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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天门脱险

杨秀清见援兵已到,再不动手便错失良机,因此欲对天门痛下杀手。

罗衣的目光须臾不曾离开天门,不过杨秀清的小动作太隐蔽,她却没有注意。

段小中在一旁看得真切,这一幕与石达开的梦境毫厘不差,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急踹马镫,战马向前一冲,逼开太平军兵士,眨眼间就到了天门身后。

段小中手按马鞍,飞身跃起,直扑天门而去。

天门被扑到马下,杨秀清的利剑正好刺过来,由段小中后背穿过,剑尖自前胸露出。

罗衣见天门落马,一个燕子翻身跳到他身旁,拿剑将他罩住。

太平军的兵士不明就里,欲要上前抢走他们的丞相,乌兰泰与许祥光及时赶到,一面指挥清兵掩杀过去,一面排起人墙,把段小中和天门留在了清兵阵中。

杨秀清和韦昌辉会合,迅速退进永安城。

城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杨秀清喘息未定,问那西王的副将,“刚才扑上来的那人,是要杀本王还是杀丞相?”

段小中紧急中并没有系上头盔的束带,由马上跃起时将头盔晃到了地下,他既非太平军打扮,也非清兵装束,突然出现在乱军中,杨秀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副将答:“属下只顾抵挡清妖,并不曾留意……呀!丞相呢?他落入清妖手里啦!”

杨秀清见他的阴谋未被识破,脸上现出忧戚之色,假惺惺地说:“是啊,本王答应过将他平安带回的,这可如何是好。”

韦昌辉这才发觉不见了天门,勒住马,定定看着杨秀清,说:“他对城中情形了如指掌,若是降了清妖,可如何是好?”

杨秀清见北王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悦道:“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自会向天王请罪。”

城外头许祥光也在抱怨乌兰泰,不是他带着段小中赶到,这伙叛军定会被杀个片甲不留,说不定还能生擒获匪首。

如果能全歼突围叛军,那该是多大的功劳。

乌兰泰冷笑道:“你知足吧,惠亲王的侍卫肯舍命相救的人,难道不比一个匪首重要?”

这句话把许祥光惊着了,结结巴巴道:“许某有些糊涂……请乌大人点拨……”

乌兰泰扫视一眼聚在跟前的清兵,没有回答许祥光,上前察视段小中的伤情。

天门已将段小中抱在怀里,鲜血流了他一身。

“段爷,你怎么样?我不是让你速速回京吗?为何滞留不去?”

段小中气若游丝,“天门,我把皇上赐你的玉佩弄丢了,我害死了大妹……对不住了!”

“皇上大方着呢,城池百姓都可以丢,一枚玉佩有什么要紧……”天门对着乌兰泰大吼:“快叫军医,快救段爷!”

段小中抓着天门的胳膊,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我终于还是把你救出来了……”

“你呀……段爷,你呀,糊涂呀……秋芬怎么办?”天门哽住了。

“我让秋芬去你家了,她娘儿俩就拜托给你啦……”

段小中说着话,头一歪已是气绝身亡。

天门泪流满面,不停拍着段小中的脸,骂道:“你醒醒,你不能死……段小中,你混蛋啊!谁叫你救,秋芬怎么办?你那未出世的孩儿怎么办?!”

乌兰泰道:“阁下就是邵公子吧?段爷已为国捐躯,公子不要太伤心了,我定会禀报赛尚阿大人,上奏朝廷,为段爷请……”

天门轻轻放下段小中,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乌兰泰一眼,说:“段爷的后事不劳大人操心,请预备灵柩车马,我要带他回家。”

当着许祥光和众兵士的面,乌兰泰吃了一憋,脸色极为难看。

回到营中,许祥光命人预备酒菜,要为天门压惊。

天门哪有心情,要了一间房,很随意地冲乌、许二人拱拱手,便入内歇息去了。

乌兰泰见天门神情倨傲,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感觉很无趣,便要回自己营中。

平日里乌兰泰不可一世,从不拿正眼瞧汉将,今日竟在一个身份不明的青年面前一再受挫,许祥光在心里直呼痛快。

痛快是痛快了,可是乌兰泰不敢惹的人,许祥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道:“乌大人请留步,这尊神怎么办?要请他去见赛大人吗?”

“你瞧着办吧,他是在你的地盘救出来的,功劳是你的,本官不便多言。”

许祥光只好去请问天门,罗衣把他挡在门外说,我们爷说了,谁都不见,请大人为段爷成殓,我们明天一早回京。

许祥光不敢擅处,紧急去见赛尚阿,先把今日战事详细汇报,表功一番自不必说。

赛尚阿听说杀敌近三千人,心中大喜,着实地夸奖他一通,称即刻上奏朝廷为他请功。

许祥光笑笑,说:“下官岂敢贪功,这全仰仗大人运筹帷幄,指挥得力。”

赛尚阿点头,欣然接受奉承,话锋一转道:“美中不足的是,既然已困住叛军,未能俘获匪首却是可惜。”

许祥光道:“原本可将进击之敌一举歼灭的,只因乌兰泰突然出现,要救出朝廷伏在叛军中的眼线,下官怕误伤自己人,这才功亏一篑。”

“哦,他何出此举?可曾救出邵公子?”

“原来大人知道城中有……”许祥光话一出口,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他是军机大臣,说不定细作就是他安插进去的,何必多此一问。

“回大人话,邵公子平安脱险,是一个王爷府侍卫以命相救的……如今正在下官营中休息,他明日便要急着回京,下官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你说的可是段小中?”

“听乌兰泰说是这个人。”

“这倒是有些古怪,他不是返京了吗?他怎会知道邵公子今日会出城?”

“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邵公子有难,因此赶来搭救。”

“做梦?无稽之谈!他怎么样?”

“他替邵公子挨了一剑,已经死了。”

“死了?”赛尚阿沉吟片刻,感叹道:“惠亲王手下倒是很有些个忠勇之士。”

“邵公子也是惠亲王的人?”

赛尚阿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不带他来见本官?”

“他说谁都不见。”

“好大的口气……罢了,他不来见本官,本官去会一会他吧。”

赛尚阿想,便是你身承圣上的恩宠,也不能将钦差不放在眼里,看来此人格局并不大啊。

段小中已成殓,天门和罗衣正为他守灵。

赛尚阿前呼后拥赶到,向段小中的灵柩行礼致意之后,要许祥光把天门请到中军帐中,然后要许祥光回避,由他单独会见天门。

天门进门,只冲赛尚阿揖了揖,问:“大人有何见教?”

赛尚阿见他并不下跪,心里甚是不快,以为他沉浸在悲痛中,一时失礼,便隐忍下来,赏了座,道:“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本官便入值军机,竟不知邵公子深入匪巢,为朝廷搜集情报,你只与惠亲王联络吗?”

天门模棱两可地笑笑。

“据本官所知,朝中官员花名册中,好像并无邵公子大名?”

“天门乃一介百姓,怎会在朝中有名?”

赛尚阿心里说,那你见到本官因何不跪?邵如林也做过朝官,作为他的孙子,你不会连这点礼节都不懂吧?

赛尚阿讥讽道:“本官耳闻邵公子在叛军中官做到了丞相?”

“护身符而已。”

“看来叛军对邵公子十分信任,而邵公子定然在叛军中立过功喽?”

天门知道他要给自己下套,若承认在叛军中立过功,赛尚阿定然要将几次败仗归咎于自己,便道:“叛军不论功行赏,只按资历封官,道光二十九年,天门便领先帝的旨意入‘拜上帝会’,有些资格罢了。”

天门拿道光皇帝作挡箭牌,果然震住了赛尚阿。

“哦,哦,哦——”赛尚阿连叹三声,竟无言应对。

冷场片刻,他才问:“永安城中情形如何?我若攻城,可有胜算?”

“城中自是人心惶惶,一日乱过一日。”

“叛军的兵力如何?”

“叛军兵士总计有三万余人,不过男兵不足四成,剩下的全是妇孺老人……”

天门想说,太平军这点兵力,加上武器远远落后于官兵,只要官兵敢战,一鼓作气拿下永安城,并不费多少代价。

可是天门知道这些官员的想法,便是官兵敢战,这些官员未必敢冒险。说不定他们正幻想着叛军主动投降呢。

天门说:“大人所用‘锁围’之法甚妙,只要长围久困下去,城中粮草匮乏,不出两个月,叛军必会不攻自乱,那时焉能不胜。”

赛尚阿被天门一番赞扬,心中很是得意,道:“本官瞧出来了,叛军屡屡突围,急于脱身,分明已露慌乱之象,恐不用两月便可取城。”

天门不置可否地笑笑。

“叛军首领究竟是谁?指挥作战的是哪些人?”

天门并不瞒他,一一如实相告。

赛尚阿道:“这么说,叛军除了石达开一部,所有首领都在永安城中?”

“正是。”

赛尚阿不由在心里盘算开了,自他入广西督办平叛,屡战屡败,寸功未建,皇上已有微词,那些清流言官也多讥讽。他娘的,这回本官便一举攻破永安城,将叛军一网打尽,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赛尚阿心里高兴,便无所顾忌,唤来许祥光,要他拿两千两银票给天门,以作他提供情报的奖赏。

许祥光苦着脸,讷讷地提醒说:“大人,下官军中这个月的军饷尚未下发……”

“休要啰嗦,本钦差回头给你加拨一成粮饷就是。”

天门说:“大人的心意天门心领了,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是把银子发给将士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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