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年前太月派正值鼎盛
可谓人才辈出
其中以四人为杰
而这四人中又以两人为最,并称“一奇一怪”。
怪者喜好炼制药材毒物,性格怪异无常,派内之人唯恐避其不及,此人姓孤名长,由于年岁最大,便让他人称其为孤长翁。
而那“一奇”却是终日痴迷武修绝学不可自拔,再之根骨甚佳,登门讨教者不计其数,便是那东滩大陆之武修门派也是罕遇敌手,突然此奇人一日请命落职派内堂主之位,所选竟然是负责派内清理茅厕之务的“兑堂”,时任掌门如何同意的了?
但其竟然自行到兑堂后便不再走出,终日研习功法,却是无人有何办法,最终也就不了了之,因而派内识得其人者不过几人,小辈也仅是知晓此人入派时间较久而已。
有传言其因派内一女子情愫牵绊所致,也有人言是因东滩大陆武修大派一知己之约,究竟如何,旁人却是不得而知了。
这奇人姓吴,单名一个印字。
…………
“不抓紧练功,却是胡思乱想什么?!”
猛地一声呵斥,惊醒了正在低声窃语的楚一航和梁哨心。
只见堂主吴印依然盘坐在崖边,背对着兑堂四个门生。
“这也能看到……脑后生眼了不成?”
楚一航噘着嘴嘟囔了一句。
“啪——哎呦”
脑袋同时吃了一痛,二人赶忙闭上眼再不敢乱想运功调息起来。
不多时只觉腹中一团暖意生出,如皎兔之尾般的惹人怜爱。猛地,这暖意散发了一丝光亮,就在要注意之时,却是又暗了下去,而后似不甘一般又蒙出了些许亮意,如此一明一暗、一伸一缩数次,每次亮度都较上一次强上些许,最终再未熄灭。
光亮逐渐延伸开来,正当要充满整个空间之时,一个激灵,从中探出一只触角,那角芽努力着越来越长,最后竟然深入髓旁,轻搭在了经脉之上,脉络似是得到养分一般,不间歇的将那触角拽出,一步一步的将那光亮覆盖到经脉之上,越延越长,速度由缓逐渐转急,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穿梭行进。
那经络似根系分支众多,而那光亮却是毫无遗漏,正当楚一航和梁哨心二人周身极是舒坦之时,突的那光团转暗,似是枯竭一般的淡了下去,原本延展出去的光亮速度也是放缓,再也进不了分毫,最终消散在经络之上。
“啊——!”
二人大呼一声,倒在地上汗如雨下的喘着粗气。
“我太月功法以自身之根骨为基、真气为引,做到身与气协调合一,此间需循序渐进量力而为之,切忌急功近利……”只听吴印朗声道。
“弟子知晓。”梁哨心和楚一航应声敬道,重新起身盘坐,再不敢冒然而进。
“卞飞——虎子——”吴印缓声唤道。
“弟子在。”
“你二人入派多久了?”吴印继续问道。
“堂主,已然五载有余了,虎子较我多三月而已。”卞飞应道,一旁虎子也不知是否算明白,不住地在一旁点着头。
“五年了……”吴印似是有些感慨:“现下是否还能有所突破?”
“堂主,一年前已然是强弩之末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卞飞淡然笑道:“如若不是当初您收留了我,恐怕早已横尸街头了。”
虎子听卞飞说的极是慷慨,跟着也激动道:“虎子的命便是堂主给的,谁敢对兑堂不敬,就算是掌门,咱也会拼了性命的!”虎子本就魁梧壮硕,嗓音一提气势一下散发出来。
“哎呦!——”虎子脑袋吃了一痛,却是卞飞跳起打了一巴掌。
“说你是傻虎,这等事怎能如此大声?!”卞飞气道。
虎子揉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否听明白的“哦”了一声。
再看堂主吴印起身双手负于身后问道:“太月派掌法招式以何为最?”
“月冥掌!”
兑堂四门生同时道出。
“不错,月冥确是正统,但……”本是认同,但吴印话锋一转道:“但月冥掌需太月之功法到达一定境界才可习成。”
吴印说的确实不虚,月冥掌乃太月功法速中至极,掌风未现但力道已然发出,可谓伤敌于无形。自建派以来练成者不过百人,由此可见难度之大。
只觉吴印周身气息徐徐散发出来,右臂轻抬起,待到一定高度手掌微翘,指间略松……
再见那手臂向后一收,同时手掌分别在身前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划……
突的,吴印将手掌猛然一推出,正拍向那望月崖前雾浓之处。
“铮——”的一声破空之音,只觉那雾气随着手掌流动起来,团成一股螺旋状气流,将四周雾水都卷入其中,直冲云霄而去,看的一旁四人是目瞪口呆。
“这掌式也是几年前无意中悟到的,这几日便将其完成了。”吴印收掌转身说道:“协调自身吐呐之真气,忌心思慌乱,一气呵成,方是月凝玄罗掌之纲要……”
…………
入夜之后,笼罩在日落峰的薄雾修炼褪去,丛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不知是岁月的雕琢还是老天特意打磨,一块凸石竟然被削成如镜般的平滑,毫不保留的月光照射在上面犹如荧玉般的亮泽。不知是哪位云游诗人取了如此美妙的名字?
——望月崖
草叶微动,一阵微风拂过后,空旷的崖上现出了一道人影。
透过月光,一条婀娜身线从背颈划到脚裸之处。只见此女子年约三十,身着一淡紫露脐短装,长发盘于脑后,插着一枚金色发簪,秀气的眼鼻下生得一张下唇略厚的樱口,端的是性.感风韵。
“我回来了……”女子柔声道,却是自顾自的呢喃着:“这么长时间,还是避我不见么?”
女子似是在等待着,但始终未有回音。
终于……女子低下头,似是有晶莹之物落下,轻声缓道:“罢了……”
话毕只觉又是一阵微风,哪还见了那女子的倩影?
不多时,这崖台之上竟然又显出了另一个身影,似是刚出现但又似一直在这里一般,定睛一看,那再熟悉不过的短坎衣衫却不是兑堂堂主吴印还有谁?只见其盘坐于地,缓缓睁开双眼,看向那女子身影消失之处,发出一声长叹,声音回荡于山间久久也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