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霍青常年在外,与朝中人来往不多,刚刚回京,许多官员都与他不熟,即使出面拦着,他霍青的性子也不一定会买账。
江挽月见大队人马涌进来,着实一惊,没想到霍青带了这么多人候在外面,江挽月想着若是这百八十号军队大汉搜起来,这醉烟楼让他们搅得鸡飞狗跳不说,查出别的就不好了。
她还没想出应对的方法,霍青却推开她,已经向门外走去。
他是将军,江挽月只是别人眼中的老鸨,她能做的只有撒泼耍赖,可无论如何,在这醉烟楼里,最冷漠的无非人心,最凉薄的不过人情,此刻墨绫看着江挽月狼狈的模样,嘴角终是上扬。
待霍青在前院一通折腾不果之后,霍青终于带着众人堂而皇之的走到后院,后院的幼雏和师父们都睡了,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都惊得亮了灯,诗情画意见是军队,以为醉烟楼暴露,竟拿出了武器,准备抵抗。
霍青看着逐渐亮起的烛光,喝令道:“一间房子不漏的给我搜。”
待诗情画意准备冲出来时,忽听一声似爆竹的脆响,纷纷看了一眼天空,只见一簇红色的烟火在夜空中一闪而过,这是他们的信号,见到红色说明一切安好,于是纷纷藏好兵器,又安分下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霍青站在庭院中央喊道:“把所有房间都打开,所有人都从房间里出来,以便搜查。”
待所有大大小小的女人们被集结到庭院时,挤在后院门口围观的人,纷纷议论开来:“醉烟楼果然别有洞天啊。
“你瞅瞅,老老小小还有这么多美人,醉烟楼的消遣可真多。”
“你们说,这屋子里还藏着这么多美人,怎么平时怎么都没见着?”
“不对,你看那几个,头发花白,面色衰老,是几代的老妓女?”
随后赶来的江挽月看见这么多人在此处指指点点,马上命人将客人连劝带拉的都“请”走,自己冲上前道:“霍将军,您虽是朝廷命官可是不能因为小店招呼不周,就以权谋私,恃强凌弱吧?”
霍青轻扫了一眼江挽月,狂声大笑道:“那又如何?国师爷说过,本将军是王上的福星,你用野鸡冒充鸽子,就是藐视我,就是藐视王上,你欺君罔上,我此刻就算立刻查封你醉烟楼都毫不为过,现在只是随便搜搜又有什么不对?”
“你……”江挽月的脸青一阵紫一阵,这个霍青蛮横无理,醉烟楼若是真让他封了,耽误了大事就糟了,可是霍青把王上都搬了出来,这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也合情合理,想着平时该藏的也藏的秘密都安放的颇为妥善,便不再阻拦,只是憋着一肚子气看着。
霍青确实一间房屋都没有放过,可是他连一根鸽子毛都没见到,除了厨房的几只野鸡,再也就没什么带毛的了。
他正要撤兵,副将蒋兵突然喊道:“这房间是谁的,还不开门让我搜查?”
江挽月道:“那是我的房间,难道我还能在房间里养鸽子不成?”
霍青道:“你且打开就是,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莫不成你这老鸨耐不住寂寞,在房里藏了男人。”言罢霍青开始哈哈大笑。
其他士兵也是常年行军的粗犷大汉,听将军这么一说,都开始起哄,江挽月恼羞成怒,也只能忍气吞声,没好气的将房间打开,里边竟然扑面而来飞出好多蜜蜂。
士兵们惊了一跳,纷纷挥刀后退,霍青因走在最前面,躲闪不及被蛰了两个包,气冲冲地对江挽月道:“你这屋子为何这么多蜜蜂?”
江挽月瞧见霍青吃了亏,终于得意地笑起来:“将军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霍青觉得脸上被蛰的地方格外疼,总觉得这蜜蜂似乎比平日见的有些不一样,一时恼怒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不敢贸然进去,只是在门口扫了一眼,除了满室的鲜花,确实没有能养鸽子的地方,便退出来道:“既然确实没有鸽子,那么就算是我霍某冤枉了江妈妈了。”
江挽月虽然此刻恨极了霍青,可是上头有过指令,要迷惑住这个霍青,了解他的一举一动,所以自己不能得罪他,于是笑道:“只要将军能了解奴家的心意,明白我们这些青楼女子的不易,不要再误会奴家就好了。”
霍青只是干笑了几声,便带人撤了出去,道:“弟兄们都累了,今日本将军请大家喝花酒,大家都散了,去找乐子吧。”
霍青又似想起了什么,道:“江妈妈,你今天给我安排的那个丫头,脾气虽犟了点,却正合我口味,我还真是喜欢得紧,谢谢妈妈了。”
说着又塞给江挽月一锭金元宝,笑哈哈地回了刚才的房间。
江挽月咬牙切齿地暗骂道:“真是个无赖蛮夫,变脸变得真快,早有一天我得亲手解决了你。”
霍青进了房间,便关上门,拉下床幔,又做了一番掩人耳目的床上运动,墨绫嗓子都快累哑了,霍青才从怀里掏出一只蜜蜂来。
墨绫惊呼道:“你从哪里弄来的,放在怀里也不怕扎到你自己。”
“醉烟楼能搜的都搜了,就是没搜到鸽子,只搜到了这个。这是江挽月房间里顺手捉的,这蜜蜂块头大,蜇人格外疼,我总觉的有些猫腻,你在这边盯紧着,我和大王子在四周盯着,多折腾她几趟,看她还能沉得住气。”
墨绫看了看霍青手里的死蜂,道:“奇怪了,江挽月在房子里养那么多蜂子也不怕被蛰到,看来这些蜜蜂除了给她的花传粉,似乎还有别的用途。”
霍青掀了掀蜜蜂翅膀,道:“还能干什么?难道还能吃不成?”
墨绫惊愕地看了眼霍青,笑道:“霍叔叔,你不要开玩笑了,要是把蜜蜂能吃,舌头岂不是要被刺烂了。按照计划去做,我们再观察几天,她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江挽月惊魂未定,门口又急匆匆地冲进一名士兵,江挽月忙迎上去道:“军爷,您这是……”
士兵嫌弃地看了江挽月一眼,冷冷道:“霍将军在何处?”
“二楼,最里边的雅间。”江挽月打量着此人风尘仆仆,身上还占着一层浮尘,定是马不停蹄赶路赶到这的,想必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士兵也没多理会她,直奔二楼霍青的房间去了,行至门口通报道:“霍将军,八百里加急。”
霍青本躺在床上,听见有军报,立刻起身,披上盔甲道:“进来。”
士兵也未推辞,破门而入,看见霍青坐在桌旁,便道:“前方发现敌情,副帅无军令,不敢动兵,现求将军部署。”
霍青道:“此处人多眼杂,你进一步说话。”
那小卒听言才看见床上有人,便走到霍青身边,在其耳畔低语一阵。霍青起身咆哮道:“大胆楚贼,尽是偷偷摸摸的勾当,老子就算用金蝉脱壳之计,也要亲自去收拾他们”
言罢便拿起头盔,和小卒一前一后大步走了出去。
江挽月在厅中看见霍青怒气冲冲,忙迎上去道:“将军玩得可尽兴,这是要走了吗?”
霍青道:“老子今天有军中要事急商,待改日有时间再来你处作乐。”
江挽月还想说些讨好的话,可霍青并未多理会她便疾奔出去。江挽月料想前方定是出了什么急事,否则霍青这么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想到这江挽月便去雅间找墨绫,想从她嘴里知道那小卒都说了什么。
墨绫累得昏昏沉沉刚要睡过去,便感觉有人在拧自己的耳朵,挣扎着睁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江挽月。
江挽月看见墨绫身下褥子上刺红的血迹,还有墨绫被撕扯的破烂的亵衣,得意的笑起来:“舒服吧?”
墨绫懒得搭理她,冷冷道:“你来是看我的笑话吗?告诉你,我好的很。”
“随你嘴硬,好不好受你心里清楚。我只想问你,刚才那小卒来找将军说了什么?”
墨绫瞧着江挽月迫不及待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却并不急着告诉她自己所闻,嘴角一扬,道:“我要热水沐浴。”
“你不说,就什么也别想得到。”江挽月没想道这个臭丫头竟然和自己谈条件,有些急了。
“我什么也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墨绫这是存心和她抬杠。
“你娘的命你也不在乎了?”江挽月再一次搬出烟雨来。
可是墨绫这一次是要和她硬磕到底了,反正她有法码,倔强的仰视着江挽月道:“好啊,如果我娘有三长两短,以后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你随便好了。”
江挽月终于气结,对外面的丫鬟喊道:“来人,安排人给墨绫打水,伺候她沐浴。”
墨绫笑着白了江挽月一眼道:“以后,不要凡事都想着用威胁的手段,如今好歹我也是大将军霍青中意的女人,就算他不能为我将这醉烟楼怎样,但是他从此不再光顾你这个妈妈的生意是很有可能的。”
江挽月见如此狂妄,气急败坏道:“不用你得意,我要杀了你易如反掌。”“妈妈应该记得您的师父可是说过,你可不能伤我毫发的。”墨绫躺在浴盆里,一边享受着别人的服侍,一边得意地瞄着一脸愠怒的江挽月。
江挽月没想到墨绫被人玷污之后还会如此意气风发,只当她是外表清高内心****之辈,嘲讽道:“我还真是高看你了,原来你还是很享受这种曲意逢迎的的生活的嘛。现在你的要求我也给你办到了,换洗的衣服我也给你放好了,你也该告诉我你听到的话了吧。”
“妈妈说的是,墨绫虽不知道妈妈这么千方百计知道这些有何动机,但是我也该言而有信,那士兵说前方发现了敌军的不轨行迹,要霍青将军早做部署,霍青闻言便怒了,他好像说想要来个金蝉脱壳之计回去带兵作战。”
这对于江挽月来说可是个惊天要闻,紧张道:“怎么个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