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钰很少来警局。以前纵使手下犯了事,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和赵落花在一起,果然人生有无限可能。
赵落花这下酒醒了,也没那么多矫情的问题了。此时捂着脸,恨不得藏在程千钰身后不出来。
程千钰握着赵落花的手安慰她,“马上我们就能走了,别着急。”
“我怕有人拍照。”
意识到赵落花确实有知名度,程千钰把人护住,“有我呢,别怕。”
“给你丢人了。”赵落花深知昨晚主动冲进去的是自个,闯了祸当然怕他说。
“没事,跟你在一起不出点尴尬丢人的事,我都不习惯。”
助理来把两口子捞回去,毕竟事业刚起步,程千钰要忙着工作。
赵落花洗了澡睡了一整天,醒来就去找小槿玩。马上要进组,所以陪儿子的时间就可能越来越少。
到了晚上,本来是带着儿子等程千钰回来,准备一家三口好好吃个饭的。不小心听到了新闻里报道,柯以琛刚开不到两个月的公司,竟然宣告破产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运营的好好的。赵落花给柯以琛打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她穿好衣服刚要出门正好碰到程千钰。
看她行色匆匆,程千钰皱眉问,“这么晚了去哪?”
想起昨天闯了祸,还有程千钰最近越来越喜欢吃醋了。也只好隐瞒实情,“组里有点事叫我过去。”
怕又被赵落花冤枉不理解她的梦想,程千钰担心也不敢阻拦,“哦,那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还方便。”不知道柯以琛那边是什么情况了,不过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落花匆匆赶往柯以琛的豪宅,发现已经贴了封条。凑上前去一看,因为抵押被银行强行拍卖。
她更担心了,明明上次见面还好好的。
在原地想了好几分钟,觉得他可能会回老家。既然是躲债,去哪里都是有可能的,去碰碰运气吧。
柯家自从老人去世,老家就很冷清了。赵落花打个车过去,又穿一会儿胡同才到。
大门紧闭,上面还挂了把锁头。看着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来都来了,赵落花到门前扣了几下门,贴着门听声音,“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天已经完全黑透,胡同里阴风阵阵。赵落花有点后悔自己太莽撞了。
“柯以琛!你要是不在我可走啦!”赵落花抱着最后试一试的想法,喊了一声。
本想转身走,似乎隐约听见了一声咳嗽。再趴到门上一听,又什么都没有了。
直觉里面有人,这么走了真的有点不甘心。赵落花幸而穿的是运动鞋,抬头看了一下墙的高度,估摸一下还是可以趴过去的。
费了好大劲才爬上去。刚到墙的最高处,突然有狗叫声,吓得赵落花一个激灵,差点直接翻过去。
稳定心神跳下墙,震的小腿有点疼。赵落花过去开门,惊喜而发现,没锁。
进屋摩挲着先开灯。其实她还是很害怕的,吓得头皮发麻。
“咳咳咳……”
熟悉的几声咳嗽,让赵落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听声音,是柯以琛的。
“以琛。”叫着他的名字,灯也打开了。瞬间屋子无比光亮。
屋里又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赵落花开始心急起来,“以琛!”
距离上次分开,似乎并没有多久的时间。然而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让她有些不认识了。
屋内散发出一股腐朽的的气味,柯以琛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
赶紧走过去,坐在他床边,“以琛,你怎么了?”
看到来的人是赵落花,柯以琛有些慌。迅速翻了个身,又试图用被子把自己隐藏,“你怎么来了。”
刚才不小心看到一眼他的脸色,蜡黄蜡黄的,人也很瘦,“以琛,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谁也不想见。你给我马上走。”
除了那次得绝症是欺骗。从赵落花认识柯以琛以来,他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她并无对他的半点仇恨。
“怎么了?”赵落花忽而想到公司的事,“你公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赵落花,当我求你,咳咳……你走吧。”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原谅你?”赵落花觉得很不对劲,“以琛,先起来再说。”
柯以琛用被子裹着自己,一动不动。
“对不起,以琛。我好不容易可以回归家庭,不是因为不原谅你。我只是得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不想节外生枝。”
要是早点听见赵落花的解释,柯以琛心里会好受很多。只是如今来说,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不怪你,你走吧。”
想到柯以琛的处境,越看他越觉得心酸。那么多追债的,人又突然生病倒下。
想起两人以前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柯以琛无数次的在她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赵落花当时就下定决心,不能袖手旁观。
“以琛,你别害怕。我有些积蓄,马上又会有一笔拍戏的费用进账,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的。”柯以琛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绝望。
赵落花心里因为他涌动着难过,“不会的。你还那么年轻,总会有翻身的机会。”
“赵落花,如果你知道真相,就会非常鄙视我。你还是走吧。”
上次见面的时候。柯以琛就说报应什么的。赵落花都没有深想,现在一看,他好像真的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她的语气染上几分迫切,“柯以琛,你到底怎么了?”
“你走吧。”
柯以琛的坚决,让赵落花没来由的发毛。他那么阳光的大男孩,怎么会突然绝望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公司破产可以解释的。
赵落花语气软了下来,“以琛,什么事情就连我也不能说吗?你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吗?”
“你会讨厌我的。”
“柯以琛!你这么说话,只会让我更揪心。咱俩的情谊,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信我吗?”
柯以琛转过身来,又勉强坐起来。低着头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赵落花主动去握他的手,似乎都能感觉到骨头,“说了要相信我。”
柯以琛却拿开她的手,“你别碰我。”
“怎么了?以琛。”赵落花看着他反常的样子,想起了抑郁症最严重时候的自己。
“我得了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