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是……这是‘瞬间移动’吗?”奥斯卡左右看了看,无比惊愕地说,“难道真有人有这样的本领?”
“怎么样,比你的逾影剑快多了吧?”穆伦调侃道。
奥斯卡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倒是杰辛特为他说了句话:“若论速度,瞬间移动无疑胜过别的所有武功,但逾影剑胜在可以在移动中攻击,而且,除了瞬间移动,好像没有比逾影剑更快的武功了吧?”
奥斯卡呵呵一笑,说道:“老兄,要是哪一天你想弃刀用剑了,我负责教你,准保你成为剑术高手。”
“反之亦然,”杰辛特笑了笑说,“反之亦然,我的朋友。”
“怎么样,我师傅厉害吧?”罗加尔无比自豪地说。
“是呀,挺厉害的,”穆伦讽刺道,“他的仆人都差点把你烤熟……”但穆伦话说到一半就赶紧住了嘴,因为恰隆什回来了,再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恰隆什的手中拿着几样东西,他一松手,这些东西飘到了杰辛特、奥斯卡和穆伦的面前,在半空中悬浮着。
在穆伦面前的是一只武术星和一双棕色的小靴子;在奥斯卡面前的是一只同样的武术星,和一本用羊皮纸做成的发黄的书;而在杰辛特面前的除了两位朋友的武术星的三胞胎,还有一把带鞘的巨灵式的大刀。
三个伙伴对于老武者的这一手精妙的控制物体移动和悬停的本领都感到由衷佩服,但对于老武者的用意,他们都感到疑惑。
“拿住它们。”恰隆什要求道,“它们是你们的了。”
三个伙伴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快点,不然我就收回来了。”恰隆什催促道。罗加尔也示意三个伙伴赶紧收下这些东西。
三个伙伴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抓住了这几样东西,脸上露出了惊喜,心里无比高兴。
那三只武术星,三个伙伴早就发现它们全都是用精品真核和更为珍贵的罕见的软武晶制成的,这些浅姜黄色的武晶应该也是精品这个品级。而杰辛特得到的大刀上镶嵌的那颗硕大的深紫色的真核至少也是精品这个档次的。这些宝贵的真核和武晶都是价值连城,多少人穷其一生也难以得其一二。
杰辛特抽出了褚色刀鞘里的大刀。大刀是银蓝色的,通体泛着摄人心魄的光泽。
杰辛特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精金,嚯,精金!”
精金并不属于武晶,但它远比绝大多数武晶罕见珍贵。在硬度、韧性等基本属性方面,它相当于上乘的精品武晶;而在真气亲和力等特殊属性方面,它却胜过上乘的精品武晶,达到绝佳精品武晶的地步。要知道研究真核和武晶的矿物学专家在它们五个大的品级下又各分出三个小的档次:普通,上乘,绝佳。虽然说是小的档次,但是它们之间的差距并不小。
罗加尔酸溜溜地说:“你的运气真好,杰辛特老弟。师傅给我的那把宝剑可比不上你这把大刀珍贵啊!”但他又自我安慰道:“不过也不差不多,而且,谁叫我是一名剑客,而不是刀客呢。”
杰辛特只顾着掂量欣赏这把宝刀,全然没听到罗加尔在说什么。
奥斯卡和穆伦一直在把弄各自刚刚意外得到的武术星。他们怎么看,怎么试,这两只武术星都太大,因为它们明显都是以巨灵那蒲扇般的大手为标准制作的。但他们两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毕竟这是人家的一番好意,而且的确非常珍贵。
这时,奥斯卡突然惊呼道:“迪特琳德!”原来,他打开了那本书,发现书名是《我对光术法的研究》,而下面的署名竟然是“迪特琳德”,人类的武林史上最著名的擅长光术法的奇门术士,而且是一位据说很美丽的女性。
“很珍贵吗?这个名字听起来真拗口。”穆伦凑过来说。
奥斯卡不屑地看了一眼矮人被赠予的那双不知道放了多久、还能不能穿的小短筒靴,说道:“这里面的武学知识可比你那双破鞋强多了。”
“说得也是。”矮人沮丧地附和道,弄得奥斯卡反倒不好意思了。
恰隆什突然对穆伦说:“这双鞋叫做‘飞羽’。你穿上试试。”
“飞羽!”穆伦无比惊讶地喊道。
鞋子虽然破了点,但保持得很干净,不见一丝尘土,而且它的皮料仍然结实。穆伦立刻把它换了上去——挺合脚的,然后施展出“穿云纵”——上乘的跳高的轻功,一下子飞到了高高的空中,头都快要撞住洞穴的顶壁了。
穆伦落回地面后又马上施展开别的轻功,向远处掠去又奔回,各种表现比以前都可谓大有长进。而他在这次短暂的轻功旅程中碰到的莱尼根兽、巨型食人花等本地居民都没有招惹他,估计想招惹也追不上。
最后,在伙伴们惊奇的目光的注视下,穆伦飞掠回来,脸上洋溢着获得至宝的喜悦。
飞羽靴可非凡品。它从外表上看,和普通的矮人短筒靴无异,但在它的夹层中,以特殊的方法缝着许多擅长飞行或轻功的武兽的羽毛和中空的骨头,而制作它的皮料也取自这样的武兽。这些使得它成为极佳的辅助轻功的武具,穿上后可使矮人的轻功水平立即提高一两个甚至更多的档次。显然它对于个子矮、身体重的矮人武者很有帮助。
飞羽靴也体现出了矮人出色的手工艺本领,而且制作这种靴子的技艺很少人知道,跟失传了差不多。
穆伦立刻手按左胸,肃然而真诚地向恰隆什躬身道:“多谢,巨灵长者。”奥斯卡和杰辛特也立刻向恰隆什表达了诚挚的感激之情。
飞羽靴,大师的光术法知识,精金大刀,这对于三个伙伴无疑都具有莫大的帮助,因为它们非常契合三个人的武功的情况。但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自从他们进入恰隆什之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老巨灵隐居者的眼睛。
恰隆什没有领谢,也没有拒绝。他看着奥斯卡和穆伦说:“把你们的武术星戴上去。”
二人感到很奇怪,但他们此时对老巨灵已是充满感激,便没有再表达异议或疑问,就把那只大号的武术星戴在了手上,或者说挂在了手上。
这时,他们听见恰隆什说道:“让你们的手散发真气,去顶武术星。”
二人依言为之。片刻后,他们张嘴结舌,瞪圆了眼睛——只见那两只武术星在慢慢缩小,颜色变深了一些,最后,在变得很合手的时候停住了。当然,武术星里的青色真核并没有发生变化。
奥斯卡和穆伦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上的武术星,翻动着手掌。最后,他们回过神来,齐齐了向恰隆什行了一个巨灵式的表达敬意的礼节,表达自己由衷的感激之情。
二人赶紧把那些武晶和真核递给恰隆什。恰隆什没有拒绝,他点点头,俯身接过了两只袋子。
恰隆什背着双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们不用谢我,因为那些东西并不是我赠给你们的礼物,而是我的洞穴的居民对你们造成的惊吓和伤害的赔偿。等我把这些材料做成兵器还给你们,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杰辛特心想,这还真是一个用冷漠伪装自己的古道热肠的老巨灵,但他转念想想自己和伙伴们曾遭遇的险境,对这个想法又有点怀疑了,但这种怀疑只有一丝一毫,而且只维持了一瞬间,因为明显的,恰隆什只是想小惩他们一下,并不是真想害他们。
三个伙伴脑海中也闪现过担心恰隆什吞掉那些极品武具材料的念头,但他们立刻转为相信这个老巨灵。这只是直觉,很肯定的直觉。或许是因为恰隆什那种只有漫长的岁月才能磨砺出的风度和气质;或许是想到他这个级别的武者对于一两件神兵利器已经没有强烈的需求了;而且恰隆什要想把这些材料夺走,甚至杀人灭口,也是易如反掌。
这些思绪说起来慢,其实只发生在一两个瞬间,比光速还快,但是这些想法都没有逃过恰隆什的读心术。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恬淡的笑容,他的眼神仍然清澈而宁静。
“鲁纳森。”恰隆什对着祭坛的方向呼唤道。在一阵咕嘟和劈啪声中,威猛的熔岩巨人再次从高大的祭坛中升起,面容依旧狰狞恐怖。
鲁纳森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有何吩咐,恰隆什,我的主人?我这个盹还没打好呢。”语气听上去不怎么恭敬。
恰隆什把那些武晶抛到了数百米外的熔岩巨人的面前,悬在空中——看上去就像丢给身边的人那样轻松。“接住它们。”老巨灵说道,声音响彻整个洞穴。
鲁纳森接住了这些武晶,这些武晶在它的熔岩之手中发射出光芒,它讶异地说:“好坚韧的石头!”
恰隆什问道:“用你的熔岩之心把它们熔化需要多久?”
“需要很久。”鲁纳森想也不想地说。
“很久是多久?”
“很久就是很久很久,很多天,我也无法估算。”
“你开始熔化它们,现在。不要停,直到完成。”
“知道了。”熔岩巨人闷闷地说,“我还以为你改变了主意,要让我跟那四个小虫子再玩一会儿呢。”
鲁纳森和极品武晶的光芒都消失在了祭坛里。
恰隆什转向三个伙伴说道:“恐怕你们得等上一些时日了。”
“我们乐意等候。”三个伙伴说道。
“我这里的铸模工具早就不能用了,”恰隆什对罗加尔说,“你带他们去你的锻铸坊制作模子。等到锻造时,我们师徒合力进行。”
“是,师傅。”罗加尔说道,想到自己将要锻制极品的武器,达到自己作为锻铸师的职业巅峰,心里无比激动。
“哦,还有一件事。”恰隆什看向三个伙伴,目光中竟有一丝难为情,“你们知道,呃,作为武器的制作者,我和罗加尔拥有它们的命名权。”
三个伙伴莫名地看着彼此,觉得这样天经地义的事实在不值得一提。杰辛特代表两位朋友说道:“悉听尊便。”
“很好。”恰隆什大声说,“最后你们必须牢记: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如果有必要见面,我会去找你们的。包括你,罗加尔。”
“是。”四个人齐齐地说道。
“你们手拉手站成半圆形。”老巨灵突然说道。
杰辛特、奥斯卡和穆伦对此感到很困惑,不过他们还是依言为之了。四个不速之客依次牵起了手,奥斯卡牵着穆伦,因为后者掂起脚尖也够不着巨灵的手。
“我们要离开这儿了。”罗加尔小声说。
“是吗?”三个伙伴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杰辛特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抽出右手往旁边一伸,把刚扔掉的钢刀吸到了自己手里,说道:“让它呆在这儿,不如让它上阵杀敌。”
“至于说那些什么巨魔,”恰隆什把手放在罗加尔的手腕上,说道,“山下的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如果他们攻到了莫洛山上,我就让他们后悔来这里一遭。”
老隐居者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杰辛特、奥斯卡、穆伦和罗加尔忽然发现周围的景物一下子完全改变了。
天空中有颇多的乌云,从偶尔露面的太阳的位置来看,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四个伙伴听到哗哗的水流声,看到陡峭的岩壁和遍地的青松绿草。片刻后,他们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处在有瀑布的那个小山谷中,通往恰隆什之家的那个水帘洞就在这里的瀑布后面。
而恰隆什在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瞬移回自己的洞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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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恰隆什之家后,杰辛特、奥斯卡和穆伦随罗加尔去他的铸造厂制作自己想要的兵器式样的模子。这个过程并不长,他们现在身上的武器正具有自己喜欢的式样。
下午的时候,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多,凄厉的北风呼啸着。傍晚的时候,三个伙伴回到了暗月神殿西区,阴郁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到半个小时,暗月城、暗月神殿,整个莫洛山顶都变成了一个银妆素裹的世界。
同样是在傍晚的时候,杰辛特的房门被敲响了。红着眼睛的艾莱塔正站在门外,她把一封信塞给了错愕的杰辛特,便转身离去了。杰辛特讶异地望着艾莱塔那忧伤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一阵空荡荡,又感到一阵恐惧。
杰辛特打开了信纸。他的手颤抖了,他的心变得比外面的天空还要寒冷。
晚上的时候,在米尔斯塔十五层的圆形会议厅,杰辛特觐见了五位长老,向长老会表明自己愿意承担援军和将来的联军统帅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