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质问我之前,我想君家主应该先好好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本分才对吧?”拂晓冷冷地说道,仿佛说的事情和她自己无关。
“从我记事起,我有哪次是看见你对我尽一个父亲的职责呢?你可不要忘了,我身上的伤疤有一半是你的冷眼旁观造成的。”
君鸿远呼吸一窒,他也知道当初是自己的不对,尽量舒缓自己的语气说道:“拂晓,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里还是有着我的血在流动,你终究还是姓君,你终究还是我君家的三小姐。”
“是啊是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对吗?”大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鬼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小九九。
拂晓冷哼一声:“你们不就是想要天蚕破甲吗?至于这么挽留我吗?”
听见拂晓提起天蚕破甲,君鸿远两人心中一喜,既然她主动提出来了,也就是说还是有希望的。
拂晓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觉得有些可笑,“可是现在,天蚕破甲是我买的了,那就是我的,你们先要?拿钱出来买啊。”
“拂晓啊,这个是一个火属性的权杖,它能够提升执杖者的火系灵力,我知道你有火灵,所以这个火系灵杖恐怕是你最需要的了,现在我拿它跟你换天蚕破甲足够了吧?”君鸿远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让仆人将一个权仗抬了上来说道。
火系灵杖?看来为了天蚕破甲还真是费尽周折啊。拂晓冷冷一笑:“我觉得天蚕破甲就很好,我刚好需要这个。”
笑话,看你那一群人抬的样子,那个灵杖不知道有多重,再说了,不是说那个东西对执杖者就会有辅助加成吗?那万一这玩意儿被别人抢了去了那岂不是给别人加成了?像这种不便于携带还容易被抢的东西她拂晓 可不要,她又不是傻子。
“拂晓,我劝你还记考虑一下。不要都闹僵了,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君鸿远握紧拳头,就连他身边的大夫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火,在一旁止不住的发抖。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拿这种破烂玩意儿跟她换还真是打足了烂眼主意。”君寒忍不住说道,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君鸿远。
“你又是谁?一个仆人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又是哪个职位的?我马上把你给辞退了!”
拂晓一手拦在君寒的身前,嘴角上扬起一个轻蔑的角度:“这是我的人,可不是你君府的奴仆,你想动他,也要问过我同不同意。”
君鸿远眸子一暗,脸上的肉上下抖动着,“那这样好了,我们各退一步,你用三颗顶级生肌丹跟我换怎么样?”
拂晓像是听见了这些天来做好听的笑话,三颗顶级丹药换他一个破灵杖?亏他想的出来。
“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什么都不给,因为你这个灵杖,确实是个破烂玩意儿。”
“你!君拂晓!”君鸿远怒吼一声,一道凌厉的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向了拂晓等人,君鸿远自然是不会真的把拂晓怎么样的,他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于是乎也只是运用了自己的力量的十分之一,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拂晓依旧是那个只有元婴期的弱鸡,即使是自己的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够她受的了。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往往都是残酷的。
拂晓非但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被自己的灵力弹飞,也没有因此而受伤,而是徒手直接将那股力量捏散开来,毫无技法可言,那只是一种纯粹的力量比对,显然结果是拂晓胜。
君寒在看见拂晓很是轻松的捏散君鸿远的灵气之后,血色的红眸之中精光一闪而过,看向拂晓的目光有些许炙热。也许她可以……
君鸿远眉头一皱,这不应该啊,按道理来说拂晓的实力应该还不足以破解他的力量啊。即使拥有了火灵也不会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那么多实力吧?
大夫人在一旁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看来他们说的不错,这个拂晓的实力已经变强了,虽然依旧看不出来她的修为,但想必还是比不过鸿远的。
“君家主就这点儿力气吗?”
“哼,那只不过是我的十分之一的力量而已,你不要得意太早了。”君鸿远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拂晓已经渐渐的成长到了可以脱离他的掌控的程度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就连他都看不出来拂晓的真实实力,那种看不透的感觉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想要继续试探拂晓的真实实力,却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总觉得到最后丢脸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拂晓笑了笑,美眸中平淡无波,朱唇轻启:“我们走。”
皇上御书房。
“老七,你选的这个未婚妻是怎么回事?”皇上一身黄袍加身,衣角上张牙舞爪的神龙四处伸展着,尽数展现着它的威严傲气。
“那些不过是留言而已。”君墨口气平淡,听不出他的真实感情是什么,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还真的不想过来见自己的这个父皇。
皇上长叹了口气:“老七,你是不是还在生朕的气?所以才会找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作为你未来的皇子妃。”
“父皇多想了,那些真的只是流言而已,儿臣已经去验证过了,并无此事。”君墨双手上前拒着,是修长的手指藏于衣袍之下,狠狠的攥成了拳。
皇上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平日里就这样的话,又怎会有那些流言蜚语?老七啊,你是朕的儿子中最会隐忍最有出息的那个,朕可不希望你娶一个这样的女人入宫!”
呵,君墨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面容上却依旧平静如水。“拂晓只是被她的家姐陷害而已,本身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连自己家种的关系都搞不好,这样的女人更不能要了。”
“父皇,这是在给我选妃,并不是给您。”君墨终是忍不住了,就算是自己的父皇又怎样?只不是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帮凶罢了,现在来展现所谓的父子之情?别让人笑掉了大牙才好。而且,君墨本就无法容忍任何人说拂晓的不是,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放肆!这就是你对父皇说话的态度?!”
君墨微微欠身,声音平缓:“如果父皇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退下便是。至于儿臣的婚事,就不劳父皇操心了。”
说罢君墨真的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连一句“告辞”都没有说出口。
君墨凝视着御书房外的银雪冰河,不由得出了神。
“这是……七皇子殿下?”一头金钗银牙的女子缓缓走至君墨的身旁,和他一起看着这在她看起来不过是普通景色的冰河,甚是优雅。
君墨眼睛都不曾动一下,依旧看着这冰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上面有什么奇世珍宝,引得连七皇子这样的人都会驻足停留观看。
女子轻咬了一下朱唇,愣是想要将这尴尬的气氛舒缓过去,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无视自己。“七皇子殿下,妾身是东篱国的冬锦秀,是皇上让妾身来这里陪你谈谈心的。”
哪知道君墨依旧眼都没有抬一下,压根儿就把她当作空气。
冬锦秀咬着银牙,一双粉拳在衣袍直下攥紧又松开,脸还是那个却依旧不动声色,一脸笑盈盈的模样。既然你不搭理我,那我就自己出击了。
只见得冬锦秀又靠近了君墨一步,两人的衣袖紧紧挨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眷侣一般,令人艳羡。有人这么认为,有人可不这么觉得。
君墨英眉一皱,往另一边挪了一大步,沉声说道:“给我滚开。”
“诶?”冬锦秀娇躯一震,不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你是聋呢还是听不懂人话?”君墨眼神冷若寒潭,在这冰天雪地显得更加的冷酷无情,连坠在树枝上的雪堆都忍不住抖了抖,从高高在上的树枝之巅掉落了下来,发出啪嗒的声响。
冬锦秀的嘴唇颤抖着,原本红润的唇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的,竟毫无血色。从来没有敢这么对她说话,有哪个男人不是看见她就巴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为什么偏偏这个七皇子就不肯给自己一点面子?
冬锦秀沉默着,猛的想起不久前皇后跟她说过的话,莞尔一笑。
“听闻七皇子殿下现在有一个预备的皇子妃?”
君墨没有说话,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冬锦秀笑了笑,根本就不介意君墨的冷淡,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早就想见见那位姐姐了,要不妾身明日就去拜访拜访那位被传的神乎极神的姐姐好了。”
“随便你。不过,她可不是你的姐姐。”
“迟早会是的,不是吗?”冬锦秀笑的十分的人畜无害,亦十分的自信。她坚信自己最后才会是真正的皇子妃,她有那个把握。
“你不会,”君墨终于转过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