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寒听了这番话,心中的一团怒火顿时被千万柔情所化,他搂着庄夫人的肩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庄夫人的眼中湿润一片,目光复杂无比。这一刻,她并没有躲避着李锦寒的目光,只是凄然直视。
李锦寒心中怜惜。
庄夫人身体一颤。这般温柔对待,她在她丈夫庄虎成那里何曾体验过半分?
她忽然吃吃地问道:“锦寒……你真的从来就不曾嫌弃过我么……”
李锦寒柔声道:“你才貌俱佳,我只会敬你爱你,怎会有半分的嫌弃?”
庄夫人一听这话,心中更加感动,眼泪忽然又簌簌地掉落下来。她痴痴地望着李锦寒,目光不肯移动半分。
李锦寒脸上还沾着密布的雨水,发丝一片凌乱,但是却并不妨碍他的俊朗清秀。他的眼神有着说不尽的柔情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动作,她凑到李锦寒的耳边,咬了咬嘴唇,颤声道:“锦寒……你记住了……奴家叫做郑歆贞……”
李锦寒还是第一次听到庄夫人的名字,用心记了下来。
隐秘的话已经全部坦白,这一刻,两人均感到这天地宽广之间,他们再无隔阂。
之后,外面的大雨已经渐渐变小。两人经过这一番折腾,本来湿淋淋的衣服竟然干了不少。
李锦寒重新又弄起那根火折子来,总算这根火折子质量不错,折腾了一会儿,这壁间终于也升起了一堆火焰。此时虽然是白天,但是天色却甚是昏暗,火光相映间,冷风袭人,雨声沥沥,也别有一番异样的情致。
这处也没别人,李锦寒怕湿衣服贴在身上容易生病,索性将自己和庄夫人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又摆弄好了几个木枝做架子摆在火堆边,用来烘干衣服。
庄夫人虽然和李锦寒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这般地步,但是如此站立在李锦寒的面前,也忍不住是羞红了双颊,只是她现在温顺地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对于李锦寒的这安排却也乖巧地听从着。
李锦寒抱着庄夫人坐在洞内的一块岩石上,让庄夫人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小心地抚摸着庄夫人背后的伤痕,柔声问道:“夫人……疼不疼?”他叫习惯了,就要叫“夫人”,总算是反应及时。
庄夫人侧头轻声道:“锦寒……以后你都叫我的名字。”
李锦寒应道:“嗯……歆贞。”又问道:“这里疼不疼?”
庄夫人被李锦寒如此关怀,心中感动,轻声道:“不疼的。”
外面的风凉凉地吹过来,两人忍不住又抱得紧紧的,庄夫人的脸上浮现一丝暖意,在她将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却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着这等甜蜜的滋味了。
一直等到下午雨才停了下来,衣服也已经烘干了。李锦寒帮庄夫人按摩了一会儿她那只受伤的脚腕,总算是没有大碍,可以勉强行走了。
两人穿好衣服,李锦寒便扶着庄夫人往灵隐寺找去,这个时候没有了大雨催赶,李锦寒思路倒是清晰了许多,没用多久,便找到了正确路径。寻到灵隐寺自然就也就寻到了下山的道路,两人沿着灵隐寺修建的整齐山路终于下了龙隐山来。
在山上时,因为没人,李锦寒还扶着庄夫人行走。到了街上,因为不时能遇见行人,庄夫人再也不敢让李锦寒扶着,说是让李锦寒先回家里,她自己走回琴赋楼便可。李锦寒担心她,倒是都在身后一路偷偷跟着,一直见她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琴赋楼,这才转身回家去。
第二日李锦寒来到琴赋楼的时候,庄夫人的脚腕却还没好,不便走动,倒是一直在帐房里坐着。两人既然发生了这层关系,以往稍显冷清的帐房一时春意无限。
昨天的激情过后,年岁不小的庄夫人自然会想到很多现实的问题,年龄的差距,还有她有夫之妇的身份。如果说年龄还不算什么阻碍的话,但是她是别人妻子的事实却是摆在两人面前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先不说她背夫和人野合的事情一旦公开便是被官府浸猪笼的结果,便是庄虎成那边,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李锦寒那边的难处却更大,以他姐李芷秀的性子,岂能容忍这样一个已婚少妇跟着李锦寒,败坏他的前程。而李芷秀一旦死命反对,李锦寒又岂能狠下心来拂逆她的意思。
因为这层微妙的关系,两人都很默契地只谈****,不谈其他,李锦寒的生活依然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现在每天他都要和庄夫人在帐房里亲热一番。
也许是被心底那深深的罪恶感和羞耻感所煎熬折磨,庄夫人反而更加迷恋上了和李锦寒的这种的温存。每天她都会分配给楼里的丫鬟伙计多倍的工作,让他们无暇顾及帐房这边,自己则和李锦寒或是帐房里或是房间里抵死缠着。
这几天下来,两人简直如真正的夫妻一般,只是那最后一道关卡庄夫人仍然死守不放,那神情里的固执让李锦寒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涌起一股深深的嫉妒。这种事情庄夫人既然不愿,李锦寒也不想勉强,每次情动不已之际,倒都是靠庄夫人那张小嘴来解决难题了。
其他事情她却也真的是百般乖巧讨好了,生怕李锦寒不高兴半分。
这偌大的怡香楼都交由庄夫人一个人打理,钱财自然也都是她掌管的,但是李锦寒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占她的银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一个打算吃软饭的人。尽管如此,他每月的工钱还是被庄夫人强涨了两钱。
卢彩伊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却带着难言的困惑和深深的疑问了。她那日被庄夫人训斥得伤心离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那一篮荠麦糕还没有带过来,上面几块还都夹着****,她如何不急,顿时连忙赶回去。到了那里,篮子倒还在,最上面的几块糕点却不见了,最为紧要的是李锦寒和庄夫人竟然也都消失了。这个时候雨已经越来越大,她心神慌乱,也没了主意,只好回琴赋楼来了。
回到琴赋楼的时候仍然不见庄夫人,一直等到下午申时三刻,才见得庄夫人一瘸一拐地走回来。虽然庄夫人掩盖得很好,但是细心的卢彩伊仍然注意到了她发丝上的凌乱和脸色间的潮红。当时卢彩伊便隐隐感到自己怕是惹下大祸了。
这微妙之事她自然是不敢问庄夫人的,只是想等到第二天李锦寒过来时再进行询问,但是她却哪里还有机会和李锦寒会得了面,庄夫人防她跟防贼似的,根本就不让她有靠近李锦寒的机会。
卢彩伊越来越感觉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但是一直得不到求证,心中也更乱了。
这日,郑建志忽然来琴赋楼这边,给李锦寒带来了一个口信,说是蔡老先生叫着明日请一天假,去锦绣轩有事相商。
李锦寒来到琴赋楼后蔡老先生倒也叫他去过几次锦绣轩,不过都是探讨一些闲事,这次口信说得这么慎重倒是第一次。
蔡老先生的“有要事相商”自然和卢彩伊那妮子的不可相提并论,李锦寒不敢怠慢,便向庄夫人请了一天假。这倒苦了庄夫人,如今她和李锦寒抵死缠绵,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如何舍得,不过李锦寒说得坚决,她也不能拒绝,只是叫李锦寒须时刻念着她。
第二日来到锦绣轩里,蔡老先生看向李锦寒的眼神却是带着一股古怪的深意。
“见过先生了。”尊者在前,李锦寒给蔡老先生行了一礼。
蔡老先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胡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锦寒,老夫给你安排了个机遇,却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试?”
“什么机遇?”李锦寒见蔡老先生说的神秘,好奇问道。
“却是要带你去见个贵人……”
“贵人?”李锦寒想了想,接着道:“莫不是黄县令?”
“哼,黄县令在这岭永是个天,却还当不起老夫称道'贵人'二字。”蔡老先生满脸竟是不屑之色,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晚上带你去的确实是黄县令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