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几日,林拂和李锦华两人关系越发越好,倒是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拂晓坐在树上看着树下的两个小孩这般想着。
林拂此时正是吹了一笛子曲给李锦华听,更是惹来这个小丫头的仰慕,又是一曲罢林拂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递给李锦华,只听林拂道:“我的家人不知何时便来接我了,这个东西送给你,如果你以后想要来找我,可以去京师找我,我等着你。”
那块玉佩便是拂晓那日见过的龙形玉佩,李锦华接过来,忍不住说了一句:“哇,好漂亮啊。”
随后李锦华在身上摸索的一下,最终摸到了一只巴掌大的木笛子,看起来有模有样的,不过当拂晓看见实心的木笛,就不考虑它可不可吹了,李锦华道:“你吹得笛子真的很好听,这是我自己刻的,不及玉佩好看你不要嫌弃啊......”
林拂伸手接过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仔仔细细的看,越看越喜欢。
古代的小孩啊,不得了,都才十岁出头就知道交换定情信物了,可怜她一介......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气。
两个小孩子就这般两小无猜的过了一个月之久,日日黏在一起,拂晓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等等,她为什么要有这种想法?
而近日一早拂晓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便收回了手中把玩的白子,望向门外。
这一月以来拂晓连夜晚都未曾收回千里神识,果不其然发现了几次那群追杀林拂的凶人,她使了些小手段才叫那些人一次又一次在山林迷路,最后自己走出清溪镇的范围。
这番又感觉到不远处的动静,本以为又是那群凶人,不过此番好像有点不同,神识一眼便看见了那颇为尊贵的马车还有一众侍卫。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李家门前,那马车前的小厮倒是叫一众侍卫去清溪村外头等候,大概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可这般华李富贵的马车出现在一个小村子里本来就是新奇的事了。
虞善云刚打算出门去浣衣,迎面便看见了那小厮道:“是什么人啊?”
那小厮毕恭毕敬,丝毫没有半分对虞善云农妇人的瞧不起,只听他道:“这位夫人,不知我家皇......少爷是否在此处?”
虞善云皱眉想了想,不禁念出声:“少爷?”下一瞬虞善云便想到了那林拂小少年,不知是否为此人寻的少爷。
虞善云这般想着刚想要问一问,便见李锦华和林拂听见了动静便出门来,李锦华问:“娘亲,是谁呀?”
小厮一眼便看见了李锦华身后的林拂,登时便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只听他道:“皇......少爷赎罪,我等救驾来迟!”
李家母女冷不丁被下了一大跳,怎的这发大的阵仗?拂晓则是坐于窗边静静看着,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林拂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是堂堂一皇子。
李锦华紧张之下望向林拂,却见他又褪去了孩童的神色,稳重而又生疏,林拂道:“此事不关你事,起来吧。”
小厮听此言顺从的站了起来。
说完林拂走到小厮身边又转身望向李家母女,只听他道:“这些时日来多谢李大娘和李大伯对我的照顾,今日家人派人来接便要就此告辞,不在叨扰了。”
林拂说完便向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立刻会意回了马车拿出一盒子交给虞善云,虞善云不明所以的收下却差点被盒子重到摔下去,只听小厮道:“承蒙善家对我们少爷的照料,这些银两不过区区敬意,还望夫人收下。”
虞善云一得知这里放的是银两,连忙道:“这哪里行呢,还是快快收回去罢!”说着又想将盒子递回去,小厮却往后一退再退,不再言语,虞善云抱着盒子倒是又几分不知所措。
林拂道:“没能跟李大伯拜别是林拂的不对了,不过此番林拂应该回去了,李大娘望您同林大伯说一声。”
林拂说着又向李锦华道:“锦华......自重,我还会回来寻你的。”林拂说完便毅然决然的转身坐上马车,缓缓离开几人的视线。
李锦华这才反应过来,登时便泪光闪闪的,随后又乐观的把泪水抹去,日后,她和林拂一定会再见面的!
拂晓轻叹一口气为将神识收回,便见出了清溪村,于深林内林拂一行人便遇刺了,还是那行凶人,也叫是执着。
好在林拂带的一行人也不是菜包,护着林拂的安全解决了那伙人,拂晓看着那群人离开了白河镇的范围内才收回神识。
李家夫妇还是没有动那一箱银两,保持着淳朴的生活,打算日后将其作为李锦华的嫁妆。
入夜,李锦华睡不着便去前院寻拂晓,拂晓是不和她们一家人睡的,那样太奇怪了,前院正好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距离李锦华睡觉的地方不过五米,拂晓便于上面的枝丫上歇息。
李锦华坐在树下望着远处的星光,有几分惆怅的问了一句:“帘初姐姐,你说......我和林拂还能再见面吗。”
最近的生活没有那般太平,拂晓便又想起了何时才能出去这个问题,这般听着李锦华的问题,敷衍的回了一句:“应该吧。”
李锦华却是打不倒的小强,看见一流星划过,道:“一定,一定会见面的。”
真是个傻子啊,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出去呢,两人不过一段露水情缘罢了,多年以后他当他的皇帝,你嫁你的平凡人。
从此以后大陆各走半边,各此不相干,这便是拂晓的想法,说起来李锦华真是孩童的天真和自信啊,或许这也是她没有的。
这般想着却听树底下没了声音,拂晓低头看过去,小丫头竟然已经睡着了,也罢也罢,反正她的今夜是会阻挡无眠了。
抬手一只檀香落下于草地上,便见李锦华身造围起了淡淡的雾气屏障,挡住了雨露和冷风,让睡梦中人也更加安稳些。
于此转眼间又是五年过去,拂晓也得知了三年前新帝登基了,不过那新帝的封号是什么她还真没有在意过,这穷乡僻壤的也鲜少有人谈国家大事。
这一年寒冬,虞善云病重,重之李家修寻白河镇上下医者偏方皆救治不好,卧病在床日日家中病情。
身为唯一的女儿李锦华更为担忧,如今她已经快到了定亲出嫁的年龄,亦遗传了虞善云的一副天仙般的面孔,于清溪村乃至白河镇都大有名声。
虽然来求亲的人都要踏平了门槛,但是李锦华心系病重娘亲又哪里来的心情去管这事?
入夜李锦华看着双鬓银白面无血色的娘亲和一夜白头憔悴十分的爹爹,虽然已经睡着,但是沧桑感却不减半分,李锦华终于是下了决定。
提手写了一封信放于李家修的枕边,这识字还是拂晓教她的,如今便用到了。
李锦华要离开了,她要去京师,京师是首城一定会有名医能就母亲的!那一箱银子为母亲的病已经去了一大半,李锦华想了想只拿了一锭银子作为路费。
她的包袱里处了一锭银子和一些衣物便只剩下一袋子白子了,便是拂晓丢掉的那些,李锦华一直随身带着,不忍得扔。
李锦华整理好包袱便轻声轻脚的出了门,望着梧桐树上的拂晓轻声问道:“帘初姐姐,我要去京师寻医给娘亲看病了,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李锦华望着拂晓的侧颜不禁心中感叹,过了十多年帘初姐姐的倾城面貌还是如同初见那般,没有半分衰老,帘初姐姐果然是仙人吧!
虞善云娘亲的病吗?拂晓瞧着李锦华那般斗志昂扬的模样,一些打击的话说不出口,她用神识看过了虞善云得的是一种绝症,以现在的医学是治不好的。
没说什么,拂晓翻身便下了梧桐树,感受到手腕上的约束感无奈的点了点头,别闹了小丫头我不去也的去啊。
虽然这十来年已经习惯了手腕上的东西,但是没被提起仍感觉不舒服,令她感觉到一丝庆幸的是,原来的期限五米已经延伸了九米,也便是三丈之远,最起码多了一丝盼望,说不准哪天就断了呢。
李锦华自然是开心的笑了笑,不知拂晓背后的苦衷,仍如同初见那般天真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来。
两人就此出发,可怕的是李锦华不禁天真,还是个路痴,好在有拂晓跟着,不然还不知道哪辈子才能抵达京师。
幸运的是拂晓用神识探查过,两人的位置距离京师并不远,租了一马车不过半月的时间便到了。
京师城门前便显得严谨多了,偌大的城门前便有数名门卫守着,检查着来人的身份。
此时还不需要什么通城密令,李锦华一不是匈奴二不是洋人,顺顺利利的便通过了,至于拂晓?呵呵。
“冰糖葫芦,哎,来让一让啊。”
方一进城,人群的熙攘热闹便震惊了李锦华一个向下丫头,这里看看,那里瞧一瞧,哪儿都好奇。
若不是拂晓并非普通人,怕是就要跟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