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黝黝的洞口下面果然是一条长长的迂回曲折的隧道,玛尔顿头前脚后,在里面小心翼翼地飞行着。不过,即使历史上最有名的轻功大师也只能飞行相当短的时间,因为飞行术非常耗费精力和真气——真气还好说,精力的恢复速度相对较慢,再加上玛尔顿的飞行环境又比较恶劣,所以不久后他便只得停下来,采用爬行、滑行、跳跃等方法继续前进。
来到了一条水平的隧道,玛尔顿突然停了下来,因为这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比较潮湿,空气中还飘荡起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他仔细地向前方看去,地上明显有一些黑糊糊的秽物。他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进。
突然,“哇啊……”,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利叫喊,几只长得让人一看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小怪物从黑暗中窜出,疾似利箭一般向玛尔顿扑来。显然,不是来和他交朋友的。
玛尔顿来不及细想,抬手就向他们射出几道指尖雷。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和吃痛的惨叫声,其中几只小怪物往前冲滚了一小段距离后栽倒下来,不动了,看起来被电死或电晕了。不过,仍然有三只小怪物没有被电流扫中,它们眨眼间就分别咬住了忘记穿上真气盔甲的玛尔顿的肩膀、胳膊和背部,撕掉了三小块血肉。
“啊……该死!”玛尔顿痛叫道,立刻施展出“雷电身躯”,解决了那三个小祸患,然后赶紧裹上了真气盔甲。
“该死,该死……”玛尔顿喃喃道,但是声音里已经听不出一点恼怒了,因为,他身上的三个伤口眨眼间已经痊愈如初。他捡起一个怪物的尸体仔细翻看起来,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围的情况。这会儿,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灵敏的感官。
这种小怪物就像有手有脚的食人鱼。它的细而结实的双腿比较靠前,这大概是因为它的不成比例的大脑袋使得它身体的重心比较靠前的缘故;而它的一对小胳膊就长在插满尖牙利齿的大嘴两侧,估计是为了便于往嘴里扒食物。这怪物浑身上下没有一片鱼鳞,它的皮光滑,厚实,富有弹性,呈现出血一样的红色,不过从其它尸体来看,还有绿色、灰黑色和深棕色的。这怪物有鱼类式的背鳍和尾鳍,不过它的胸腹部却长着一大一小两对、既像胸鳍又像翅膀的东西。当他快速奔跑的时候,这东西就张开了。它的脑袋最有特点,因为那整个就是一张大嘴,眼睛、鼻子、耳朵全没有。不过,它的嘴巴一直张着,可以看见里面有两个闪闪发光的小点,玛尔顿仔细一看,那正是它的眼睛。
这种小怪物非常罕见,它是水陆两栖的生物,就像玛尔顿刚刚遭遇到的“双头邪蟒”和恶梦鱼一样,不过这三种怪物也可以说是水陆空三栖的,尤其是恶梦鱼,可以整天飘浮在空中。这种小怪物的邪恶凶残甚至胜过另外两种怪物,它以任何活物为食,如果找不到食物,还会吃同类。它的学名叫做“四翼兽鱼”——显然,玛尔顿对此一无所知。
“什么鬼东西!”玛尔顿低低地咒骂道,厌恶地把那个四翼兽鱼的尸体扔掉了。他咬了咬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并且加快了速度。
又前进了十几米,突然,伴随着尖锐的乱哄哄的叫声,黑压压的一群四翼兽鱼像潮水一样向玛尔顿涌来。
“见鬼。”玛尔顿倒不觉得非常吃惊,他早有心理准备。他立刻在自己的前方制造了一张电网,让它紧密地卡在隧道里。
立刻,十几只排头兵撞在了电网上,随即发出简短的惨叫,一命呜呼了。但是,后面的四翼兽鱼浑然不惧地继续前冲,嘴里喷着腥臭的口水,闪着凶光,当然,其结果也是一样的。很快,四翼兽鱼的尸体越积越多,严严实实地塞满了电网的另一侧,堵塞了交通。另一侧还有非常多的活着的四翼兽鱼,但它们只能干着急,甚至看不到猎物的一点影子。很快,它们开始吃同伴的尸体。
而在电网这一侧,玛尔顿也是非常焦急。
“怎么办?怎么办?……”他飞速转动着大脑。
“不管了,冲过去。”他做出了决定。
玛尔顿张开手在空中转了半圈,空气中立刻浮现出几十根银针,同时,他的真气盔甲上闪烁起细微的电芒。
卡在隧道中的电网消失了,四翼兽鱼的尸体堆立刻塌了下来。活着的四翼兽鱼很快发现了这一情况,然后又看到它们的猎物,它们又兴奋地叫了起来,再次向玛尔顿发起冲锋。
“下地狱去吧!”玛尔顿大吼道,射出了悬在他手前方的空气针,几乎就在同时,他本人也像离弦之箭一样向怪物群中射去。
空气针具有很强的穿透性,立刻造成四翼兽鱼的大量伤亡。不过,前方的四翼兽鱼之多却是大大出乎玛尔顿的意料,那伤亡的数目与还生龙活虎的相比,真可谓小巫见大巫。
更坏的消息是,玛尔顿已经无法施展飞行术了。他心一横,咬紧牙关,奋力地向前爬去,当怪物堆不那么紧密的时候,他就来一个空中冲刺,虽然冲不出去多远。
玛尔顿真气盔甲上的电流电死了不计其数的四翼兽鱼,不过还不够多,不一会儿,他的真气盔甲就被咬开了几个窟窿,小怪物们毫不留情地咬破了玛尔顿的衣裳,品尝起他的血肉的滋味。
“啊——”钻心的疼痛让玛尔顿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但是这些小怪物可不理会他的惨叫,实际上它们一听到还会更加兴奋,还会更加凶残地攻击他。
玛尔顿受伤的地方在迅速增多。他的伤口虽然会马上愈合,但愈合后立刻又会被重新咬开,这无疑更加大了他的痛苦。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他狂吼着,拼命地向前爬去。
有那么一会儿,玛尔顿想到了他的控制小动物的技巧。不过,他刚才在那些维隆尼的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相关武术的精力,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况且,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些凭本能行动的凶残无比的小怪物可不是那么容易受控制的。
这一截长长的隧道终于快到尽头了,但是,咬食玛尔顿的小恶魔们仍然非常多,而且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玛尔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些地方露出了森白的骨头。他对疼痛已经有点麻木了。
忽然,玛尔顿急中生智。他大吼着激发出潜藏的真气,施展起雷电身躯,同时快速修复真气盔甲,然后,他的真气盔甲上长出密集的尖刺,使他看上去活像个人型的刺猬。
这一招果然有效。那些尖刺很快扎死了许多四翼兽鱼,每根刺上都串了几具尸体。这些尸体盖满了玛尔顿全身,变成了比真气盔甲更有效的护甲。现在,那些想吃玛尔顿的四翼兽鱼只能先设法清除掉密密麻麻的同伴的尸体,但玛尔顿可不会停下来给它们时间。
“哼哼,吃我吧,混蛋,怪胎,有本事咬我呀!……”玛尔顿痛快地咒骂着,但是爬行的速度可一点没有降低。
这条隧道的尽头是另一条水平的隧道,那里阴冷潮湿,臭气熏天,并且蜂拥着数以万计的四翼兽鱼,它们磨好了牙齿,尖叫着,已经准备好了吃掉任何一个接近它们的活物。这场景真叫人头皮发麻,但是玛尔顿毫无惧色,他就像一辆小型坦克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怪物群中碾压过去,留下了无数的怪物尸体和混乱的惨叫声。
玛尔顿全力前进,一会儿工夫,又过了几个拐弯。他只顾埋头前冲,却没有注意到周遭的怪物已经越来越少,那瘆人的尖叫越来越稀落,那恶臭的气味越来越淡。
突然,玛尔顿感到身体悬空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赶紧施展“羽落术”——和让武者能够飘浮的尘浮功以及短暂飞行的“燕翔功”耗费的是大脑同一块区域的精力,他的这块精力还没有从疲劳中恢复呢。不过,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在他把轻功施展开之前,他就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