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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柳暗花明

深夜,洛小芈已在熟睡。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居民楼里,叶之城还在电脑前奋战着。最近他自己负责的论坛里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犀利的言辞直指源通公司,由于事件的核心为社会渠道闹事,叶之城担心洛小芈因此受到牵连,便每隔几小时都会梳理一次这样的帖子,然后一一删除。

这一晚,叶之城打算再清理一遍帖子后再关机睡觉,可就在自己准备操作时,却发现相关的帖子在自己面前如同蒸发一般瞬间消失殆尽。叶之城傻了半晌,他试着又发了一篇类似的帖子,可是刚刚发出帖子就不翼而飞。叶之城震惊之下急忙检查了系统后台,果然发现了一个类似黑客程序的东西正在入侵服务器,令他奇怪的是,他根本无法阻止这个程序,甚至连程序生成的其他信息也都无从捕捉。

叶之城又急忙打开了几个大的网站,搜索源通公司相关新闻,发现只要涉及到社会渠道闹事的内容也全部删除得干干净净。一个黑客,在一夜之间横扫各大网站和论坛,将源通公司的负面新闻清理得连渣都不剩,且如幽灵一般进退自如踪迹全无,叶之城觉得源通公司内部不大可能有这样的高手存在,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早上,源通公司宣传部就炸开了锅,原因是他们发现一夜之间网络上所有关于源通的负面消息都消失了,不仅如此,还多了不少正面的帖子被顶了上来。宣传部部长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转了圈,他觉得难以置信,莫非洛小芈果真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消除负面影响?

无论网络风波是不是洛小芈平息的,也不能将她解雇了,不过媒体上的道歉还要继续。宣传部门写了一篇通稿给了洛小芈,还要她背会背熟,道歉的时候要诚恳,最好能够声泪俱下感天动地。洛小芈尽管觉得委屈,但是能够不解雇她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坐在直播间内,洛小芈酝酿着情绪,看着工作人员忙碌地跑前跑后,她感到无比的空虚和挫败。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她做的第一个项目,如今却只有满目荒芜。

直播倒计时开始,洛小芈端正了姿势,准备开始背通稿,不料手中的稿件却被人从身后突然抽走,洛小芈一惊之下回头看去,竟是萧然。

此时的萧然头部还包着纱布,隐隐有着血迹。洛小芈张大了嘴,刚要问出话来,却被萧然一把拉到旁边的座椅上去,与此同时萧然已面带微笑地对着摄像机开始打招呼。

“这两日关于源通公司与合作伙伴之间因为业务关系闹了些不愉快的事,相信大家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一些。对,我头上的伤就是这次矛盾冲突的结果。其实,合作事宜本来是公司内部的业务问题,不过上升到人身伤害就太不应该了。你们都看到了我的伤,很明显我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萧然温和地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们也选择了报警,业务上的合作是可以谈的,但是伤人肯定是不对的。作为源通公司的总经理,我有义务保障公司的权益,保障公司员工的安全,当然了,在甄选合作伙伴的工作上我们做的确实比较粗放,以后我们会对准入这个方面更加严格,希望可以和我们的合作伙伴共进共赢……”

一个小时前。

萧然从医院返回公司,刚刚坐定,就从副总处听说宣传部将洛小芈带到电视台直播公开道歉的事情,对此,萧然不打算过多参与。萧然多日来的观察和试探告诉他,洛小芈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她恐怕并不知道什么乌龙潭当晚的事,就算偶尔看见了什么也因为大大咧咧的性格给忽略过去了。因此,即便洛小芈因为公开道歉而倍感压力,他觉得也不关他什么事。

听到汇报后,萧然只简短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耽误了一天的工作,他需要迅速投入手头的几样棘手的工作中去。萧然将开会用的文档大致浏览了一番,打算拷贝下来出去开会,却忘记了自己的U盘放在了哪里,他将进来送资料的姜路遥唤住:“小姜,你有U盘么?赶紧给我用一下。”

姜路遥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萧总,我一向都不带U盘的,不像小芈,手边有好几个U盘,上次还捡了个荧光蓝色的U盘,挺好看的也不用,自己又买了两个……”她瞅见萧然的脸突然变了色,忙收住了话头,“啊萧总,你很着急是吧?我马上跟别人借一个来……”

姜路遥出门后,萧然立刻给副总挂了个电话:“洛小芈现在在哪里?”

“在电视台,应该快开始播节目了。”副总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给我安排车,我马上去电视台。”萧然果断地下了这个决定。

副总为难道:“那会议怎么办?”

“怎么办?你替我去!”萧然不耐烦地放下电话,抓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两个小时前。

叶之城开车穿过两个行政区来到洛小芈宿舍楼下,见到了因为惆怅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的洛小芈。叶之城担忧地拉住她:“所有负面消息都消失了,你怎么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洛小芈两手一摊:“因为我背了一个上午的通稿,下午还要去电视台公开道歉。”

叶之城骂了一句:“你们这没人性的公司,这么大的事找一个小姑娘来背锅,一点气度也没有!”

洛小芈急忙上前捂嘴:“拜托,周围来来回回这么多人都是我们公司的,你能不能小点声?”她将叶之城拉到宿舍,急忙把门合上。

叶之城抽出胖胖的手臂,一脸鄙夷:“你看你,进了这破公司没多久就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一点都不好。”

洛小芈不理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过去:“话那么多,喝口水闭嘴!”

叶之城将杯子接过却没有喝,他径直走到洛小芈电脑前瞅上瞅下:“不能啊……你没有这样的电脑水平啊……难道你认识了什么超级黑客?”

洛小芈一下明白过来叶之城问的是什么事,对于一个程序员和电脑痴来说,他昨晚一定在茫然不解中煎熬了一个通宵。然而洛小芈却不能多说,尽管她猜到此事除了云飞扬外基本没有人能够做到,可如果告诉了叶之城,他一定会去找到云飞扬刨根问底甚至拜师学艺都说不准。

洛小芈上前把电脑一合:“你今天不用上班么?飞车那么远就为了过来问我这个?你是不是太有钱了都不怕被扣奖金?”

叶之城心有不甘:“小芈,这个事别人以为是找了什么有强大背景的人让网站删除了信息,可我是查到有人同时入侵了这些网站,并且同时删除了相关信息,这个人很强大,是不是你们公司信息部的,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

洛小芈忙不迭地将叶之城往外推:“你这个胖子好烦,我要去电视台了,否则迟到又该被骂了。”

“再骂你你就不干好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哥再给你找份工作。”叶之城不情不愿,拉扯中把桌面的几本书给蹭到了地上,同时掉落地面的还有一只荧光蓝的U盘。

叶之城顺手捡起来:“哎,正好我的U盘丢了,你借我一个呗!”

洛小芈一边推他一边道:“这可是我捡的,只能借你,回头还得还我!”

三个小时前。

飞扬咖啡馆如常开了门,但是老板云飞扬却没有出现。彼时的云飞扬正瘫坐在自己租来的房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云飞扬让自己店里送了早餐上来,边吃边想:“难道脱离手机的时间长了,人就会变得虚弱?不过就是一个晚上马不停蹄地删除信息,又做了个小程序拦截敏感词,放在以前分分钟搞定的事情居然弄了一个晚上,还累得脱了线。”

云飞扬照照镜子,感叹道:“感觉皱纹也多了,今天可不能见小芈那个丫头。”转念又一想,“这丫头会不会感激不已,以身相许?”他难掩开心,笑意如阳光一般破云而出。

源通公司的电视直播最终完全摒弃了通稿内容,而是由萧然以一个受害者的角度讲述前因后果。萧然的此举果然博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情,而他在公众面前的良好形象再一次稳固,还顺带给公司做了一回广告。

这一次是完胜。

洛小芈被解了围,原本的心理压力一下全部被释放掉,她开心地握住萧然的手:“萧总你真是我的救世主,我该怎么谢你呢?”

“想要谢我?”萧然的目光朝着前方,眼神里有些让人读不懂的情绪,“那还不简单,请我吃饭就行了。”

萧然选的这家饭店格局不大,但是装修极有特色,哪怕是角落里的一个小摆设都精致非常。

饭店地处偏远,客人不多,私密空间很好。洛小芈心中直打鼓:“这样的地方得花多少钱啊……”

这里的菜品也十分精致,每样菜都提前分好,小小的一盅摆在面前。萧然还开了一瓶酒,洛小芈无意间瞅了眼酒水单,光这瓶酒就得几千块,她担忧得想了想自己瘪瘪的荷包,很没有风度地伸手拦了拦:“那个,萧总你头上有伤,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萧然道:“不要紧,这个酒很淡。”

“啊那个……我不会喝酒……”洛小芈急忙又道。

萧然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笑了笑说:“别担心,你请客,我埋单。”

“哦——”洛小芈即刻轻松过来,紧紧捂着荷包的手也松下来,没有骨气地应道,“啊呵呵,我就喜欢喝这种清淡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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