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叮的一声,那锋利匕首便被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坚硬的草墙弹开来,滚落在地成了一块废铁,反观草墙却没有受到一点伤。
拂晓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没能忍住用了法术,好在白景那家伙不在这里,想着便是一挥手那坚挺的草墙又便会了弱不禁风的青青绿草,不及一人小腿高。
那群人哪有这般见识,两个小孩子还好只是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此番的那些马上人惊慌无比,更有甚者从马上摔下来大叫道:“妖怪!有妖怪啊!”
拂晓本以为这般就能把这等人吓跑了,谁知那首领却是不怕死的老滑头,怒斥了那慌叫的人:“闭嘴!管他妖怪神仙的,今天若是取不了他的项上人头,咱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语罢,立刻拉起了弓却是不敢再指向李锦华,而是直直的指向其身后少年林拂,其余马上凶人效仿之,事实上如果无关李锦华的话,她是不会管的。
可是李锦华却不明她意思,此番又是挡在林拂的面前,况且那土行石......罢了罢了,再帮一次吧。
这般想着拂晓手握数百白子,趁那十来人开弓之前挥手一抛,便听见一片马的悲鸣声,再仔细看去十来高大的千里马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站不起来。
那马上的人自然是被甩了下去,掉落在地上更为慌张,其中一略为胆怯的人颤颤巍巍的望向领头人道:“大人......此番我们怕是惹了林中山妖,我们还是先撤吧!等山妖离开了再寻也不迟啊大人。”
那被称作大人的临头人站了起来,听此言便是陷入了沉思,看着面前戒备的两个孩子,这是如何好的机会!
可是......忽然眼角被反光一闪低头看过去,便见一白子躺在草丛中,借着白色的月光依稀可见那光润柔和的白子,说是白玉也不是不可信。
就当此时,那宛如白玉的白子却缓缓的浮现一字,死。
领头人被吓得一机灵,后退几步最终叹了一口不甘的气,抬手道:“撤。”
听此言他那一众下手像是得了解脱,匆忙离开了这片草地,只留下草地上寥寥可见的白子,和一种受伤的千里马跪在地上。
“这林中......”少年四处望了望,迟疑的说了一句:“真的有精怪吗?”
李锦华又蹲下去捡棋子,一颗一颗的认真塞进怀里,听少年这番话转过身仍未站起来,认真道:“帘初姐姐才不是什么精怪呢!”
李锦华经一吓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备,帘初姐姐这四个字便顺嘴出来了,林拂心道又是这人,于是蹲下去帮李锦华捡棋子,问道:“一直听说帘初姐姐,她是什么人?我看不见吗?”
李锦华抿了抿嘴抬眼瞟了一下拂晓,眼神似乎是在问拂晓可不可以说,拂晓无奈的笑了笑,最终点了点头。
就算李锦华不说看那小少年的样子,估计早有所怀疑了,告诉他也没什么,李锦华一直圆谎也十分的累,只是希望不要因此给她招来麻烦便好了。
林拂却是没有注意,他以为李锦华是不会答的,此时的注意力放在草地上的一颗白子,洁白无瑕的旗子上赫然有着一清晰的死字!刚才林拂便发现那追杀他的人看此地,似乎是被什么吓到了才落荒而逃。
林拂将白子握在手中,眼中有几分化不开的浓墨。
李锦华立刻欢悦了起来,露出两个小虎牙将白子全部塞进了怀里,认真地对林拂道:“帘初姐姐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打我有认知其她便在我身边了,帘初姐姐特别好看而且还会法术!可惜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看见帘初姐姐......”
李锦华虽然悲伤了一小下,立刻恢复过来接着道:“也是因此帘初姐姐告诉我,不能告诉别人她的存在,不然会被当成怪物!”
小少年林拂并没有露出半分不可置信的表情,而是认真的听着,刚才的情景实在让他不得不信‘帘初姐姐’的存在,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她现在还在你的身旁吗!”
“当然啦!”李锦华立刻答道,随后又听她言:“帘初姐姐一直保护我,不会走很远的,你看你看,就在你后面一丈远的地方!”
李锦华说着站了起来指向拂晓的方向,拂晓则是悠哉悠哉的看着两人。
小少年林拂听得此言才连忙站了起来,看向李锦华指向的方向却仍然是空荡一片,果然,他还是看不到吗?
想到与李锦华的不同心中竟然有几分沮丧,不过恢复过来望着拂晓的方向道:“帘初......姐姐,你好,我叫林拂。”
拂晓不知所谓,却是笑了笑,李锦华却立刻雀跃道:“帘初姐姐对你笑哩!”听得此言,林拂也勾起了嘴角。
忽然听到身旁十来只马的悲鸣声,李锦华立刻转回了视线,看见那般可怜的马儿又是望向李锦华,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拂晓也觉得让这一群马跪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随后叫李锦华去把马的马鞍解开,李锦华自然是乖巧的去做了,林拂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去解马鞍。
等这马鞍全被解开了,拂晓又掏出一根香来,放在马群的中央,点了香后便闻得心旷神怡的清香,身子都轻盈了一番。
林拂看见平白出现的一盘香自然新奇,可此番闻着清香却感觉伤口再慢慢愈合更为讶然了。
不过几息那十来只千里马的腿便完好如初,又站了起来,没有别人的驱使撒欢的跑开了。
此时远方却白河城却出来一众人,手持着火把走了近些,看清是两个孩子于是有人大呼道:“在这儿哩!”
林拂立刻戒备的看过去,李锦华却不以为然的看过去,随着人群的靠近不多时便看见了爹娘的身影,不禁大声唤道:“爹!娘!”
一听此呼声,便见人群的脚步更加快些,其中以两人为首冲在前头,后面的一众人先是看见了一地的马鞍,虽然奇怪但还是孩子要紧便没有多问了。
李家修和虞善云来到李锦华的面前,依稀可见眼中红丝,寻了一夜心中担忧多少怕也只有为人父母知晓了。
比起隐忍的李爹,虞善云焦急之情更为明显,上前两步蹲下来便是抱住李锦华,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扶着李锦华的肩膀,劫后余生般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乱跑呢?万一走丢了,爹娘再也找不见了可如何是好?”
瞧这虞善云眼中隐隐可见泪光,李锦华心中歉意更甚,此时身后的一众人,有人上前一步道:“李家嫂嫂,没事儿便最好了,大家伙都一宿没睡,就先散啦。”
虞善云听得此言连忙站起身来,扶着李锦华的肩,望着众人感激道:“乡亲们先回去睡吧,辛苦大家了!”
语罢便看众人寒暄几句,散开了来,各自回了,留下四人,哦还有隐形人拂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子我们也带着锦儿先回罢,这里夜风太冷着凉可就不好了......”李家修这般说着,这发缓过来,才注意到林拂,疑问道:“咦?这位小少年是哪家的孩子?这发夜黑风高的还是早早回家去罢。”
李家修边说边打量着林拂,身着绸缎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过这胸口怎的有一片血迹,是受伤了不成?
“这是我的朋友,林拂!”林拂还未答,李锦华却先一步说道,随后又望向林拂有几分好奇的言道:“不过也对啊,林拂你家住哪儿?这般夜深了要怎的回去?”
林拂下意识摸了一下胸口的伤处,方才那般孩子气已经消了个干净,十分冷静的答道:“林拂的父母本是经商人,来白河镇的路上却是被盗贼劫了,慌忙逃生之下与家人走散,如今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寻家人了。”
林拂这般说着,还时而的皱眉,的确有几分真切,叫人不免信了他的话,身为典型的母亲虞善云立刻露出几分心疼来,只听她道:“白河镇外的山岭最近的确乱了些,倒是苦了你一个孩子了,相公,你说该如何是好?”虞善云说着转头望向了李家修,如此问道。
李家修思虑了一番,也的确是同情李家修的遭遇,于是便道:“如果小少年郎不嫌弃的话,先同我们去清溪村委屈一阵子,我便叫白河镇中人多注意着,有没有落魄商人来此寻人。”
林拂听此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向李家修恭敬一拘礼道:“麻烦您了。”
李家修又同林拂道了几句,李家三口人便带林拂回了清溪镇,还是那辆牛车,拂晓保持着一掌的距离跟着,次日天方破晓一行人才回了清溪镇。
李家修休息了几个时辰便又出发去了白河镇,应该是去帮林拂寻人了,可是这本是林拂扯的谎,李家修就算翻了天估计也找不到林拂那商人父母。
不过忙了几日却也没有一丝线索,只好拜托了白河镇的居民才又回了清溪镇打猎,没办法,日子还是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