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艾家与他做生意时,曾在原料价格上多压了他两分利,他当时默不吭声,吃下了这口亏,没想到是在这里设了局,准备扳回一程。
只不过安沛凛也不是吃素的,这利也不是那么好要过去的。
安沛凛轻轻摇了摇酒杯里的威士忌,低头小小的嘬了一口,轻笑着说道:“两家合作,向来有来有往,大卫先生的提议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两分利委实有点多了,咱们这流水线上的生产也是要耗费不少成本的。”
大卫一听,脸色就有点阴沉,刚想出声,安沛凛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而且,我听说,你在瑞士银行存的钱……”他拉长声音,话也不说完,犹犹豫豫的语调吊着人的心,大卫一听脸色一变,他那钱确实来源不正,为了保险,才存到了瑞士银行,怎么可能这都被他发现。
“当然,大卫先生的资金与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也只是处于善意想提醒大卫先生一句。既然大卫先生喜欢我们中国的名言,那我也用我们中国一句古话来说吧,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可是要撑死的。”
安沛凛说着这话,并没有直视着大卫,他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的酒杯,水晶杯倒映着昏黄的灯光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衬着安沛凛棱角分明的轮廓更显英俊,上挑的狭长的眼角透着一丝凛然的邪气。
看的大卫心头一震,他先前以为安沛凛一直步步回退,而他步步紧逼,早已胜了半程,才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这个人和艾家那群人相比,才是一匹真正的野狼,先前的蛰伏不过是让猎物放松警惕,然后在出其不意,一招毙命。
他没想到安沛凛竟然能调查他调查的如此仔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太可怕了。
他可不想自己没有捞到什么,反而把身价老本都赔进去,但面上却不能后退,他冷静了一下,出声道:“谢谢安先生的好意,只是我看安先生却没有做生意的诚意。”
“哈哈哈,大卫先生,这你可就误会我了。“安沛凛看了一眼大卫表面掩饰下略微紧张的神色,向身后的秘书使了眼色,秘书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安沛凛手上。
安沛凛轻轻一笑,拿过来,推到大卫的面前,示意他打开:“大卫先生看看这个,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诚意了。”
大卫将信将疑的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两张薄薄的纸。
他狐疑的拿出来,看了一眼,又赶紧的放了回去,看了看身边围着的大胸美女,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人都走干净之后,才把那两张纸拿了出来。
安沛凛看着大卫紧张的神色,唇边笑意渐深。
“你怎么有这个!”大卫惊慌的一把把那纸撕了开,扔回信封里,最后觉得不安全,又拿出来,狠狠地撕了起来,直到撕成碎末,一点也看不出原样才罢休。
安沛凛没有回答大卫的疑问,他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看着眼前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十分预约的笑了,低头抿了一口酒,慢慢说道:“这下大卫先生看到我的诚意了吗?”
大卫攥紧了那装满碎纸屑的信封,咬牙的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的灌了一杯,红着眼看向安沛凛:“好!我可以不要那三分利,你得告诉我这个是谁给你的!”
“哈哈哈,大卫先生心中已有人选,又何必再问我。”安沛凛也低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生意终于谈完了。
大卫气的一把站起来,就要出门,安沛凛轻轻叩了叩桌子上的文件,大卫回头看了一眼,走过来,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扬长而去。
张秘书走过来弯腰收起桌子上的文件,整理整理,塞进公文包里。安沛凛站起来,舒缓了一下身体,整了整西服,也走了出去。
刚出了包厢的门,张秘书在身后小声严肃的说道:“A市发生了地震。”
安沛凛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皱着眉问道:“你说什么?”
“A市当地时间14点32分发生了8级特大地震。”
安沛凛这下听清了,他转过身来,表情似乎有点不相信,张秘书将ipad上的新闻打开,递到安沛凛面前。
安沛凛一看,瞬间就懵了。
他没有看完新闻,将平板扔给张秘书,再没有刚才的沉稳镇定,游刃有余,语气焦灼的说道:“把我的手机给我,订最快的回A市的机票。”
张秘书将手机递到安沛凛手上,安沛凛一把打开,拨给夜虞菲。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好久,无人接听,安沛凛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打着,每打一遍,他的心就下沉一分。
A市的机场因为地震的缘故早就崩坏,回A市的航班已经没有了。安沛凛只能先坐飞机到B市,再坐汽车回去。
一路上转车倒车耗费了不少时间,安沛凛焦灼煎熬,心没有一刻是安稳的。等赶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回来的还算早,许多消防大队还没有到来。只有一些小的离得近的城市的消防官兵在开始展开救援了。安沛凛心里焦灼,第一时间回了安宅,安宅建在半山腰上,损毁程度更大,原来气派宏伟的庭院楼阁已经快要看不出原貌。
他在山脚下遇到了等着他的管家,安宅里的人此时都被安排去了邻市,管家是专门回来等安沛凛的。
此时的安沛凛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底有着淡淡的青黑,下巴上也冒着青色的胡茬,看着好不憔悴沧桑,哪里还有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总裁的半分摸样,他走上前,一把握住管家的肩膀,焦急的问道:“萧管家,虞菲呢?和你们在一起吗?”
萧管家看着安沛凛这一副神色也十分心疼,他急忙回答道:“地震发生的时候,夜小姐还呆在夜府没有回来。她现在应该和夜家人在一起……”
安沛凛没听完他说的话,就急忙开上来时的车,匆匆去了夜府。
他这一路太慌张,可以说从来没有过的慌张,以至于连给夜锦恒打个电话都焦急的忘记了。此时他一边开车,一边给夜锦恒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