头,郎曈曈靠得更近了些,冬日的寒意似乎刹那间被全然驱散。
高翯为解澍母亲忙活了一些。而对此,解澍却觉得更加难以自容,高翯不仅没有批准自己的辞职,反而主动帮母亲找医生,她觉得又欠了高翯一笔,想到和康泰松商量好的那些勾当,一时间恐怕难还清了。
看着医生给母亲做了详细的检查,解澍的心中即是高兴,又是苦楚,对母亲和高翯她都没有办法说出真相。
医院最终没有腾出病床,解母只能回家养着,医生给她开了些药,并要求她定时到医院检查。解母的病很复杂,但主要是心脏问题,不能受到刺激,而她的身体条件又不太允许进行手术治疗,只能在药物治疗的基础上配合平日正确的生活习惯。
和李龙翔出差前,高翯还托李龙翔让驾驶员送解澍和母亲送回家,解母和解澍都很感激他,说等他回来后,一定要来家里吃顿饭。
高翯不在家,韩师傅和韩伯母打算随便吃碗面当作午餐。正在下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韩师傅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女孩正是杨一佳,韩师傅和老伴儿没有见过,看她的穿着,全身被简约的冬装包裹着,双手还拎着礼品。看这样子,不像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居民,韩师傅问道:“姑娘,你找谁?”
杨一佳说:“您是韩海国,韩伯伯吗?”
听女孩知道自己的名字,又叫自己伯伯,韩师傅又是惊讶地打量了杨一佳一遍,韩伯母看见来了陌生人,过来问道:“老韩,谁来了?”
“韩伯母。”杨一佳主动给韩伯母打了招呼,韩伯母也很吃惊,“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们?”
杨一佳说:“我是宏万集团的员工,叫杨一佳,是来找高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