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海的极力挽留下,我最终还是踏入了这家规模宏大的赛狗场。当然我对这家赛狗场也是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只是我不说,余海便更觉我高深莫测。
说实话,我对这家养狗场的建造深恶痛绝是有依据的。
用风水学的角度来讲,环形建筑便不适合利用山体,而讲究天圆地方环四野的建筑方式。直白些讲就是说像这样仿古罗马竞技场的建筑,他的四周视野一定要开阔,不能有山体阻挡。
往大点说,会造成内气不通,外气不进的风水窘地。往小了说虽不至于散财,但也不利于广进财源。再有,进入建筑里,人一定会常感胸闷气短,浑身不畅。
所以九徽大师原本替余海造了一座山水好地,却被他利用的不伦不类,继而才使他对此产生将信将疑的态度。
果然如我所测,一进入赛场里面,人开始有些昏沉,尽管这赛馆分为六层,坐落有次,并在每一层都安置了许多大功率的空气净化设备,但大环境的风水窘迫,即便他将这赛馆大门全部拆除也都无济于事。
余海一边兴致勃勃的向我介绍这建筑的宏大,一边将我推送到贵宾室,好茶好烟的伺候着,直说让我一定要看一场赛狗,然后留下几名衣着暴露的女服务,就退去安排去了。
我粗略看了下这几名显然经过专业培训过的女服务,发现她们的因果线并未与余海有过多牵跘,便能明白余海还算懂规矩,没有拿自己手下这几个漂亮的女人下手。
她们走上前来,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让我有些诧异。
看似领班的漂亮女人婉约一笑,说道:“先生不必拘束,这是正常的服务项目。”
我一边从横椅上爬起来,一边瞪着她,其实心里在疑惑这余海在搞什么鬼。
“正常项目?”我望着她们一个二个衣衫不整的样子,颇有微词。“去把你们老板叫来,说好的看赛狗,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领班女人微微一愣,但也不急,接着又语气清新的缓缓解释道:“先生,这是我们赛狗馆对待贵宾的特殊服务项目,按照古罗马贵族之间的招待来推出的项目,这些项目......”
“行了,你甭说了。”我摆了摆手,继续躺下,闭起双眼。
开玩笑,我可是在人间行走了一百多年的老人精了,她刚才一开口提到古罗马,我当即就反映过来了,那古罗马的历史,我可比她们这些临时培训过的女服务要精通许多。
讲道理,在过去的岁月里,我也不是没被这些盈盈女子包围过,但要论开放程度,还唯独此次别有一番趣味。
正当我享受正酣时,余海从外面的玻璃敲了敲,我见他打着手势似乎在示意赛狗就要开始了,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拍了拍那领班的屁股,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余海到底是老江湖,他没有闯进来,也没有令人闯进来,便是在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他全然不知。
而是隔着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玻璃,向我示意。不得不说恰到好处。
透过高科技的玻璃往下看去,兽场内的跑道上此时已有专业驯养师或者狗的主人将他们拉停在起跑线上。而我玻璃外面则等候着一拿着对讲机的小伙儿,看样子,只等我开口,这赛狗立马就会开始。
我环视了四周的座位,本来寥寥无几的看客,此时倒也坐上了一些,恐怕也是早就在客房等候多时的忠实客人。
对于赛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也挺好奇。但我更加好奇的是,如果仅仅来看哪知狗跑的快,余海也绝不会投资这么大的规模,而客人也不会放下娇贵身姿前来助兴。
自古以来,玩,怎么玩,玩什么,都是极有讲究的。但归根结底,还是绕不过一个利字。
这赛狗馆如此规模,想来也与那赛马场的经营模式大体相同。
余海之前没给我讲这些门道,估计是认为我见多识广,不以为然。另外还有一层比较隐晦的男人之间显摆的意味在里面。
见那门外守候的小伙儿频频向我望来,我想了想,走到门口,对着对讲机说出三字,便看见小伙儿一边对对讲机喊话,一边还比划着三。
待下面的人收到,便从场内又走出几名手提这活兔的工作人员,随着一声枪鸣,其中一人同时将活兔抛了出去。随后便见那些赛狗像疯了一般冲向还一脸懵笔的兔子处去。
其中我所押的三号狗和其他狗的品种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区别,应该就是传说中跑的最快的格力犬,而我之所以押了它,纯属是它毛发全黑,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但真正奔跑起来,速度和漂亮是完全挨不到关系的,就这三号狗已经被好几只狗甩在了后面,其中更被一只后来居上健壮的棕色毛发的格力犬直接撞倒在地,一声哀嚎,似乎是撞得不轻,但好在他又继续站了起来,先是一瘸一瘸的慢慢往前继续走,没过两秒,又奔跑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狗的韧性是真的强大。但当下胜负已分,两只毛发斑杂的格力犬同时咬住了已经惊慌失措乱蹦乱撞的可怜兔子。
我虽有些遗憾,但且笑笑,正欲转过身,推门出去时,余海满脸恭维的走了进来。
“精彩是精彩了些,可为何其中还要狗相互撕咬,难道就不能给他们带上护具吗?”我开门见山的问道。
余海听后一阵豪笑,解释道:“先生说笑了,动物与人本没什么区别,若是都带上了护具,又怎能显出本性呢?”说着又将我迎到了玻璃前,指着正在打扫面的血污的工作人员,又说道:“赛狗只是餐前牙祭,其中有一只因拼抢猎物而被群狗厮杀的劣等狗会被清出场以外,其他还有八只,包括先生之前所押的三号犬都会继续参加之后的比赛。”
“哦?”我有些疑惑,问道:“刚才不是已经决出胜负了吗,那两只斑毛狗同时咬中了猎物,按理来说查查监控或者拍摄画面,应该很容易分辨哪知狗获胜,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加赛?”
余海听后,还是笑了笑,解释道:“并非加赛,而是本赛狗场的赛制就是如此,那只先咬到猎物的狗当然有它的好处,便是能单独饱餐这只兔子,而后他仍要参加之后的循环赛。”
“意思也就是,还要继续这样的追猎中的厮杀,采取不死不休的淘汰制?一轮一轮的进行下去?”
余海听后,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笑道:“先生选的数字很好,三,关于三的说法可就多了,比如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还有三人成群,以及我们古代圣贤大师所提倡的三生万物的说法...”
“你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我不满的问道。余海接着说道:“先生莫急,在下说三,自然是有用意,当这赛狗场内只剩下三只格力犬时,便不在采取这样的循环赛,而是将他们关在一处,用牵绳的活物去挑逗他们,引起他们之间的争斗,最终爆发一场三狗大决战,最后活下来的那只狗,便是今天赛狗场唯一的犬王。”
我听后,笑了出声,对着余海拱手说道:“敢情余老板这是挂狗头卖羊肉,说的是赛狗馆,其实就是斗狗场。而且还用这么血腥的方式,却还要说出这么一大堆关于三的学问,实在是让人佩服啊。”
余海听后,一反常态激动的说道:“澳岛以及国外很多赛狗场,出于什么人文关怀,都按先生之前所说给赛狗安装了护具,可结果呢?生意惨淡,索然无趣,所以这行业也就日渐单薄了下去。而依在下看来狗和人在很多本性上并无太大差异,都是要为了一口吃的,争的你死我活才肯罢休。既然人们爱看,又何必把他们的本性藏着掖着?不如就暴露个痛快,也让这些战士们撕咬个酣畅淋漓。这是他们的战场,若以人来看,那就是马革裹尸,死的壮烈!”
“狗屁的壮烈!”我不禁喷道:“你说那么大一堆好听的话,要在我看来,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说白了,其实就是你用来盈利的手段而已,哪有那么多说道。”
“先生说笑了。”余海很快就恢复了笑意,继而说道:“当然不喜这幕的看客,自然会提前离去,赛狗他们也看了,输赢也都结了,对于他们而言此行也已达到了目的。而在下之前所说的那种赛制,则是专门留给贵宾一观的。他们玩的大,自然也愿意看的刺激,看的舒服。所谓生意,有需求才有市场,不是这个道理吗?”
“行吧,且就看看。”我摆摆手,实在不愿听他继续讲这些歪门邪道。
余海却依然沉稳,倒也不急着离去了,反而令人也搬来了一张座椅,并对手下示意了一番,之后便像个翻译一样坐到了我旁边,透过玻璃看向场内,也不说话,始终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赛狗仍在继续,如余海所说那样,几乎每一轮都会有狗惨死或重伤被淘汰,一轮轮的进行下去,没过多久,终于只剩下了三只狗存活了下去。其中便有我所押注的三号狗。
我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余海,而余海只是用余光淡淡的回了我,并未开口想向我解释一番。
而我稍微转念,其实心中也已猜莫到了大概。按照第一轮三号狗就已经受伤了的趋势发展下去,在这种残酷的赛制下,它难逃一死,可它却离奇的活到了最后的决赛。
恐怕其中的猫腻只有这位坐在我身边的余老板最清楚了。他用这种暗箱操作的手段不惜毁了赛狗场的声誉来向我示好,我便觉得替他不值。
其实讲道理,像余海这种人,你若真有本事,他自会高看你一看,而且讨好的十分明显。这种人若不是因为林青竹的关系,我是不介意和他做一个酒肉朋友的。
但眼下我已经将他逼的开始慢慢暴露原形了,尽管他开始服软,有意退让,但我又岂肯罢休?
如果他的因果线能够被我看的清楚,也许我只会让他吃吃苦头,也不至于处处逼他,可就因为在我行走人间的一百多年里,从来没遇到像他这种因果线始终模糊让我看不清的情况。
由此更让我对此人下定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