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之间,虚虚实实,村里人看到的都是这些景象,村长回忆了一番,也点了头,告诉****立事实就是这样,蒋春霖给自己的女儿取名王清,但她又说那不是王春辉的女儿,所以那根本就不是王家的孩子,加之她还是个女的。那个叫冉亮的警官和蒋春霖的母亲在蒋春霖杀了人后,还想将所有责任归结到王家身上,但是蒋春霖在法庭上自知理亏,什么都不说,大伙也才觉得那个女人是祸根,村里人自然不能再接受她母亲和她女儿,而冉亮也从此消失了。
着煞有其事的说辞让****立快要相信了,但是他还有疑问,既然那个叫蒋春霖的女人这么水性杨花、蛇蝎心肠,为什么父亲王春耀会秘藏这些照片那么久,而且在须埠大学还经常看郎曈曈。
从****立口中得知了郎曈曈这个名字,王家爷爷奶奶很是吃惊,****立想着母亲的冤屈,只顾逼问父亲,告诉爷爷奶奶郎曈曈就是那个女人蒋春霖的女儿,她们两个长得非常像,而且王春耀还把说曾经送给自己母亲的挂坠送给了郎曈曈,不仅如此,王春耀送****立来上大学时,他就说要找那个女人的孩子,还逼着自己叫蒋春霖姑妈,叫那个女人的女儿郎曈曈堂姐……****立刚说完,****立的爷爷和奶奶都差点气晕了,爷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停地用拐杖痛哭流涕地打王春耀。****立本来只是想着发泄一下,见爷爷奶奶这么激动,于是劝住了爷爷,但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因为****立的喋喋不休,王春耀需要顺势给大伙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春耀说,不管蒋春霖怎么做的不对,后来想想,大哥的那些放荡作为,多少还是让蒋春霖很难受,自己也觉得大哥正是这样放荡才逼着蒋春霖去和别的男人好,他对蒋春霖也有一些同情,毕竟自己还是爱过她,而看着从小没有了母亲的****立,王春耀多少也会想起蒋春霖的那个孩子,觉得不管她是不是大哥的女儿,和****立相比她连是双亲尽丧,自己想为蒋春霖关心一下她而已。
无论是郎曈曈外婆的版本,还是在如今这个王家又一次加工的版本中,王春耀都是个受害者,只是前者他显得可恨,而后者却变得可怜,甚至让人觉得有义气。而郎曈曈的母亲蒋春霖前面是个受害者,这里依然是一个水性杨花、自食恶果的恶毒女人。后面的一段是****立激出来的,王春耀事先没有和父母商量过,所以****立爷爷奶奶听后反应有些强烈,王奶奶呵斥道:“那个小妖女,绝对不可能是你大哥的孩子,绝对就是那个冉亮的。老二,以后你不准再去管她,听见没有!”
王春耀只能默默点头,吴村长只见爷爷拍拍奶奶的身体,好像是要让她冷静些,同时还使着眼神,村长只觉得是他顾忌老伴儿的身体和****立,没有多想。****立对王春耀说:“爸,既然郎曈曈不是王家的女儿,你以后就不要管她了,你那么做,对不起我的妈妈,她终归是杀人凶手的女儿。”
王春耀想说孩子是无辜的,但此时的情况根本就让她无法开口。****立又说:“即便她是我大伯的女儿,我大伯对不起那个女人。”
****立刚说完,没想到奶奶再一次激动,说:“那个女孩,绝对不是你大伯的女儿!”
看老太太激愤的样子,王春耀也让儿子不要再说话,考虑到奶奶的身体健康,****立才终究住口。王奶奶还是非常激动,说:“春耀,你大哥的事,妈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大哥他——他——”
王奶奶的举动让王爷爷感到恐慌,他惊乍道:“孩子他妈——”
王奶奶再也不顾一切,说:“你大哥——春辉——他——他没有生孩子的能力!”
在场人都惊呆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而这,似乎都成了郎曈曈和他们王家没有关系的证据,而后面的祸因都是蒋春霖和冉亮一同堆砌而成的。
事后,恍恍惚惚王春耀也答应了老人不再去管郎曈曈,甚至不回须埠,就在附近的县城随便打份工。
村长走后,奶奶让王春耀当她的面烧毁所有蒋春霖的照片和信件。王春耀有苦难说,只能尊重老人的意愿。因为今天的偶然,****立对郎曈曈开始心存芥蒂,王春耀烧着这些东西时,他偷偷藏了父亲和蒋春霖的照片,他打算到郎曈曈那儿把一切事情搬到台面上,而郎曈曈不是大伯女儿的这件事,无意间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借口还要见习,****立买了25日中午去须埠的长途汽车票,家长也没多想,王春耀送他去车站时,还告诉他到了须埠大学不要对郎曈曈提起这件事,****立没有任何表态,这不免让王春耀心里隐隐开始担忧。好在他没有说出自己和冉亮——万钟鑫见过面,心里突然有种寄希望于万钟鑫的感觉。
25号是田媖和宋孝懿的婚礼。安涌灏虽然和田媖说明自己不去的原因,可是想着新郎是宋孝懿,仝一全口中姚露璐的过去又在他耳边阵阵打鼓。他看着表,心里默念着这个时候田媖和宋孝懿可能都在干什么,化妆、穿婚纱、接新娘、出发,要是中式的呢……整个白天,他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和郎曈曈说一些明天北京的安排,但郎曈曈看得出他心里还有事。
因为是同学的关系,宋孝懿也请了高翯。而为了做戏给康泰松看,高翯把解澍带上了。和解澍开车到了酒店,好容易找了个停车的地方,一看今天还有另外三对新人也在办红事,高翯慨叹着,要不说好日子,怎么会有那么多对儿挤在一块儿。
宋孝懿老远就看到高翯和解澍走来,到了近十步的地方才打招呼,“哎呀,高翯,高总,我还生怕你不回来了。”
高翯说:“工作太多了,稍微晚了些,怕来时寂寞,所以把秘书带来了,你不会怪罪吧?”
说着解澍给宋孝懿和田媖两人打了招呼,宋孝懿说:“哎哟,哪能儿呢,高总带来的人,那都是贵客。”
高翯说:“别‘高总高总’的,咱们说到头是同学,嫂子前段时间不还见证过。”说着眼指了下田媖,田媖笑了笑:“是啊,我就叫‘高哥’了。”田媖说着看看解澍,“谢姐姐挺漂亮的。”
解澍微微一笑,宋孝懿也随口应和着,同时还用挑逗的眼光看看两人,说:“你看,能人身边有美女,高翯迟早要收获自己满心的红颜。”
解澍有些不好意思,高翯心里不悦,脸上却挂出打哈哈的模样。除了高翯,老同学里宋孝懿也叫了须埠的苏灿,还有几个在京津冀地区和山东的。进去后,几个人坐到了同一桌。时间到了,伴随着主持人的致辞,新郎新娘的入场,双方父母的陈述,一场场面盛大的婚礼举办得有声有色。除了宋孝懿令人赞慕,田媖也夺人眼球,今天的她就像沉浸在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幸福而又让人羡慕地躺到王子的胸怀中。
场面再怎么盛大,宾客再怎么有头有脸,该有的传统程序依然需要按步进行。大家动筷子等的就是新人前来敬酒。也不知宋孝懿两口子走的是八卦阵还是西洋棋,最后一桌才敬到高翯这帮老同学这桌。
宋孝懿和田媖拿起小酒杯,在桌的人都全部占了起来,宋孝懿说道:“各位,能来参加我和田媖的婚礼实在是非常感谢,别的也不多说,大家就吃好,喝好,玩好,最后,还是感谢大家。”
苏灿看他有些醉意,问道:“你的这个‘大家’指的是哪些人,还看得清楚吗?”说着开玩笑地把五指伸到宋孝懿眼前晃了晃。
由于怀孕,田媖今天的酒都是宋孝懿代喝,看苏灿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也笑道,“孝懿,人家问你呢,喝醉了没有?”
“我没有醉!”宋孝懿说道:“苏灿、高翯,还有米近、徐龙、刘涛、于丹丹、上官雪、曲莉、莫勇、李琳、全辉……他们是在埋怨我喝了那么多才来这里。”
宋孝懿一个个点出在场同学的名字,大家都乐哈哈地笑了笑。苏灿说:“我们可没这意思,只是你刚才致辞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宋孝懿问道,还看看田媖,田媖似乎也莫名其妙。高翯说:“新娘子可是把同学给请来了,不过她不是主要发言的,你呢,‘来宾们’、‘同志们’、‘同事们’、‘伙伴们’……说了一大串,可偏偏绕开了‘同学们’,是不是离开校门太久,社会的印记重了些?”
宋孝懿一听也觉得高翯说得在理,说:“你看你看,我都忘了。确实,咱们几个当面虽不像你和仝一全那么铁杆儿,但也是一个同窗四年过来的,我怎么就忘了。这样,我多喝一杯,算是给自己的健忘小小的惩罚。”说着就要干了酒,高翯说道:“嗨,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跟你开个玩笑。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轮到哪桌先后又有何妨,来,好好喝一杯。”
几个人随后干了酒,宋孝懿拍拍高翯的肩,问道:“你呀,怎么就不抓紧一下呢,大学毕业后到现在,除了仝一全好像也不和其他人深交,人家可是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终身大事?”
高翯说:“你才刚刚开始,我急什么。以前谈过一个,只是——最终分开了,我呢,目前手头的工作比较多,缓一阵子也无妨。”
宋孝懿笑了笑,瞟了解澍一眼,然后贴到高翯耳旁耳语道:“你的女秘书,我看来挺不错的,近在眼前你不收,当心那天被别人抢去了。”
高翯干笑了一下,而解澍似乎猜出两人的交谈,脸上闪过一瞬红云。高翯说:“得了吧,我有时还最讨厌你们新人,让人家来祝福你们的浪漫,却又要想法设法挖苦一下光棍。”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高翯突然拉住宋孝懿,说:“来来来,你过来下,我有个小问题想问问你。”
宋孝懿不知高翯卖的什么药,但看在气氛的面上还是过去了。高翯问道:“你说妈和媳妇儿哪个重要?”
“废话!”宋孝懿说:“当然是妈重要,妈只有一个,媳妇儿可以再——”宋孝懿不知是不是背熟了传统套路,想都没细想就发表了一同别人的看法,可是还没说完又自己感到不对劲儿停住了。高翯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宋孝懿看到后说道:“其实,都一样重要,只是你个大男人,怎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高翯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没有想好,所以才不愿意结婚的。”
“你呀!”宋孝懿无奈地指责了一句。高翯说:“过去吧,别把新娘一个人撂那儿了。”宋孝懿半掺朦胧地回到饭桌前。而高翯并非空穴来风的提问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到了仝一全和安涌灏。单凭短暂的一句话,他就已感到宋孝懿在华美之下丑恶的一面依然根深蒂固,只是三天两头也许还够不到在田媖身上结出恶果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