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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灵根古树

从洞口出来的一刹那,杰辛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因为阳光过于耀眼。不停地眨了许多次眼睛之后,杰辛特才渐渐适应这明亮的环境。从太阳的位置看,现在是早晨。

出口处有两大团青翠的灌木,地牢上方和附近没有建筑物,长满了茂盛的大树,就像一个小树林。

在小树林的四周,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满眼望去,全是用泥土、木头和茅草做的简陋而低矮的房屋,在更远处只能看到无边森林的黑色影子。

房屋群中,有一棵巨树耸立着,让人印象深刻。

地面是用砌得非常整齐的青色、灰色和褐色的石头铺成,很平坦。走过许多条曲折的小路,拐了许多次弯,众人来到一条直南直北的大路上。

这条路至少有五十米宽,一眼望不到头。路上有许多行人,当然都是各种颜色的沼泽鱼人,他们纷纷向八个异乡客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中大多数在步行,还有少数骑着老虎,狮子,山猫,棕狼,野猪,麋鹿,羊马等等,包括一些杰辛特叫不出名字的野兽。想想半岛森林中那些猛兽的温顺样子,杰辛特倒并不感到惊讶。

所有的鱼人,包括杰辛特一行人前进的方向只有一个——一路向北。

不待八位“来宾”开口询问,古什莫什就热情而自豪地向他们介绍起了自己的家乡,也提到今天的行程。

古什莫什说他们鱼人部落是围绕着一棵名叫“灵根”的古树建立的,这棵树非常显眼,大家在房屋群中都能看到。部落位于这座名叫“图勒”的山上,而这坐山位于无踪沼泽的正中央。杰辛特听后心里不由一凉,合着昨天跑了大半天,才走了无踪沼泽一半的路程。

这座图勒山中间高,四周低,表面平坦,几乎没有山峰。山下的半岛叫做“图勒半岛”。

至于半岛森林中动物的反常情况,半岛与山交界地方的吸能古武阵,古什莫什也无法解释,只说它们在沼泽鱼人有记载之前就已经存在了,鱼人只是驯养了许多野兽做交通工具和按照古武阵的位置修建了许多条天梯。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古武阵对鱼人武者并不起作用。

古什莫什说今天的主要事情就是参加“圣剑节”。当杰辛特问什么是圣剑节,他神秘地眨了一下眼睛,简短地答道:“拔剑。”

最后,鱼人勇士再次向八位囚犯表明:他们今天真的很幸运,因为按照鱼人族的传统,他们今天不处决囚犯;不过到了明天,他们就会被杀死,然后放到大锅里煮成肉汤。古什莫什一再强调会先痛快地杀死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感到痛苦。

杰辛特感叹道:“你们沼泽鱼人真是一个仁慈、文明的种族!”

古什莫什显然理解巨灵的反语修辞,而他先前也注意到了一个鱼人女孩曾向杰辛特示好,他笑着对杰辛特说,沼泽鱼人族有一条族规:外来客可以带着一个鱼人离开图勒山,如果这名鱼人愿意的话。

杰辛特咧了咧嘴,没有说什么,奥斯卡和穆伦却在那瞎起哄,结果招来了杰辛特和艾莱塔的一顿白眼。

一路上四个伙伴倒没有同四个巨魔拌嘴:他们已是自身难保,哪有空答理这四个倒霉催的敌人。穆伦和三个伙伴一开始很好奇巨魔匕首师的伤是如何这么快恢复的,但他们忍住没有问。不过很快,他们就从巨魔们的谈话中得知,这个匕首师具有少数巨魔拥有的“伤病快速自愈能力”的天赋。他们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走啊,走啊……道路时起时伏,偶有短暂的转折也很快又折了回去,仍是向着正南正北。道路两旁边除了遍布的矮小民房,杰辛特惊奇地发现,居然还有几间铁匠铺、肉铺、杂货铺和酒吧,他开始觉得这鱼人部落并不像他想像的那么原始。

古什莫什骑上了一匹梅花鹿,而八个囚犯和他们的解差还得步行,尤其是八个异乡人还戴着沉重的手镣和脚镣,感觉非常累。不过,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无疑还会选择受旅行之苦,而不是待在地牢里。

行了有七八里地,古什莫什说快到部落的中央了。空气中飘荡起一股极淡的腥香味。这时,杰辛特突然觉得体内有所异动——竟然产生了一丝真气。他试着施展“行者心法”——也叫行者功,一边走路或做别的简单动作,一边恢复真气的源心法,当然,效果很差——发现真气意然在恢复,不过,是以比正常情况还慢得多的速度。

杰辛特看向伙伴们,发现他们正看着自己。进行了简单的眼神交流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前方不远处的灵根古树。

只见这棵大树的树冠像小山一样巨大,遮挡住一大片天空。树冠的姿态是优美的半球形,而且非常整齐,像是谁修剪过一样。

离古树越来越近,空气中的灵气越来越浓,八位异乡武者感觉自身真气受到的封印正在慢慢自行解开。

附近的建筑开始变得非常气派,不再是泥屋,木屋,草屋,而是多层的石头房子,还有几座宏伟的宫殿和庙宇。

前方的道路开始向左右拐弯,这两截半圆形的弯路很快汇合到一起。到了汇合处,古什莫什激动而虔诚地喊道:“你们看,这就是,我们鱼人族的,神树!”

只见道路在前方再次向左右各拐了一个半圆形的非常陡的弯。这两截弯路十分长,它们包围着一座面积至少有二百万平方米的广场。广场上几乎空无一物,只在中央矗立着一棵碧绿的参天古树。

这是一棵真正的参天大树。树干需要至少一百人充分展开双臂才能合抱,而且十分笔直,粗细均匀。树脚没有露出地表的根。它至少有五百米高,树阴覆盖了广场中心一大片区域。树叶碧绿,宽大,树枝粗壮,优美,少数枝头还结着红色或青色的果实。树下有几尊巨大的雕像。

一众鱼人对着灵根古树拜伏在地,开始行大礼。

杰辛特待他们礼毕,用非常强烈的语气感叹道:“啊,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雄伟、最壮观、最美丽的大树,真是了不起啊!”

奥斯卡附和道:“这简直是一个奇迹,是世界之最啊!”

他们的话虽然别有用意,但也是由衷的赞叹。巨魔刀客和巨魔剑客也发表了溢美之词,其他四人只是点点头。

古什莫什听了众人对鱼人神树的赞美,非常受用。他不住地点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杰辛特趁机说:“勇士先生,这样的神树实在难得一见,请允许我们这些异乡人进前瞻仰一番,可以吗?”

古什莫什犹豫了片刻,说道:“平常这里,有守卫。不让,一般人,靠近。但今天,没有。走。”众人便向树下行去。

来到树下,杰辛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身的真气封印正在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自行解除。但是,他和伙伴们,包括四个巨魔,却都不用源心法配合冲开封印——害怕让古什莫什发觉。

他们开始慢悠悠地踱着小碎步,绕着灵根古树转圈,假装在欣赏这棵神树——它的确值得欣赏,另外,他们也无事可做。

树下有三尊石雕,它们围绕着大树均匀分布,每一尊都有两层楼那么高大。其中一尊雕刻的是男性鱼人,按逆时针方向和它相邻的是女性鱼人。而第三尊雕像,让杰辛特感到非常意外的,竟然是一个鱼妖。

一条面容猥琐的巨型食人鱼的肚子的前部和后部分别长出两条长而细的胳膊和两条短而细的腿,这就是鱼妖的样子。或许是身体太重,它总是驼着背,曲着膝。鱼妖是非常阴险,邪恶,凶残的怪物。

这三尊雕像就是一个进化史。杰辛特想道:“这鱼人原来是鱼妖变的,怪不得喜欢吃人肉。”

这时古什莫什开始激情地致“导游词”:“看啊,这就是,我们鱼人的,辉煌的,神树!多么瑰美,多么,神奇!”“游客们”配合地点了点头。

古什莫什接着说:“这是,我们的根,我们的,灵魂。至今仍有,大部分的鱼人,不能长时间,远离这棵,神树。否则,便迷失,自我。虽然我们的,祖先是,鱼妖。但神树,早已,让我们,脱胎换骨。让我们,由丑陋,变得美丽;由残酷,变得,仁慈;由愚蠢,变得,智慧。”

听鱼人讲话,你比他还急。

听完鱼人勇士的长篇大论,杰辛特心说:“你嘴不灵光,倒挺罗索,还满嘴瞎话:说你们美丽,可看看你们鱼头鱼尾的样子;说你们仁慈,可你们吃人肉;说你们智慧,可你刚刚就透露了一个本族的致命弱点。”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杰辛特嘴上可没说什么。

突然,杰辛特眼睛的余光瞥到一只像果实的东西,向着他落下来。他眼疾手快,一下子把这个东西接在手里。果然是一颗古树的果实,圆圆的,红红的,比苹果略大,砸得杰辛特手有点疼。

古什莫什喜悦地说:“你真好运,巨灵先生,恭喜你。”

见杰辛特投来疑惑的目光,鱼人武者接着说:“神树,虽大,结果,却少。她很高,加上,不想对她,造成破坏,我们,任凭果实,成熟,自落。大多都,摔坏了。因此,完整无缺的,果实,很难得。”虽然很羡慕,但古什莫什似乎并没有抢夺的打算。

杰辛特笑了笑,把神树果实递到了古什莫什面前,说道:“送给你,鱼人勇士先生。”

古什莫什惊喜地看着面前的果实,似乎不敢相信竟有这等美事。片刻后,他才颤抖着双手接过果实。他并没有吃,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把果子装进去,束好袋口,又小心地放进口袋里,然后轻轻地拍了拍。

“说吧,巨灵,你要,什么回报?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古什莫什郑重地说。

“不敢要求回报,只是……”杰辛特顿了一下。

“说吧,尽管,说吧。”古什莫什说。

“哦,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杰辛特向前摊开戴着铁镣的双手,说道,“从这里到目的地路程尚远,我的三个朋友和我又有伤在身。为了不错过你们的节日盛况,我想能不能,哦,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多余的座骑?如果不能及时欣赏到你们如果隆重的圣剑节的景象,我们会很遗憾。”

“我当,什么。不成,问题。正好,我也,急不可耐了。我可,不想错过,主祭的,颂词。”没想到古什莫什爽快答应了,倒有点出乎杰辛特的意料。

至于那枚珍贵的果实,杰辛特通过它的气味对自已的影响可以断定,它的功效主要是帮助快速恢复真气和解除古武阵对真气的封印。这两点显然对现在的他都没有用处——关键是不能太快。如果说到充饥,它还不够巨灵塞牙缝呢。

古什莫什的职责就是看管八名囚犯,所以,他不仅给杰辛特和他的朋友们找来了两匹羊马,一头野猪和一头水牛,也给四个巨魔分配了座骑。他们倒是享受了杰辛特带来的福利。

为了便于骑乘,古什莫什还解除了八个囚徒的脚镣。解差们被解散了。古什莫什和八个外来人大大提高了行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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