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副校长杨子成在,宋孝懿和田媖父母来到须埠大学后,没有去经管学院的教学楼,而是直接前往校领导办公室反映问题。在办公楼下面,他们见到经管学院副院长何松良,安涌灏的班主任石永华,以及安涌灏本人。宋孝懿见到安涌灏就大步冲上去,看着他要动手,何松良和石永华挡在安涌灏面前,宋孝懿稍微控制一下,但还是指着安涌灏骂道:“安涌灏,你竟然还敢来!”
安涌灏不作声,田父朝何松良看了一眼,说:“何院长,你们学院的这个学生屡教不改,草菅人命,我想听听你们学院是什么态度?”
何松良和石永华在来之前听安涌灏自述了一遍过程,因为傅平炎的事他对安涌灏也印象深刻,总的说来信任还是偏向安涌灏这边。何松良说:“田老师,现在事实还没有清楚,你我都只是听了一家之言,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们都不去问问医院,就这么指责,恐怕有损学院之间的关系吧,再者,我们学院的学生犯了什么事,作为他的院领导,总有第一知情权,大家最好坐下来商量解决,这么风风火火就闹到校长办公室,损的可是整个学校的声誉!”
“何院长,现在可是我的女儿受了伤害!”田母说:“这个事情要说严重那是涉嫌犯罪的,我们要是不通融,早就直接叫警察了!”
“穆老师——”何松良本不打算在这儿托出,但一想还是觉得有说出的必要,说:“警察的话——我跟你明说吧,初一那天,安涌灏就已经报警了,为你女儿的事!”
“什么——”
田父、田母、宋孝懿一个个面面而视。何松良说:“具体的事情,诵堂府派出所正在调查,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可以去问问。只是你们坚持要见校长的话,我也拦不住。”
宋孝懿也不多想其中的原因,只觉得是安涌灏的自我人权保护,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担当心,你和我妈推搡的事,你不能否认吧!”
安涌灏依旧不说话,石永华正要为他辩护,一个女孩的声音打断了这里僵持的气氛,安涌灏却听得精神振奋,那声音喊的是他的名字。他朝喊声方向看去,是郎曈曈,愕然须臾他便朝郎曈曈跑过去,到了她面前,只见她一副面饥憔悴的样子。
“曈曈——”
安涌灏又小声喊了郎曈曈一次,然后忍不住流下眼泪,全然不顾周围地将她报过来,不停说:“曈曈,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曈曈,我错了——我错了……”
郎曈曈眼睛也湿润了,安涌灏问道:“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郎曈曈说:“和你一样。”
“杭州?”
郎曈曈说:“我还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
安涌灏抹着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郎曈曈脸红了,似乎要说什么,安涌灏也有很多话要对她说,正准备开口,田媖父母和宋孝懿围了上来,三个人打量了郎曈曈,田母说:“你就是那天推搡了田媖婆婆的女孩儿?”
郎曈曈愣了下,宋孝懿气不打一出来,上来恨屋及乌急赤白脸地给了郎曈曈一耳光,郎曈曈捂住自己的脸,安涌灏见到当然不干,看着安涌灏要动手,石永华和何松良赶快过来控制住他,安涌灏怕误伤自己的老师,没有过度挣扎,急忙察看郎曈曈的脸,上面留下一个明显的印字。姜婍这时也来到郎曈曈身边,看到郎曈曈挨了这一巴掌,心里也不平静,走到宋孝懿面前,收起往日的淑雅,说:“你就这么打人是吧,你要再动一下手,我告你故意伤害!”
田媖父母愣了一下,惊愕地看着姜婍。宋孝懿似乎满不在乎,安涌灏走到他面前,说:“想见校长是吗,走吧,我不怕!”
看着安涌灏大无畏的样子,以及姜婍时才细声中带着威胁的话,田媖父母只当安涌灏是更加悍然。何松良还想挽回一下,对田父说:“田老师,真的把动静闹到校长室?”
田父说:“你们的学生都不怕。我怕什么,他还恬不知耻的样子。”说着他扫了眼郎曈曈,“还有这个女孩,平时还觉得她自己挺有修养,参加晨读,怎么会作出这么没教养的事!”
姜婍看看郎曈曈的脸颊,听着田父的指责,上来说道:“这位老师,我就是晨诵学堂的负责人,我们学堂的学生,品德都没问题,要说有什么事端,我敢说都是外人的挑衅!”
“你!”田母听了双目冒火,说:“我知道你是谁,不就是仗着家里财大气粗,赞助过我们学校吗,行啊,把学堂里的学生都当孩子,都给庇荫是不是,你有本事也一同上去!”
见宋孝懿和田媖父母气头上完全没有冷静的意思,何松良也不好劝什么。在这儿这么一吵只怕校长不知道都难,也只能打扰一趟。除了这两拨人,姜婍和郎曈曈也一起去了副校长杨子成的办公室。
见了杨副校长,宋孝懿说:“杨校长,事情田媖的爸妈说电话里已经和您说过了。本来我们也不愿意这么折腾,可是这个经管学院的学生做得太过分,他们学院的老师和领导也满不在乎,所以我们才过来,我们必须要讨个说法,须埠大学好歹是省重点,可为什么要让这种有前科的学生留校,而且还是走私贩,现在养痈豢虎成了杀人犯!”
听宋孝懿叫安涌灏杀人犯,郎曈曈差点要激动起来,上前说道:“校长,那天涌灏什么事都没做,要说推倒别人,也是我不小心推倒的。”
杨副校长惊看着郎曈曈,安涌灏说:“曈曈,那件事我基本清楚,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管了。”
“杨校长,看到没有!”田母说:“这个学生,到现在还不认错。”
石永华和院领导对安涌灏先前的案子都比较熟悉,知道他没有犯法,而对安涌灏的一切安排都符合学校的意见。石永华对田媖父母说:“田老师,穆老师,安涌灏和你们家田媖都是我们须埠大学的学生,事实要是清楚,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前年的事情是校方和警方都定性的,希望你们就事论事,这样有助于解决你们女儿的问题。”
田父对校长说:“看到了吧,杨校长,他们学院到现在都还是这种态度,好,走私的事情就算了,杀人你们该管吧。除了他,还有这个叫郎曈曈的女孩!”
杨副校长见田父和田母在气头上,虽有些言之过火,却也不便说人家胡搅蛮缠。说道:“田老师,麻烦你们再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下。”
田父说:“我之前不是在电话里面说过了吗,怎么还要说一次!杨校长,田媖的妈妈可是为此很难过,难道我得再伤她一次?”
杨副校长说:“我知道,但是这边人家也不服,既然到了我这,你们认定是别人的责任,那让别人也听听。”
田父哼哧地怨怒着,逼瞪了安涌灏和郎曈曈一眼,气得说不出话。宋孝懿走上来,把从母亲那里听来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完后,杨副校长问安涌灏:“是不是这样?”
安涌灏摇了摇头,田父和宋孝懿见了就要上去责问,被保安拉住了,杨副校长对安涌灏说:“在你看来是怎么回事?”
安涌灏把自己的亲眼经历说了一遍,可以肯定,宋母跌倒和郎曈曈煞有关系,但责任不是郎曈曈,更不是安涌灏自己,是宋母自己跌倒的,宋孝懿听了对安涌灏咬牙骂着:“你到了这儿,还不老实,我妈自己跌倒,你也太能编了吧!”
郎曈曈和姜婍都没料到安涌灏会这么说,她们不知道安涌灏看过高翯拿给他的监控视频。郎曈曈只想着安涌灏是为了保护自己,说:“校长,田媖的婆婆,是——是我推的。”
杨副校长也糊涂了,田父对安涌灏说:“看见没有,人家都承认了,你还要拦什么,你以为你拦了罪责她就不用负责任!”
安涌灏小声对郎曈曈说:“曈曈,没你的事,你相信我!”
“可是——”
“我说了,和你没有关系!”
安涌灏接着对校长说:“杨校长,事情就是刚才我说的,曈曈确实推了老人,但——老人是借这个劲,自己倒下去的。”
田父觉得安涌灏说话荒唐可笑,不想再和他辩论,说:“杨副校长,你看到没有,他不承认也就算了,还变得这么离谱,我女儿的婆婆,怎么会故意往我怀着孕的女儿身上推搡!”
杨副校长也觉得这么说更符合逻辑,看着安涌灏,安涌灏也不多辩解什么。杨副校长问道:“你们到底是谁碰了人家的母亲?”
郎曈曈要说话,安涌灏抢先道:“是宋孝懿他妈先来折腾我,那天我的手受伤了,她还老揪着我的手。”安涌灏说着将伤还未完全好透的手展示给杨副校长,接着说:“曈曈看见她揪着我,上来想拉开她,所以才推了她。”
杨副校长说:“意思,就是这个女孩推了宋先生的妈妈?”
安涌灏没有明确表态是与不是。宋孝懿说:“杨校长,您看到没有,他女朋友和他沆瀣一气,出了事情不是玩杜撰就是玩包庇,还一副鸳鸯患难的样子,到这会儿不说话,不也照样承认了。行了,你们老师、校领导、院领导都在,你们看怎么办吧,这种学生难道还能再呆在须埠大学!”
安涌灏的电话这时突然想起,他看着来电显示,眼睛直了一下,然后自己走出杨子成的办公室接听着,里面的人见此也都对他议论纷纷。里面杨副校长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宋孝懿说:“你们处理不了,那我们就报警了,反正是出了人命,肯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听他说要报警,杨副校长有些坐不住。与此同时安涌灏也接完了电话,说:“不用你报警,刚才上来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们我报过警,警察已经来了。”
“什么!”
杨副校长显然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冲着安涌灏指着:“你怎么不事先说一声,谁让你干的!”
何松良和石永华听警察来得这么快,也愣了一下,何松良说:“杨校长,事情,安涌灏已经跟我们说过,我们——还是很相信他,这个事情,诵堂府派出所正在调查。”
杨副校长朝着何松良也咂了下嘴,然后对安涌灏说:“你怎么做事那么不计较后果?”
安涌灏说:“那天,我就是因为做事不计较后果,伤害了她——”安涌灏说着站到郎曈曈身边,接着说:“我报警,就是为了还她清白!”
郎曈曈一下子懵了,姜婍也觉得诧异,这两天她不让安涌灏接近郎曈曈,纯粹就是安涌灏说了那些话,而至于这件事情,她只是凭直觉信任郎曈曈。见安涌灏倔强无畏的样子,周围人也难得再说什么,田父说:“好,安涌灏,既然你说警察来了,我就听听警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