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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半路杀出个怪老头

墨绫进了茶楼,要了一杯凉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想起允硕以前说过,楚国财力不如卫国,若是战争持续太久楚国百姓必当苦不堪言。而现在楚国没了醉烟楼这个强大的内应,而霍将军也回了边城,他们要与卫国开战必将是一场持久之战,墨绫想不通,楚国为什么如此沉不住气,非要打这没有几分胜算的仗,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墨绫忽然想起,老妖婆的组织仍未瓦解,那些人野心勃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自己不能只想自己逍遥自在,烟雨娘的大仇还未报,自己要想法子强大起来,不仅要报仇,而且要为民除害。

墨绫一脸壮志豪情的样子,引起了茶楼里一个白胡子老人的注意,她本觉得一个十几岁女童孤身在大街上行走就有些惹人注目,此刻那张小脸上又写满了仇恨和坚决,让他更有些好奇,看着小丫头挺机灵聪慧的,试试她的慧根也未尝不可,所以脸上浮起了笑意。

墨绫坐了一会,觉得凉快许多,跟小二要了些干粮,便准备离开,她想暂时离开帝都,自己找一个偏僻的所在,利用娘亲的毒笈,自己再买些医书研究医理,然后进宫给现在的昏庸皇帝做御医,接近朝政,便能重新对付老妖婆了。

墨绫打定主意,便起身离开,那白胡子老头也跟了上去。

墨绫想自己有不到一百两的银子,在乡下足可买一处茅庐,五亩良田了,自己不能种田,就不买地,然后把买地的钱一部分用来买书,一部分存着备用,同时自己可以给女人们画绣花样子,帮邻居写信,写对联赚些零花钱,自己的学问教乡下小孩子读书认字也可以吧,即使他们交不起学费,乡里乡亲应该也会给自己些鸡蛋粮食做酬劳的,那么自己就饿不着了。

墨绫越想越开心,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

帝都的街上总是人来人往,墨绫在人群中艰难的穿梭着,一直到黄昏才走到城门口,可是她已经累得挪不动步子,她真羡慕那些个有轻功的人,好歹走不动了可以用飞的,而自己现在走不动了还不能飞,银子要省着花才行,雇佣马车又太贵。

墨绫无奈只能找了个角落歇了一会儿,迷迷呼呼的差点睡着,忽然听见人群一下子就沸腾起来,接着似乎有大队人马飞驰而来的马蹄声响起。

墨绫微微抬眼,看见头领是个盛气凌人,眉宇间似乎都挂着寒冰的冷峻少年,身上披着的青色战袍,迎风扬起,腰间跨得三尺青锋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耀眼的光芒,晃得墨绫不由地眯上眼睛,身后跟着百八十号骑兵,也是各个威武不凡,目光精锐,装备精良,一群人马骑得极快,几乎是呼啸而过,扬起的尘沙再一次让墨绫和路人们眯上眼睛。

墨绫正暗想是谁这么嚣张,便听路人议论纷纷起来:“二王子文武兼备啊,听说被指派到边境带兵守边了。”

“他今年才十三,就有这样的骁勇,将来必成大器。”

“哪是啊,你们不知道他母妃被贬为奴隶了吗?若不是他舅舅是慕卓雄,手握重兵,二王子也逃不了被贬。”

“还有这档子事?”

“可不是吗?王上都不让他跟着祖宗姓了,让他跟着娘家姓,改名叫慕锦寒了。”

墨绫听着觉得不可思议,这王上也真够狠毒的了,把王妃贬为奴隶已经是羞辱了,还不让儿子跟自己姓,真是荒唐又残忍,这慕家家如此大族,怎能受如此大辱还效命于王上,也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如此怪诞荒唐的君臣王室,也难怪他国会虎视眈眈。

墨绫觉得歇息的差不多了,天色也有些晚,便继续赶路,虽然不知道目的地,但是帝都来做买卖的商人,卖土特产的乡民也不少,跟着他们走,总能找到合适居住的地方。

白胡子老头看着这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路无依无靠的行了这么远,还优哉游哉,不急不恼,怡然自得的样子,对这样豁达的性子是颇为欣赏的。

出了帝都,走过郊区,便有一片树林子,人际越发稀疏,黑夜拉开了帷幕,星星纷纷登场,透过层层密实的叶子,在广袤的大地上映射出一道道斑驳的树影,人们三三两两的结帮成队,脚程飞快,因为树林夜晚野兽强盗不时都会出没,夜晚赶路,每个人都是心惊胆战的。

墨绫身材瘦小,不能跟那些个成年人比脚力,累得气喘吁吁得却还是被人流落下了。树影子在风中静静摇摆着,沙沙作响,让人脊背发凉,墨绫暗暗祈祷着一定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壮着胆子大步的追赶着人群。

突然墨绫似乎听到一个苍老的咳嗽声,墨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继续赶路,可是咳嗽声之后,又伴着痛苦的呻吟声,墨绫仔细倾听,感觉似乎是一个老人在前面的路上呻吟,墨绫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看见一个白发老翁跌坐在地上,似乎是摔坏了腿,正痛苦的很。墨绫见老人苦不堪言的模样,也顾不得心中疑问,忙跑过去为老人家看伤势。

老头儿不吭声,墨绫来扶他,他也不反抗,墨绫使出吃奶的劲儿扶他起来,他偏偏又跌坐下去,墨绫以为他是太虚弱,或者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站不住,便问道:“老爷爷,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啊?我扶您到路边靠着大树休息一会儿吧!”

老头儿依然不吭声,瘫软的像一滩烂泥,赖在原地,墨绫怎么也扶不起来,墨绫心中揣度着这么一耽误,自己恐怕再也敢不上人群了,不自觉的有些焦急,看着老人既不说话,也扶不起来,难免有些怨气,急得眼圈都红了,突然起了恶作剧之心,嘟着嘴吓唬道:“爷爷,您究竟是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嘛,您再不起来的话,咱们就要被林子里的豺狼虎豹生吞活剥了,我呢,怎么着都比你年轻,腿脚也比你好使,到时候我就不管你了,把你扔在这里,自己跑掉。”

老头儿没想到这小姑娘束手无策之时,会吓唬自己,虽然想法幼稚了些,但是觉得这小姑娘挺有趣的,便不再赖在地上,由墨绫扶着靠在了树边。

墨绫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追不上其他人了,尤其是现在又要照顾一个老人家更是没办法赶上了,只能认命的看着老人家,道:“老爷爷,现在林子里就剩咱们一老一小了,真要被狼吃掉的话,墨绫就陪你好了,可是爷爷,咱们两被吃掉之前只能相依为命了,您究竟哪里不舒服您开口说话好不好啊。”

老头儿觉得墨绫是真心的,便可怜兮兮地开口道:“我老头子老无所依,被儿女赶了出来,在这林子里迷了路,又扭伤了脚,呜呜呜呜……现在又饿,没力气。”

墨绫没想到这个年近百岁的老人家竟然会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只能拿出袋子里的两个馒头,哄道:“爷爷,我现在也只剩下两个馒头了,咱们一人一个先垫一垫肚子,等到出了森林,遇到乡镇,再买别的吃的好不好?”

老头儿看了墨绫一眼,接过墨绫递过来的一个馒头,又眼巴巴地看着墨绫手里的另一个馒头道:“一个不够。”

墨绫喃喃道:“可是我也是至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啊。”可是看着老人家的眼神,只能依依不舍的把馒头递给他,“这个也给你吧。”

老头儿嬉笑着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墨绫看着他吃得香,自己越发觉得肚子饿,索性背过身去,不看老人吃。

老头儿瞧着墨绫的样子,窃笑起来,吃饱之后就佯装睡着了。墨绫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儿,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睡了,而她自己肚子还在咕噜噜的想,这一天真得很累,而且总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胸口也闷得很,难道是中暑了?她催促自己赶快睡着,睡了就什么都忘记了。

清晨当墨绫正睡着,感觉到似乎有阵阵香味在向自己鼻孔里钻,墨绫以为自己是饿出的幻觉,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面前正烧着一个火堆,上面架着一个火堆,而白发老头儿正在兴致勃勃的翻着火堆里的白薯。

墨绫满脸惊异的看着老头儿,问道:“老爷爷,您哪里弄来的烧鸡和白薯啊?”

老头神秘地笑道:“哈哈,大清早晨刚起来,一直鸡就落在老头儿我面前,脚下还有很多的白薯,我便把他们给烤着吃了,丫头你吃不吃啊?”

墨绫有些姑疑,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仔细想想挺奇怪的,一个老人家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一个杳无人迹的树林里,而且恰好出现在自己面前,而这些食物来的缘由未免太匪夷所思了,所以她宁可饿着也不敢乱吃。

老头儿拿起一个烤好的白薯,吹了吹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这时墨绫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墨绫艰难得站起身,她觉得自己似乎比昨日还要难受,看了吃食,咽了下口水道:“老爷爷,看样子您的身体也已经康复了,墨绫急着赶路,就此别过了。”

老头儿突然嚷嚷起来:“哎呀,脚好疼啊,我老头儿一把骨头,没想到要孤零零的给树林里的野兽当早饭啊。”

墨绫走出去几步,又听他嚷嚷的可怜,便回头道:“好啦好啦,老爷爷我扶你出林子之后,咱们就分道扬镳吧,您跟着我会受连累的。”

老头儿见墨绫回来,又开心的笑起来,掰下一只鸡腿讨好的递给墨绫,墨绫虽然心有防备,可是自己饿了这么久,确实禁不住诱惑,何况自己要再不吃东西,恐怕没力气走多远了,瞧着老者慈眉善目的不像坏人,便不再推辞,接过食物和老人家一起吃起来。

两人一顿饱餐之后,墨绫道:“爷爷,我们趁天气还算凉爽,立即赶路吧。”

老人将手上的油渍往身上随意的一抹,便道:“好的呀,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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