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楦也同样转过头,对上宁子衿的视线,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这个啊,不想告诉你,便是不想告诉你……”后面的话,宁子衿一时间停住了,不再往下说下去。
“说啊,说完啊!”安楦有些失控的吼着。
报仇是她的事,不是宁子衿的事,凭什么不告诉她。
“安楦,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宁子衿的语气倏地冷了下来,再次背对着安楦。
“走,宁子衿,你以为你是谁。”安楦怒吼一声。
“安楦!”宁子衿的语气也随着安楦的语气高了不少个调。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宁子衿苦笑一声,想到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
“宁子衿,告诉我,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安楦的语调也低了下来,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嗯,好,只是,答应我,知道了也当做不知道。好吗?”
安楦没有一口答应,只是有些不耐烦的回了句。
“你先说。”
“好。”宁子衿反倒是一口答应了。宁子衿淡淡的一笑,扬了扬唇,接着说。
“如果说,是因为你呢,这个理由够不够,如果说是为了想要护你一世安生呢,这个理由够不够?”
本以为会一直开不了口,没想到,当真正说出了口以后,会感到如此轻松。
宁子衿好笑的摇了摇头。
安楦此刻已经震惊在原地,想过千万个理由,偏偏这个,给遗漏了。也不算遗漏吧,应该是从未觉得,会是这个理由吧。
早就猜到安楦知道后,会是这个反应。宁子衿走到安楦身前,双手撑在她的双肩上。
低下头,与安楦平齐。
可此刻的安楦却低着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抬头,该怎么样面对宁子衿。
“安楦,你看着我。”宁子衿摇了摇安楦的肩膀,想要安楦抬头看着自己。
安楦却忽然惊慌的往后退了几步,瞳孔蓦然张大。
“安楦……”
宁子衿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安楦就打断了他的话。
“宁子衿。”
接下来,两人都是沉默。
安楦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宁子衿,我喜欢顾瑾……”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宁子衿倏地失控了起来,朝着安楦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安楦,我就是知道才不告诉你。还记得那晚我和你说的,我早就认识你了吗,要是你是被宁家所救而不是顾家,不仅可以不用想那么多,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你啊。”宁子衿笑的惨然。
安楦听的同样,心里不舒服。
“宁子衿,对不起。”安楦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犹豫了几番,安楦还是说出了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
“没事,不用说了,本来喜欢这种事,就有先来后到之理。既然当初不是宁家救了你,这后面的事,也不是谁能决定的。”
宁子衿无奈的耸了耸肩,反过了身。还努力的就给了她一个微笑。
可在转身的一瞬,笑容僵住在了脸上。
强颜欢笑,很难,既然都看不到了,又何必强颜欢笑。
安楦看着宁子衿的身影,只觉得很是落寞。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她是最不适合安慰宁子衿的人。因为,宁子衿是因为她才如此啊。
“谢谢你,我,我先下去了。”安楦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够离开,让他先静静。
宁子衿没有吭声,他怕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只是挥了挥手。
安楦也不再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这里。
出了房门之后,只觉得心里慌慌的,安楦以为是因为宁子衿的那番话,所以只想快点回去,找顾瑾。
可她不知道的是……
安楦急匆匆的赶回了没之前的庭院,院子里黑漆漆的,房间里也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烛光。
倏地,安楦慌了,几个大步,走到门前,推开了门。
除了“吱呀”一声,便听不到任何声响了。
“顾瑾?”安楦颤抖着喊着顾瑾的名字,果然,没有人回她。
“顾瑾?”不相信的安楦,又再次喊了一声。
安楦借着月色,隐隐约约的看清楚了房间的角落,根本就没有那抹红色的身影。
下意识的,安楦就想到是不是顾瑾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被人掳走?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安楦不再多做停留,立刻又冲出了房间,开始在院子寻找了起来,一路找到前院。
由于不知道路,又来到了刚刚离开的地方,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宁子衿。
看了看夜色,安楦心中烦闷不已。
“这么晚了,顾瑾你究竟怎么了……”
话说,顾瑾的独自离开,没有留下一字一语,此刻,已经在城外了。本是不放行的,只是守城的士兵认得顾瑾,所以才放行了。
顾瑾驾着马,凉风习习。
天气早就转凉了,深夜更是寒冷,而且,顾瑾还一路背上,马不停蹄。
“安楦,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我别无选择,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的吧。”
茫然的看着前方,驾的一声,顾瑾喃喃自语道。
但除了马儿的嚎叫可以回应他,便没有其他的回答了。
此地离京都,并没有多遥远,只有几座城池的距离。
突然,顾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长吁一声,紧紧收紧了缰绳。
这里离京都虽说只有几座城池的距离,可是,这座城池今天才被拿下,爹也是今天才受伤,即使快马加鞭,重重关卡,现在也回不到京都,娘的家书更不可能可以传达的这么快。
除非……
这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被这个想法吓到,顾瑾迟迟不能回过神来。
仔细一想,只能是如此,不然,这一切都联系不起 突然间,顾瑾不知道何处才是方向了。
是回去京都,还是原路返回?回到顾家,还是继续选择安楦?
前路茫茫,顾瑾不知如何选择。
到最后,他只是无神的驾着马,任由马带着自己,继续往前走着。