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刀尖只是刺进去了一点,并没有伤到要害。
苏锦堂说:“你千万不要认为这是霍子都对你手下留情,他只是被我打了个半死,没得力气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我多半是与苏锦堂一起东躲西藏,正如宋慧云说的话那样,缪梓桐的舅舅张厅长满A市地再找苏锦堂。
我相信霍子都一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缪梓桐,然后借用她舅舅的势力来追捕苏锦堂。
这样他既可以对付苏锦堂,又可以腾出手来处理霍氏的事情,至于如如,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找?
而我是有心无力,就是因为还牵挂着如如,所以,整个人就好像死了一半,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地活着。
苏锦堂手下的人都劝他先走,不要管我,宋慧云也说,她会留下来照顾我,他们要找的人是他,不是我,只要他安全了,我不会有事儿的。
但是,苏锦堂不愿意丢下我,他把所有的人调走了,只剩下我跟他,他把我带到了寺庙。
他说:“我们就躲在这里,他们一时半伙是找不到这里,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不会第三个人知道的。
等着风声过去了,我们再走,顺便看看霍氏怎么起死回生?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他放不下我,但是,更加放心不下,他这个经营十几年的结果。
如果,让他放弃,还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我身上的伤是一点点好起来了,但是,我心底里伤则是再也好不了了。
霍子都不可能再原谅我,霍家我也回不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等待时机,把如如找到。
苏锦堂基本上是从上山拜佛的人群里了解山下的信息,因为山上有电但是没有网络,他担心会被追踪,所以电子设备也是一个没带。
据说霍氏集团缴纳了好几个亿的赃款,但是案子的责任人却不见审理,一直都压着,而霍氏缴纳罚款之后,依旧经营着。
甚至与京州集团合作的物流中心,被作为黑色资产没收,之后,又重新招商拍卖,霍子都又花费高价把物流中心给没回来了。
苏锦堂听着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他说:“霍氏的账目我很清楚,缴纳完赃款之后,不该还有这么一大笔钱把物流中心买回去,要知道,那块地就值四个亿。
京州集团好不容易霍氏撇开关系,不可能再跟霍氏合作的,张厅长他在能耐也只能管这座城市的事情,京州集团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
我说:“霍子都背后有李安懿,清扬集团是家族产业,李安懿应该很有钱。”
“不对,清扬集团跟霍氏集团比起来差远了,她再有钱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而且,对于霍氏集团的案底,银行是不可能给贷款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撑霍子都?谁这么有钱?”
他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想象不到答案,我只知道子郁现在还应该在监狱里关着,他抗下了所有的罪名,有点案子开审,他就完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霍氏就真的要垮了?他是霍家的当家人,保护霍家的产业,是他职责所在,他会这么做的,他会愿意牺牲自己而保住爷爷留下的产业的。
苏锦堂想要搞明白这件事情,所以解决下山,我说:“现在那么多的人在找你,那就不要再管霍氏的事情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当年什么都没有,到了现在搞垮了霍氏的半壁江山,只要这次大难不死,大不了重新开始,要是被警察抓住了,就在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苏锦堂听我这么说有点高兴说:“这么长的时间,你第一次赞成我报仇,你说得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放心吧,我如果是那么轻松能够被抓住的,警察就不会那么头疼了,我就下山去打探一下消息。”
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就说:“那你一定要小心。”
他嘱咐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下山,等我回来。”
我答应他了,我说:“如果,你遇见了危险,就不要管我了,自己想办法跑,你相信我,霍子都恨我,他不会让我轻易死的,他不会要我的命。
所以,你千万不要回头找我,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保护自己的。”
他说:“我知道,浅浅,不管怎么样,你好好活着,只有你活着,我才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着,只有你活着,我才有逃生的动力,明白吗?”
他走了,我站上山顶上眺望着他的身影路过那条两岸都是木棉树的台阶路,瞧着那红艳似火的木棉花。
风不知道从哪里起,吹得我弱柳般的身体好似要倒了。
我在山上住着还好,这里是个好地方,听着僧人诵经可以让自己暂时宁静下来。
好像也可以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罪恶。
有一天,我在佛堂打扫卫生的时候,听见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对她的妈妈说:“妈妈,我真是不明白,我们明明知道求神拜佛是没得什么用的?为什么还要来烧香呢?”
她妈妈说:“心诚则灵嘛,不准说冒犯佛祖的话。”
少女一脸不服地说:“冒犯佛祖?我冒犯了他又能够把我怎么样呢?如果他真的能够显灵的话,怎么会让罪犯躲在这里呢?佛主不应该法力无边,有着火眼金睛能够分辨好坏吗?”
她妈妈只是笑笑说:“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不能亵渎,我说出来你不信,当年我就是在这里求了送子观音,所以才会怀上你的。”
少女听着嘻嘻笑着说:“好吧!说得好像我是文曲星下凡一样,那就让菩萨跟佛主保佑我今年中考顺利,考上重点高中,让爸爸妈妈高兴高兴。”
她妈妈听她这么虔诚的话,笑得拉着她朝里面的佛像走了过去,跪地拜了几拜。
让罪犯躲在这里?
少女拜完了,妈妈接着拜,少女四处看看,我跟了过去,问道:“小姑娘,你刚才说寺庙里藏着罪犯是怎么回事啊?”
“哦,阿姨,你是这里负责打扫卫生的啊?”
我穿着是保洁阿姨的服装,可能这阵子因为焦心着急,精神面貌很不好吧,她都喊我阿姨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
“你一定不会上网吧,网上说啊,有一群罪犯躲到这里寺庙里来了,不过,警方正要抓捕的时候,这个罪犯好像也知道消息了,就急忙转移了地点,结果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被抓住了。”
我说:“我在这里干活,没听说这里有罪犯呢?”
“他既然要躲进来,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呢?现在的罪犯精明着呢!”
我还打算问什么,少女的妈妈拜完了,问她在跟谁说话,少女就跑开了。
别抓住了吗?不应该啊!如果是只是苏锦堂一个人话,他应该可以逃掉的。
哦,我想明白了,苏锦堂下山不是为了搞明白霍子都的钱是哪里来的?
而是,为了转移警察的视线,他是不想连累我,故此,才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然后自己下山的,他现在被抓了?
这可该怎么办呢?
他一定是故意的,所以才会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山?
可是,让我怎么这么心安理得地呆在这里呢?
我没有犯罪,警察不会来这里找我?只有霍子都才会想着要找我的?
就算我不下山,他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来的?
我想明白了,我骗了他,我迟早是要还给他的,我的孩子还没有找到,我总是要去求他的。
只有他才会有能力,找到如如,我没有这个能力的。
我走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消失了很久却很熟悉的面孔,我吃惊地喊道:“元宝?”
元宝好像就在这里等我,他依旧喊我道:“唐小姐,您终于还是下来了?”
“你们知道我在这里?”
“知道,不过三少爷说,要等您自己下来,对不起,唐小姐,我得把您送到三少爷那里去。
这样才能够把苏锦堂换出来,只有把苏锦堂送到警察局,我才能够把大少爷救出来。
大少爷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上次为了救我,更是跟您离了婚,现在,没有人管他,我不能不管,您上车吧?”
我木木地问道:“苏锦堂在子都的手里?”
“是,那个学生说的话,都是我教的,目的就是把您骗下山来?”
我上了车问道:“你们都知道我在山上了,直接上去找我不就好了吗?总之,我也没有长翅膀,何必,非要等我下来呢?”
元宝锁上车门说:“三少爷,您受了伤,如果我们上山抓人的话,您必然会跑,那样对您身体没什么好处,所以,不准我上山去抓您,非要我在这里等着您下来。”
我听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说:“看来他还是很关心我啊?那我谢谢他的关心。”
“唐小姐,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您知不知道,你们来这么一出,真的是把大少爷给害苦了。
物流中心是他的主意,京州集团是他找的合作商,霍氏集团的股份是他卖掉的,霍氏集团保不住,他就是霍家的罪人。
您知道不知道,不用法院来审判他,就这么一个罪名,就可以让他自己结果了自己的。
您理解一个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人,对于守住这份家业的决心吗?”
是啊,苏锦堂的计谋把子郁给害惨了。
很快,车子就到了霍子都的别墅,元宝对我说:“唐小姐,还记得那一年您第一次来这里吗?
我当时说过,您要想明白再进去的,现在也一样,里面等着您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腥风血雨呢?
三少爷这个人,不会轻易绕过一个背叛他或者欺骗他的人。
也许,走进去就出不来了,也许你会死,也许这个房子就会成为您终生的牢笼。”
在车上,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什么结果我都会受着。
我正要朝里面走,元宝抓住我的手说:“唐小姐,我拜托您,如果您还有机会跟大少爷说上话,请您帮我说几句好话。
您告诉他,我不是不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您,只是,在您跟他之间选择一个人覆灭的话,我只能选择您,不能选择他,请他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